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清醒
老板娘端着粥,吹了吹递到她的嘴边道:“小心烫啊。”蔺语双手接了过来:“我自己来吧。”蔺语觉得这个举动很温暖,可是让她不禁想到了爸爸和乔堂。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递给她。接住碗的那一刻,蔺语的手明显的剧烈抖动了一下,差点把饭都洒到床上,老板娘又立刻接了回去。蔺语盯着自己的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是我来吧。”老板娘以为她只是宿醉造成的手上无力,体贴的接过碗,重新把粥递到蔺语的嘴边,蔺语这次没有拒绝。想起黎黎刚才的话,蔺语有些怯怯的问道:“昨天是老板把我背回来的吗,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老板娘吹了吹手上的粥,回答说:“昨天好不容易才打通你的电话,你在电话里跟我们说你在购物中心附近。”蔺语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脑子里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是啊,她昨天,还和,乔哥哥打了,电话,吗?心里顿时不安了起来“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在哪里?”她必须确定昨天那个电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和他说话了,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告诉他了!
老板娘看她这么紧张,一时间也有些慌神道:“我们到的时候你的手机已经不见了,可能是被谁捡走了,一部手机而已只要人没事,我回来再给你买。”
蔺语捂住自己又开始被撕扯着疼的脑袋,仔细的回想昨天的每一个片段。“小语,你怎么了?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老板娘看蔺语紧紧皱着自己的眉头,死死的按着自己的脑袋,心里更是害怕。
可是蔺语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昨天都干了什么,就只是记得有人说话,说话的人是谁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们昨天给我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吗?”
老板娘急忙点点头道:“是啊,我怕你在路边睡着有危险,一直不停的和你说话。”蔺语心头一闷,枉自安慰自己道:“想多了,想多了。自己喝醉的时候怎么可能那么准确的就打了他的电话呢,不可能,不可能……”深呼吸了几口,蔺语慢慢压下心里的恐惧感。
“我昨天是不是吓着你们了?”蔺语怕老板娘追问,岔开话题,同时又很担心自己昨天的失态给他们造成什么困扰。“没有。”老板娘急忙回答,同时又很不安的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一个小姑娘经常去喝酒吗?”
蔺语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是很诚实的告诉她自己有一段时间就是靠喝酒维生,醉生梦死,还是欺骗她说自己已经不喝酒了。“我,我就是……”
老板娘看蔺语为难,虽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小语,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来到的H城,也不知道他们家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不管你有什么困难,遇到什么烦心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孩子。”
好像自从爸爸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了,以前爸爸也会说:“软软,你要什么爸爸都给你。谁敢欺负我闺女,我饶不了他。软软啊,有什么事情你跟爸爸说,爸爸在这儿你什么都不用怕啊。”想着想着,眼睛便湿润了一片,她突然很想抱抱眼前这个女人,双臂微动,还是停住了,只淡淡的道:“谢谢。”
老板娘坚持让蔺语躺在床上歇息,可是听见外面忙碌的声音,蔺语才恍觉自己昨天一觉醉到了下午5点才醒,此刻,夕阳降临,片片余辉照在屋子里,当真落寞。
黎黎见她没事也不再留在小店里,回了学校,毕竟学校里也很热闹。此刻又正值晚饭点,面馆的生意一向不错,老板和老板娘在面馆里忙活着。就只有蔺语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空一点一点暗下来,其实完全黑暗的感觉更好一点,比夜幕将临,那种灰灰的,看得清又看不清的时候要好一些。或许是睡的太多,此刻蔺语脑子里格外的清醒,越加清醒就越加落寞。蔺语把手举得高高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在黑暗里张张握握,眉头愈加紧皱。一个人待着到底太难受,蔺语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的面馆里,看着面馆里灯火通明,人员满座,人声鼎沸,生意兴隆才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老板娘看见了她,忙碌的收拾着碗筷的同时还不忘嘱咐她:“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啊,今天不用你帮忙。”老板娘不知道蔺语的想法,其实忙碌一点才是对她最好的。
蔺语上前接过老板娘手中的碗筷,去到后厨,熟练的清洗着碗碟,这些是她在店里经常帮忙做的事。老板娘来不及阻止就被另一桌客人叫了过去。
蔺语头脑空空的洗着碗,一刻也没停下来过,手上动作还算伶俐,只不过不知何时老板娘也出现在后厨开始和她一起干活,看着她,老板娘的眼神复杂起来:“前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来收拾吧。”蔺语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旁边已经堆了一摞又一摞干净的碗碟,可蔺语还是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的工作着。老板开口静静的问她:“小语,你是因为齐恒的事情难过吗?”
蔺语手中的动作顿了一顿,可是她现在不是很想听到齐恒的名字,抬头看了老板娘一眼,回答说:“不是。”两个人之间一时间充满尴尬和冷漠的气氛。老板恰巧在这时走了进来,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不舒服的气氛:“小语,彪子来了,在外面等你。”
蔺语扔了手中的碗碟就出去找彪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老板娘提到齐恒名字的那一刻,蔺语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差。
彪子看见蔺语也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或许是没了好打趣的事情了,此刻蔺语绷着一张脸走到店外面,见彪子正在店门前的一棵树下等她,冷冷问道:“有什么事吗?”
彪子惊了一惊,咳咳了两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蔺语也不催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彪子终于还是先败下阵来说道:“你生气了?”
蔺语摇摇头,一瞬间觉得自己这个拒绝别人的人有什么资格生气,态度不禁软和了一些,问彪子:“是齐恒让你来找我的吗?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