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何导、陈导、冷曜君、贺隽、何璇五个人拿着剧本站成一圈,个个低头思索,神情严肃。这段在医院里和心理医生对话的场景,冷曜君的台词特别长,是剖白人物内心的重头戏之一,几乎没有什么动作,全靠台词、表情撑,难度很大。
何导:“这里他要问他私人感情生活,曜君的反应应该是那种先缓慢的反应好一会儿,贺隽就不说话,很耐心看着他,然后曜君断断续续开始讲,眼神是出神的那种。”
冷曜君微微咬住下嘴唇,“出神?”
何导:“就是那种。。。好像你女朋友就在眼前,你看着眼前的人描绘和她相关的事情,但其实这个人不在眼前。”
冷曜君认真听着,努力吃透导演的意思。
导演继续说:“你和你女朋友感情很好,但是又因为她很优秀,无形中给你压力,所以絮絮叨叨讲这个大段的时候你的表情是那种。。。纠结、无力、疲惫、偶尔有点欣慰、强颜欢笑。”
冷曜君牢牢地盯着何导看,好像看的越认真他就越能理解角色的心理活动。其余的人则是齐刷刷的看向冷曜君,眼神询问:你真的听懂了吗?被围观的人则是兀自沉思。看他不说话大家都难免担心这么复杂的情绪他能理解、处理好吗?
像是为了缓解冷曜君的压力,贺隽开玩笑似的拍着他的背说:“曜君,你是不是还没谈过恋爱啊?还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吧?谈恋爱是很麻烦的!”
听到这句话,何璇立马竖起了耳朵,可冷曜君只是笑笑不说话,她也就听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贺隽:“实在不行,你就想象一下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基友,感情很好,但是你朋友越来越优秀,但你一直没长进,人家也一直没疏远你,一如既往地跟你相处,你又好强。你大概想象一下。”
贺隽也是热心肠,几天相处下来,何璇发现他还挺愿意教其他人演戏的。而且这人平时也没什么架子,和剧组人员都混得很好。
冷曜君好像下了什么决定,说:“导演,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找找感觉。”
何导:“好。”
冷曜君转身去找安静的角落,导演忙着指挥工作人员,贺隽笑嘻嘻地看着何璇说:“你写的剧本折磨人啊~”
何璇知道他在开玩笑,也打趣地说:“这样才能体现你们的功力嘛~”
贺隽:“你查了挺多资料吧?我的台词好专业呀。”
这回何璇倒是真不好意思了,“啊,是查了点。毕竟是心理医生嘛,不敢乱写。”
何璇和贺隽在说说笑笑,冷曜君独自蹲在地上面对墙角努力屏蔽周遭的声音,试图在脑中想象角色身处的境地。可是不知怎么,贺隽和何璇的对话就是穿过所有现场工作人员的交谈声和设备碰撞、运转的声音钻到他耳朵里,一股无名火从身体里窜出来。
他猛地站起来,两三步走到何璇面前,握住她的手腕,面无表情的对贺隽说:“不好意思,我暂时用一下她,我要对个词。”
贺隽倒是坦然说好,何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冷曜君拽走了。对词?我从来没和演员对过词啊?这也不是我工作啊。他今天怎么了?
重新回到那个墙角,冷曜君像负气似的一屁股坐地上,何璇茫然地站着,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也要坐下吗?冷曜君看她不动,蹦出一个字:“坐。”何璇也只能乖乖坐下。
冷曜君开始慢慢放慢呼吸,稳住心神,目光如炬地看向何璇,一句一句背起了台词。何璇被他一系列举动震惊到,全然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甚至包括他的。
好近,这个距离太近了,她清晰地看着他的嘴唇开开合合,但就是听不进他在说什么,这个距离近的何璇想逃离。可是她动不了,想要观察他的念头牢牢地把她固定在地上,他的对面。何璇瞪大双眼端详着对面人的表情,凝视他的眼睛,最后聚焦到瞳孔,努力窥探出他的心思,可是,什么都看不出。冷曜君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不疾不徐的声音也回到了她耳朵里。
“你觉得怎么样?”冷曜君轻声问。
何璇:“。。。。。。啊?”
冷曜君:“我说完了,你觉得怎么样?”
何璇当然不知道他背完了,“说完了?哦,挺好,挺好的。”
对面人的表情也有点别扭,“谢谢。”自己刚刚干了什么。。。稳住,稳住情绪,先把这场戏好好拍下来。
这天中午吃饭,众人聊天聊到星座,贺隽突然cue到了何璇:“我看很多人都相信星座,何璇你信吗?”
何璇:“我?哈哈哈,说我好的我就信,说我不好的我就不信。”
贺隽:“你倒是鸡贼啊!那你是什么星座?”
冷曜君越是想听这个话题,越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扒饭。今天一直状态怪怪的,也是真的不想多说话。
何璇:“我摩羯的。”
贺隽:“哎,那你生日快到了哦?哪天啊?”贺隽兴奋了起来。“到时候出去搓一顿?”
陶琼难得接了个话,“你凑什么热闹,万一人家有男朋友陪呢。”
冷曜君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暗自骂自己:我是有多蠢,竟然从没打听过她有没有男朋友这件事。不过看她的生活状态,应该是没有的吧。。。
何璇干笑道:“我单身,没活动的。”
听到这句话,冷曜君提到嗓子眼的心重重落下。
“你看!”贺隽一拍手,“那到时候庆祝庆祝,我们给你过。是几号来着?”
“我1月10号的。”何璇可不想凑这个热闹,哪怕主角是她,也只想安安静静度过。她只能先半开玩笑地搪塞过去:“年纪大了不太想过生日了,伤心啊~~~”
生日到底代表了什么?是欢乐?是苦难?是激励?是压力?何璇的27岁生日,三个人想的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