程诺拉着微醺的魏来继续往岛中深处走去,径直往里走了大半天,还是没见人的影子,不由担心起来。
好在沿途看见飞禽走兽倒是不少,程诺默默地盘算着可食用的品类和捕食方法及难易度,毕竟有能吃的东西,生活就不会绝望。
又走了一会,前方出现一片规模很大的红树林,隐隐约约听到轻微的水流声,程诺知道红树林生态资源很丰富,但这片红树林怎么生长在岛中,不是应该在海洋与陆地相交的浅滩地带?
程诺还在纳闷,已经从半醺到微醺的魏来加快脚步走在了前面,没一会发出兴奋的叫声:“大妈,快过来,水,这边有水!”
程诺加快脚步走向前去,看见细细的水流,弯弯绕绕的穿过棵棵根茎错综环绕、造型妖娆的红树林,真是这几天来她觉得最美好的风景,只是这水到底是海水还是淡水,可不可以食用,还有待考证,现在能喝才是最美。
魏来没有像程诺思虑过多,看见水他脑子只下达了渴,必须立刻马上喝水的指令,他不顾形象的蹲下去,趴在水边,一头扎进水里,像畜牲似的咕咚咕咚的喝起水来。
“这水到底能不能喝都还不知道,你怎么就直接喝了,谁知道这水里有什么,要是有什么超级病毒怎么办?要喝也烧开再喝吧,谨慎一点还得蒸馏。”程诺有点担心。
魏来没有理会程诺,待他喝饱了水,把头抬起:“我都喝这么多了,大妈,没关系,管它什么细菌病毒,要中毒也是我先中毒。这水虽说比平时喝的水咸了一点点,但整体口感还不错。再说要烧水还要生火,太麻烦,等你烧好,我都已经渴死了。”
程诺也走到河流边,水清澈见底,深点的地方还有几条小鱼穿来穿去。有鱼,这水就算有毒也应该不会太毒吧,唉呀,不管了,走了大半天路,程诺也渴得不行,忍不住蹲下去,用双手捧了一捧水,低着头喝起来,这水不凉,稍微有点温温的感觉,虽说不算甘甜,甚至稍微有点咸,但是久旱遇甘霖,也够沁人心脾。
连着喝了好几捧水,程诺才想起自己有杯子,从包里拿出杯子,接了满满一大杯,一口气咕噜咕噜的喝光,她又把水杯装满,塞回包里。
“大妈,怎么你不烧开,不蒸馏就喝,不怕喝死阿。”魏来逮着机会使劲洗刷程诺。
程诺白了一眼魏来:“要死也是你先死,你死了我肯定从你身上踩过去。”
魏来差点跳起来:“大妈,想想你的吨位,你是要我死不瞑目么?”
程诺:“谢谢你提醒我,人家死都要找个垫背的,我就找你垫背吧,反正你都先死。”
“不行,大妈想想你圆球形的身材,我可不想下地狱还背着你这么重座大山。”魏来边说边又比划起程诺的身材。
圆球形,刺到程诺痛点,她顺手捧了一大捧水向魏来脸上泼去。
“大妈,你知道我这张脸多贵么,你这么随便往我脸上泼,再说我讲的难道不是事实,还打击报复我,你不就是圆球形身材么?我哪里说错了。”魏来惯来在意自己的脸,不允许别人随便乱动,甚至每次上妆都是自己来。这么突然被泼着实有点不甘被泼,便着手反击。
一场无关浪漫,只为尊严而战的水战打响,没有什么点到而至,两人硬是用浅浅的河水结结实实的泼出了大海浸泡过的即视感。于是,友谊的小船还没有造好就已经翻了。
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终止战役的居然是又是只螃蟹,可能因为两人水战动作太大,叨扰了石头下休息的螃蟹,它爬出来探个究竟,被舀水的程诺余光扫到。
“阿,螃蟹,快,快抓起来。”程诺指挥着魏来。
两人立刻停止了战争,魏来听从着程诺指挥,一个堵一个捉,配合得还算默契.逮住了那只螃蟹,这小花蟹的大小充其量也只能当个零嘴,两人一不做二不休,翻开河边的大块石头,又抓了几只小螃蟹.还在河里捞了几条小鱼。
就近找了个干地,魏来找了些干的树叶和树枝,程诺升起火,用她准备的户外炊具,把螃蟹、小鱼和猴面包树叶一锅给煮了,顺道把刚刚打湿的衣服烤干。
可惜这小河蟹除了壳没什么肉,味道也不怎么鲜美,那几条可怜的小鱼看上去也只能塞牙缝不能饱腹,猴面包树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烹调方式不对,吃起来也差强人意。程诺想起包里的老干妈,把小螃蟹和小鱼蘸上老干妈的油料,在火上又烤了烤,再抹上一点老干妈里的干料,干瘪的小河蟹和小鱼干突然有了灵魂,没什么肉也一样美味,猴面包树叶蘸上老干妈的油料也有了滋味,瞬间有了野餐的感觉。
眼看着夜幕都快降临了,今晚住的地方还没找好。程诺有点着急,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简单搭建下才行。她催着魏来收拾好东西,加快脚步往前赶路。
穿过红树林,天色已经逐渐暗下去,前面是座小山,程诺寻思着地势高的地方相对安全点,就在半山腰找了个地方停下了脚,好在今天天气不错,没有雷雨。
为了吓走蛇虫鼠蚁和有可能的潜伏的野兽,也怕夜里降温,程诺找来些干柴火,升起了火堆。她叫魏来找来一些大树枝,靠着火堆旁的大树,以树为支点,搭了个帐篷支架,又找了些大的树叶,搭在支架上,在帐篷里尽可能多的堆了些柔软的树叶,一个简单的帐篷成型。
忙完这些,天早已经黑了,程诺觉得浑身乏力,头也有点晕晕的,可能是在海里漂太久,上了岸人还是有点晕海的感觉,加上白天两人水战浇湿受凉,这下头晕得倒是严重了。程诺翻出药来吃,然后钻进帐篷,从背包里拿出隔水垫铺上,把快干毯盖在身上,头枕着背包准备睡觉。
魏来看程诺睡进帐篷,一时慌了:“大妈,就搭了一个帐篷,你睡了,我睡哪啊。”
程诺晕着没太多力气搭理魏来:“我晕得厉害,你要么睡外面,要么自己再搭一个帐篷,要么进来一起睡。”
虽然帐篷很简易,但此刻却觉得它异常的安全,想着睡在外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天又黑黑的,魏来觉得有点害怕。可要是被狗仔知道自己跟一个大妈睡一起,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子。不然还是再搭一个吧,但这个帐篷都是在大妈的指导下搭的,两人一起弄了好一阵才弄好,魏来没信心也没力气自己再搭一个。
听到魏来在帐篷外没了动静,程诺猜着他在犹豫,躺着对外面说:“放心吧,这里除了我们,人影都没有一个,不用担心狗仔,要是有狗仔就好了,咱们也算有救了。”
也是,魏来准备进帐篷,可作为一个自律的明星,有人没人都要维持自己的名声和形象吧,他突然又想起在船上和早上的事,大妈对他上下其手的花痴样,立马把踏出的脚收了回来。索性坐在帐篷外,准备靠着大树将就一晚。
“又怎么了?怎么还不进来?”程诺忍住不舒服问。
“正因为这里除了我们,连狗仔都没有,我更不敢进去了,你要是晚上对我怎么样呢?男人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魏来下意识的双手护住自己的胸部。
程诺听了差点要吐血,强忍着不舒服和不爽:“我人都晕成这样,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气。再不进来,你晚上被什么蛇阿,虫啊,蚊子阿咬了我可不管。这岛上蚊子又大又多,随便逮几只都能炒一盘菜,不知被咬了会成什么样子,何况有的人还穿得袒胸露乳。”
听到袒胸露乳几个字,魏来下意识的把衬衣领口给捏得紧紧的:“我那是在海上漂的时候把衬衣扣子弄掉了,又不是故意露的。”
“你说蚊子咬身上也就算了,要是把你那不知道多贵的脸给叮了,虽然听说你公司给你全身上下都投了保险,可这荒山野地的,被叮成猪头,找谁理赔阿?”程诺想起和魏来水战他脸控的事,便拿这个埂继续激着他。还克服着晕,从包里拿出驱蚊水在帐篷里喷了喷:“这SIX GOD的味道好香啊,蚊子都熏醉了,我可以安心的睡一晚了。”
果真魏来是在意脸的,听到程诺的话,他下意识的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乖乖的钻进了帐篷。
“大妈,过去点,给我挪个位置。”魏来用食指轻轻的推推了程诺的肩膀。
程诺不耐烦的往旁边挪了挪。
魏来躺下还是觉得窄。又用食指再推推了程诺:”大妈,你低估了自己的体积吧,挪这么一点哪够。”
程诺吐了口气,强忍住,又往旁边挪了挪。
魏来躺好,见程诺还盖着毯子,又用食指再推推了程诺:”大妈,还有没有毯子?”
“你当我背包是百宝箱阿,毯子都能带两条。”说虽说,程诺还是把自己的外套给了魏来。
“就只有这个难看的外套了?”魏来还有点嫌弃。
程诺压着怒火再次起身,从包里掏出那魏来更嫌弃的大妈专用拍照红丝巾,扔在魏来身上:“还有这个,爱要不要。”
因为实在是太累,两个背对着背,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魏来一睁眼,就看见程诺的脸凑在自己前面。心想着,不好,被吃豆腐了,正准备发火,抽手时却发现是自己双手牢牢的把大妈抱住,这才想起昨晚睡到半夜被冷醒,胖胖的大妈像个人肉油汀在散发着热量,迷迷糊糊的自己就靠过去抱着她取暖了。这么说吃豆腐的人是自己,他突然心虚,想偷偷的抽回手去,无奈右手被程诺压得死死的,费了好大力气才抽出来,手麻了半天。
看到程诺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想起昨晚她说不舒服,唉!大妈真是矫情,明明昨天死里求生的是自己,病倒的却是在海上好吃好喝的她。
魏来自个在附近转了转,看有没有吃的,他也不敢走太远,转了小半圈,找到几个鸟蛋,准备升火煮熟。想着这么几个鸟蛋塞牙缝都不够,可是其他的食物,自己也找不来,即便找来了不会做,将就了吧。
忙活半天,程诺才醒过来,昨晚发低烧,幸好吃了药,睡一觉,好了一大半。她走出帐篷,看到在认真煮蛋的魏来,看她出来,一脸求表扬的姿态。
“大妈,你醒了,你看,我找到了鸟蛋,刚煮熟。”魏来兴奋得像个刚学会某种技能的孩子,直接用手从锅里拿起鸟蛋,烫得他差点把蛋给扔出去。
程诺本想吐槽,鸟蛋煮爆就算了,居然还带点意外的糊味,可想着毕竟都是魏来一手一脚自己弄的,也是不容易。
想起还剩下一点点万物皆可搭的老干妈,拿出来蘸了点,调和出一种意外的神奇口感,挑战着舌尖味蕾的,居然让这顿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早餐变得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