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左边的胳膊还在晃荡着。
程冉冉扶了扶额:“我考虑一下行吗?你再废话我就走了。”
见她语气松动,魏泽勤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能逼太紧,便趁机提了个小要求。
“月底我们乐队在东方体育馆有演唱会,我留了票,你,可以来吗?”
程冉冉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看着傻不愣登的,心眼子真多。
“票先给我吧,我有时间就去。”
魏泽勤知道她这是答应了,脸上迈步走向程冉冉身边,摸着鼻子,低头盯着地板。
程冉冉白他一眼,轻轻拉过他胳膊晃了晃。
还好,只是脱臼。
“坐过去。”她指了指餐桌旁的椅子对魏泽勤说道。
魏泽勤坐下。
程冉冉一手按住他肩膀,另一只手抓住他胳膊,也没再说话。
又是‘嘎哒’一声,胳膊恢复原位,魏泽勤则是哼也没哼一声。
程冉冉对魏泽勤的刻板印象又多了一条,没有痛觉。
魏泽勤哪里是不疼,不过是一个在心爱女孩面前强装硬汉地幼稚男孩罢了。
“家里有冰袋吗?”程冉冉问他。
“没有。”
“消炎药呢?”
“没有。”
程冉冉拿出手机,用外卖软件买了些冰袋和消炎药。
她抬起魏泽勤的胳膊轻转了两圈,一边叮嘱他:“等会儿冰袋到了自己敷一下,药也别忘了吃。这两天左边的胳膊少动,先别抱你那吉他了。要是不舒服或者再脱臼的话最好去医院固定一下。”
魏泽勤盯着她的侧脸,视线一下也不舍得移开,她很少对自己这么温柔。
几缕发丝垂落,有些遮挡视线,他伸出右手,自然地将发丝拢至她耳后。
程冉冉耳根红了红,松开他的手臂,“我走了。”
魏泽勤这次没再拦着,跟着程冉冉的脚步到了门口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程冉冉疑惑地看着他。
“我送你回去。”
“你咋送我,用你那刚脱臼的胳膊跟着我回去,再打车回来?”
“嗯。”
“滚蛋。”程冉冉吼了一句。
魏泽勤显得有些委屈:“那你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
“知道。”程冉冉含糊应着,帮魏泽勤带上了房门。
*
程冉冉心里有些乱,她开车来到了祁名开的那家酒吧,在吧台坐下。
她向调酒小哥招了招手,纤细的手指在酒水单上划过:“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来一杯。”
“对了,酒精度数低点。”她十分理智的补充一句。
调酒师点头应下,随即从酒架上取下了各色的酒瓶,开始熟练地在调酒器中制作起来。
她静静地趴在吧台上,脑海中的思绪如同潮水般翻涌。
魏泽勤有一点确实说对了,她对他是有所喜欢的。
若是在F城那次,她对他真的一丝好感都没有,那么无论魏泽勤怎样威胁,她也绝不会坐上他那辆轰鸣的机车。
可是她也喜欢林星燃,还喜欢顾易……
“最近借酒消愁的人很多啊。”
程冉冉循声望去,祁名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旁。
“是嘛,那你最近赚很多吧。”她淡淡应了句。
“唔,还行。”
祁名转头服务员交代了句,“我朋友,给她免单。”
程冉冉客气地捧了句:“老板大气。”
祁名挑挑眉:“再给你叫几个帅哥?也算我的。”
程冉冉转悠着手中的酒杯:“不了,应付不来。”
“行,有事叫我,今晚我都在。”祁名招呼完便离开了。
程冉冉轻抿了一口手中的尼格罗尼,皱了皱眉,不是说酒精度数低点吗,怎么还这么辣。
这时,她身旁又多出一个身影,那人似乎有些迟疑地开口:“程冉冉?”
程冉冉闻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俊朗的男子,他戴着副银边眼镜,显得尤为儒雅,气质与嘈杂的酒吧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程冉冉打量着这人,她并不认识他,但这人的语气和神态也不像是粉丝。
男子凝视着程冉冉的脸庞,忽然确定了她的身份,他摘下眼镜,激动地说:“是我啊!”
程冉冉惊出了声:“温玉荣?”
男人拍了一下程冉冉的脑袋,调侃道:“亏得你还能认出我。”
程冉冉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果然是男大十八变啊,当初芝麻胡同里的二傻如今都变得人模狗样了,要不是你摘下眼镜,我还真认不出来。”
温玉荣连忙摆手:“去去去,那诨名可别再提了。”
温玉荣与程冉冉自小在芝麻胡同里长大,他们是那里的小霸王,一同掏过鸟窝,打过架,一根辣条都得对半分着吃,是名副其实的铁瓷儿。
然而,在温玉荣11岁那年,由于家中变故,他不得不随父母移居国外。
那时通讯手段尚不发达,两个儿时的玩伴就这样断了联系。
一别便是十余年,如今再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程冉冉的那点烦心事儿也都暂时忘却了。
酒吧楼上的环境相对楼下更为清净私密,顾易独自坐在卡座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祁名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抹八卦的笑容:“程冉冉也在楼下哦,有个又高又帅的男的在跟她搭讪,两人貌似一见如故,聊的相当投机。”
顾易手中的酒杯在空中停滞了片刻,随后他猛地一口灌下,声音有些冷淡:“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我忘了,你向来对这种八卦不感兴趣,即使那人是你的——妹妹。”
顾易的眼神变得锐利,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你很闲是不是?”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在这疗情伤,我走。”说完,祁名转身就跑,生怕顾易下一刻就会发火。
祁名离开后,顾易又默默地喝下了两杯酒,烦躁的情绪愈发加剧。
随后,他起身走到围栏旁,俯视着楼下的场景。
目光所及之处,程冉冉正和那位高大的男子聊得火热。
顾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看着确实一见如故,相当投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