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谣言
蒋正辉:“瞧我娶了一位绝世好老婆!”
顾霖川:“云老师,你这反应堪比我工作室那位金牌经纪人。”
木之心:“秀儿,要是没有这么一遭,我是吃了晚饭就回学校的,明天新生体检,我还要带队嘞。”
云秀:“你们一个接一个说,不给我回答的机会呀。害!今晚不说别的了,各回各家,好好睡一觉。”
后排座上,顾霖川悄悄握了木之心的手,对他的一笑中满是歉意。木之心摇摇头,也回之一笑,示意无事。原本是一个惬意的约会,却横生枝节,好在有惊无险……顾霖川稍稍向木之心坐近一些,换了左手握住她的右手,两个人左手腕露出一截,刚好可以看见各自戴的手链……
木之心第二天早上在宿舍醒来,她习惯性地一边刷牙一边查看有没有工作通知,见一切正常,就点开了微博,“长平风景区事件通报”由警方发布,景区转载,由这份通报知道,那位护林工人是意外沾染毒品,当日在工作时间突发毒瘾,倒地抽搐。他携带的刀具是和另外的事情相关,他被贩毒人勒索恐吓诱骗,个人财产被贩毒人窃取,觉得对不起家人,心灰意冷想不开。贩毒团队已经被追踪许久,也在昨日落网。长平的这颗“不□□”摘除。木之心漱了口,双手撑在洗脸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昨天闻到的那股气味估计就是毒品的味道。
顾霖川吃早餐的时候,也看到这新闻,他微微摇头,果然眼见不为全部,事实为庐山,远观近瞧,仰望俯瞰,各有不同,若要知晓真面目,则不能只在山中。
蒋正辉和蒋云朵围着云中工作室晨跑完成,云秀递来毛巾,蒋正辉接过往自己脸上一抹。
云秀拈着帕角给女儿轻轻拭去汗珠,小女孩伸出小小的两只手从妈妈手上扯过大大的毛巾,“妈咪,朵朵不是小孩子,自己来哟。”
蒋正辉大舒一口气,“秀儿,你看,以为人家是□□,结果人家是受害者。”
云秀:“幸亏真的□□落网了,不然不知还有多少受害者。”
蒋云朵抱住爸爸,“爹地,你好厉害,你是英雄,我要向你学习!”
云秀摸摸女儿的后脑勺,“朵朵要当英雄可以,但不能莽撞哟!”
蒋正辉:“秀儿,我这回可稳重了,伤害最小化。”
当天上午十点过后,“顾霖川半夜现身警局”的词条悄然出现,随之占据热搜词条。词条中最开始出现的照片,是在警局门口,三个人影。接着,又有新图片出现。山脚下,顾霖川上警车的图片。消息不断,从穿着对比上看出,警局门口的人就是顾霖川。
半个小时后,顾霖川发微博,“是我,昨天在现场,和目击证人们一起做了笔录。”
长平国际文化影视中心的休息室内,顾霖川放下手机。
牛牛正抱着平板,屏气凝神,过了一会儿,他舒了一口气,“霖哥,热搜正下来了,没事。”
顾霖川手中的手机屏幕自动熄灭,“我怎么有些不安,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十一点过后,长平语言大学校医院前,班长把体检单教给木之心,“导员,咱们班的都体检好了!”他说完,露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来自北方的小伙子,长得是人们印象中的北方式的壮实,他穿着军训服装,只看见军训的太阳把他的皮肤增添了几分钢铁的颜色的脸。
木之心接过,“好的,同学们都回宿舍休息了,你也回吧!”
班长看看腕表,“导员,你站一上午了,也要休息好。”
木之心点点头,“我也快下班了,会的。”
“老师拜拜!”师生二人方才站在校医院门口,门口的地面比外围的平地,便砌了两级台阶,小伙子说完,转身一步跨过两节台阶。
木之心低头,将厚厚一叠体检单装进自己的背包里,走了两步下了台阶。忽然一阵风刮到自己面前停下,一块板砖差点怼到自己鼻尖,看清楚了才发现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微博界面,一眼扫去,隐约看见“女友”“木之心”等词条,手机的主人还是小伙子,“老师,这说的,是……?”
长平国际文化影视中心,顾霖川彩排结束,牛牛把口罩往他手里一塞,“别问,走!”几分钟后,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开离中心大楼停车场。与此同时,中心大楼门前已经挤满记者,还有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人不断往这个方向涌入……
汽车内,顾霖川看了一眼微博,立即拨通电话,“之心,快!老地方等着。”
他放下电话又拨通一个,“云秀!帮忙!老地方接之心,把她带到你那里去。”
他再次放下手机,“牛牛,回工作室!”
牛牛加快了码数,“霖哥,我早想好了!”
顾霖川工作室,又称三十六人团队,暂时还未签约艺人,包括老板顾霖川、经纪人牛梓在内一共三十六人。工作室内有条不紊,顾霖川进来时,室内员工只觉一颗流星体飞过,只留下一枚尾音,“开会!”
牛牛紧随其后,“兄弟们,撸起袖子打硬仗。”
顾霖川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解开扣子,脱下风衣,“到底怎么回事?”
牛牛:“冲着你来的,老路子,艺人恋爱约等于失业。如今的解决方法是,否定恋情,说照片上木老师和你在一块只是意外遇见。”
顾霖川:“要是这么容易,不必开会。可是,她是我女朋友。”
牛牛:“那你怎么办?公开?”
顾霖川:“是,我女朋友,怎么能和其他人组CP?”
牛牛:“我两手准备,一手否定,一手肯定,但我知道你估计会选后一种。”
三十六人团队聚集在会议桌前,顾霖川简要说明情况后,牛牛开始部署,另外三十四个活宝打开话匣子,“我偶像恋爱了,允许我脱粉三秒。”
“老板谈恋爱没有瞒着我们,但老板娘是谁今天才知道。”
“这个小姐姐太优秀了吧!”
“和老板就是老乡嘿。”
“工作室年年给太阳屋送过物资,原来是帮老板往丈母娘家送!”
“偶像和木老师在五年前就同台过了,这是在观众们的见证下牵红线了!”
“长语大的校庆晚会,老板太淡定了,要我,肯定眼睛长木老师身上了!”……
工作室准备就绪,顾霖川拨通木之心的电话。木之心已经被接到云中工作室,她待在蒋云朵的房间,正和朵朵一起拼积木,她的手机响起纯音乐,“朵朵,你先玩,小姨接个电话。”她和朵朵说了一句,就到一旁接通了视频。
顾霖川的笑容展现在屏幕上,“之心,我没有直接去找你,你怪我吗?”
木之心摇摇头:“我知道,橡树木棉长在蓝天下,天气变化,来了暴风雨。你为我直接挡风雨,只是一时,而且你着凉了,我会担心。我们将暴风雨的源头除了,就都安全了。”
顾霖川:“之心,我等不了了,这次,我想,公开我们的恋情。”
木之心:“你不怕吗?”
顾霖川:“怕什么?说明真相而已。只是,我怕你会……”
木之心:“我是不是你女朋友?”
顾霖川:“是!”
木之心:“那不就行了,我又没有碰瓷。”
当天中午十二点,顾霖川发微博,“介绍我早就拥有的新身份,木老师@松鼠爱吃开心果的男朋友。”
梁雨上立即打来一个电话,顾霖川和他解释之后。
不久,梁雨上转发微博,“偶像要和我兄弟好好的,不然你们闹矛盾我不知道帮谁。”
牛牛等人一直关注各个方面舆论的动静,过了一个小时,牛牛松了口气,“果然该来的来了,有些粉丝脱粉,大部分还是祝福。接下来,为老板的工作,还要再谨慎小心。”
木之心依旧回到校园,她还有自己的工作。一直到晚上,除了身边的同事、同学、学生的好奇发问,一切倒是正常。晚上八点过后,微博上突然连番爆料。木之心在洗手间看到这些文章,差点滑倒,她依旧稳住心神,回到大礼堂,待“新生大学学习交流会”结束,礼堂内穿着军训服装的新生们陆续离开。
此时已经将近九点,她回了一趟辅导员办公室,处理了一些事务的收尾工作,办公电话响起,“是我。好的,马上来。”她走上楼梯,来到二楼办公室,副院长储老师以及团高官孙老师早已等候,他们对于微博上的情况对她进行了询问。
遥远的乐县,努尔从云毓递过来的手机上看到爆料,气得差点摔了手机,“说什么废话!心儿是我养大的,我不知道!”
云毓:“妈,您别气,当心身子。心儿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但堵不住别一张嘴!”
努尔:“心儿刚来的时候,给吓坏了,这好不容易长成如今的小太阳。不能随随便便让这些人糟蹋!”
欧阳陌直接和梁雨上联通视频,“梁雨上!你干的什么好事!转发那么快干嘛!现在人家有扒你前女友扒到木之心那里去了!”梁雨上看着她青面獠牙:“生气了?扒到你这里你是不是也生气?”
欧阳陌似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咱们大学的哥们都仗义,没有谁往外爆料我们曾经的关系,反倒让小心心当挡箭牌。本以为如今说清楚了,可是那群人那张嘴也太会说了!”
梁雨上:“这明显是预谋而来,借着小心心一下子干掉霖哥和我,我们在这个行业,哪能不受这些气,大不了不干了。可是小心心被人这样泼脏水,她能不能继续在长语大待下去是个问题?”
欧阳陌:“要不我自曝,我是你前女友算了。”
“姑奶奶,你别瞎掺和了。”梁雨上,“人家一扒,你在新影工作,和霖哥是同事。又和李莉是闺蜜,李莉和霖哥还有我,现在还在一个剧组,越闹越乱。”
梁雨上由严肃恢复那副无所畏惧的姿态,“放心,我是老大,保护仙女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十点后,木之心从办公楼大门出来,望着无尽的黑夜,深深吸了一口气。
过去的两个小时,各种消息层出不穷,评论区各种说法均有。
“木之心居然脚踏两条船,又是梁雨上,又是顾霖川。”
“梁木本来是真的,因为《中华诗会》的机会,电影中的客串,为了梁雨上进娱乐圈,木之心去拉拢顾霖川。”
“怎么不是木之心喜新厌旧呢?”
“顾霖川给太阳屋送物资,原来是给自己女朋友送。”
“太阳屋本来是孤儿院,这成了给艺人养恋人的地方。”
“木之心能读长语大的研究生,也是顾霖川的功劳。”
“木之心客串顾霖川的电影,是在庆先拍的。”
“庆先取消木之心的学籍。”
“请长语大取消木之心的研究生资格。”
“长语大必须取消木之心的硕士学位。”
“木之心不配当辅导员。”
“不想报庆先!”
“绝对不让身边人念长语大!”
“乐县高中出的都是些什么人!”
“《中华诗会》请删除梁雨上镜头”
“《中华诗会》请删除木之心镜头”
“长平电视台如果不把顾霖川从《中秋晚会》中踢出去就不看了”
“《未愁》剧组停拍吧”……
二人没有再说话,车子开到一处别墅小区。三人下车,牛牛介绍,“这里安保齐全,本来是我给霖哥看的房子,他不想买,我就盘了下来,租给他。回长平时,他不回家就在这里住着。”
三人进了屋,梁雨上、张姐、云秀、蒋正辉都在,众人直截了当,商议解决办法。
木之心一直静静听着,等大家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点点头,“我还担心坏了,可是你们毕竟是艺人行业的人,公关策略挺棒的。可是,这样的话,证明这段感情是真的。那,太阳屋、乐县高中、庆先、长语大呢?”
这一问,众人不说话。
木之心接着道:“在别人看来,我这十年,就是读了十年书而已,没什么突出的成就。但是,这十年,从太阳屋到长语大,是我活下去的信念。如今,那些不相干的人,随意诋毁我的信念,任性造谣这些对我有恩的地方,我不能忍。”
张姐:“木老师,我说句实在话,那些人的本意不是针对你,不是针对你在意的这些地方,他们的目标是梁老师、顾老师。”
木之心:“我懂。刚刚,我手机一直没有接电话,是领导在对我问话。因为我自己的恋情,闹得这么严重。我能不能继续留在长语大,都是未知。但我原本,也就是读到硕士毕业,当一回长语大的学生,就离开。我……”
顾霖川:“之心,不会,校方不会。”
木之心:“校方怎么处理我,我暂时不想考虑。反正,我这个人是真的,我的考试成绩不是假的。我担心的就是,太阳屋、乐县高中、庆先、长语大,这些地方的清白怎么办?”
顾霖川思量一番,“之心,这些放在一起处理,是有些棘手,但,你放心。”
牛牛:“霖哥,艺人行业的事情和学校、公益组织掺和到一起,不好处理,这群人就是打着这个算盘来的。”
顾霖川:“这些地方,与我,与这里的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再难,也要处理好。”
木之心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导员,我是。”木之心似乎接了一通超长的电话,她一直忍着没有哭,却在这一刻热泪盈眶,她挤出一丝笑容,“老师,对不起,从学校出来,还没为学校做什么,就给学校带来麻烦了。”
对方的声音铿锵有力,“木之心!这确实是麻烦,但不是你造成的!你是什么人,我知道,学校的档案也造不了假。你是我学生,是庆先学子,自家的孩子哪能让人随意抹黑,咱们学校也不能给人任意泼脏水!”
庆先大学接到长平语言大学相关负责人来电后,首先与木之心在校期间的辅导员进行沟通。接着,庆先与乐县高中通话,乐县高中又与太阳屋取得联系。
第二天上午九点过后,顾霖川工作室发声明,大意是,请停止对顾霖川先生的造谣,请不要对顾霖川先生的私人情感随意歪曲。
顾霖川发微博:“木之心女士的学业比我厉害!”
梁雨上发微博:“木之心是我兄弟,一直都是。”
太阳屋官方微博发声明,“太阳屋自建成以来,受到各界爱心人士的捐助,太阳屋所有人对此表示感激。太阳屋所得善款物资用于孤儿救助,对每一个孩子同等关爱。”
乐县高中、庆先大学、长平语言大学先后在官网发布通告,同时更新官方微博,内容为对于木之心在校期间表现以及成绩的调查结果,即木之心在校期间完成规定学业,成绩真实,按照毕业以及招生条例毕业或入学或取得相应学位。
松鼠爱吃开心果发微博:“简单说说我的人生经历,出生到15岁,父母双全,从幼儿园读到初中。地震后,成为孤儿,被太阳屋收养。18岁开始,于庆先大学读书。22岁至今,在长平语言大学读书。至于我的恋爱,本科毕业后,和顾霖川先生确立恋爱关系,至今仍是。我的生活是真的,请不要随意揣测,请停止造谣诋毁!”
顾霖川等人本来让木之心不用发言,但她拒绝了。在庆先大学的时候,她也曾经遭遇过类似的事情,当时正逢高校联合汇演,大艺团所有部门联合准备了一台音乐舞台剧,从初步构思到舞台首演,历经三个月。排练时间过了一个月时,女一号学姐因意外扭伤了脚,需要休养三个月,学姐提出立即选人顶上。梁雨上是音乐舞蹈剧的总负责人,他一番考虑,让同组的女生们几轮尝试,最终订下让本是女三号的木之心接替女一号。后来,传出谣言,说木之心用不正当手段让学姐受伤,并且挤掉其他竞争对手,得了女一号的位置。最终,梁雨上亲自辟谣,让风波停歇,音乐舞台剧成功演出,舞蹈队“七仙子”的名声自此远扬……
之后,多家媒体对此事进行报道,共同呼吁肃清网络不正之风。
国庆期间,正逢中秋。《中秋诗会》如期播出,梁雨上、木之心的镜头保留。
长平中秋晚会直播上,顾霖川依旧表演了独唱。
国庆之后,木之心作为兼职辅导员,一边完成本职工作,一边也要按照课表去研究生教学楼上课,课间的时候,她和同学一起在教师休息室里同导师聊天。导师陈老是长语大戏剧与影视文学专业负责人,同时又是该专业的博士生、硕士生导师,陈老和学生谈专业知识的时候,经常紧密联系实际热点,他对木之心之前的经历也没有避讳,木之心便认真听着。
临近上课时,陈老感叹,“小木,你能快速调整过来,当老师的也放心了。”
木之心:“我还以为,我以后没机会来听老师的课了,这一切照旧,我当然要珍惜。”
陈老:“你又没犯错,校方若真把你处理了,才叫‘背黑锅’。你安心好好学习,你说过要留校,咱们专业和老牌专业比起来是新人,正需要人。好好干!”他又对在座的学生说,“你们都是我学生,相互之间既要互相帮助,也要比一比,看谁等能接我的班。”
木之心:“老师,接班自有人。我就尽力学。我本科是汉语言文学,硕士研究生选的是宋元文学,这是才刚开始接触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知识,是个新人。”
陈老:“从本科到攻读博士学位,本就是由多到专,你入了这一行,实力是有,多加历练。”
风波过后,木之心依旧在校求学工作。顾霖川依旧从事艺人工作,牛牛发现,顾霖川的粉丝从恋情公布开始,是掉了一些,但从多加媒体关注后,反而持续增长。郭导准备筹拍新戏,又向他抛来橄榄枝,他的原话是,“我看中小川,是因为他的演技。和他长期合作,是因他的态度。他的支持者与其说是粉丝,不如说是影迷,关注作品的人占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