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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今天听得他说了这一句话,圆满了

雁行千里终须归 风纤素 4662 2024-07-06 16:54

  刘玉锋的两瓶枇杷膏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

  他的本意是不想那么频繁的去打扰人家,所以便想过几天再打电话给纳兰姑娘。不想一阵忙碌下来,已经一个星期过了了。再打电话过去,接通的时候他听到对方的话筒里传来渲沸的声音,好像那边在进行着一场歌剧表演。纳兰的声音已经好了很多,她告诉他,她现在不在国内,要过几天才回来。

  这一天,阳光明媚。

  跑步回来的刘玉锋沐浴更衣,吃过早餐后,精神充沛的他到了琴房,打开了琴板。

  琴板上的一首曲子静静的凝望着他,他自豪地笑了一笑,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一串动听的音律便如行云流水般倾泻/了出来。

  他并不像现时的小孩子们一般,四五岁就开始学钢琴,他没有那样的条件,但是他的悟性极高,通过后天的努力,他依然能弹得和八级的人一样好。

  这首曲子是他最近向著名词曲家陆建波老师求来的新曲,激扬高亢,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他很是喜欢,拿到曲子的当天就练了整整一个晚上,到今天为止,已经有小半个月,算是相当熟练的了。

  他的运气真的不错,陆建波老师跟他很投缘,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而且,陆建波老师是有名的盛产家,一年下来有十几二十首新曲谱写下来,是个很勤奋的作曲家。但是,当他去陆老师家拿这首曲子的时候,陆老师的老伴钟老师告诉他,陆老师的身体最近不太好,还小住了一段医院,她打算让陆老师的弟子从国外回来,帮助陆老师谱曲。

  他一听,很是惊讶。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陆老师是从来不收徒弟的。当然,这也并非他不肯收徒弟,而且收不到。究其原因呢,就是这位词曲大咖陆建波老师,对徒弟的要求太高了。一是悟性太低的不要,二是文化造诣不高的不要。如此一来,一拖再拖,年逾六十了,还没有收到一个他看得上眼的徒弟。

  所以,现在他听得钟老师这么一说,惊奇极了。

  他还多嘴向钟老师问了一句:“陆老师是什么时候收的徒弟,怎么圈子里没人知道?还有,他那徒弟,应该算是关门弟子了吧,是男还是女?悟性高不高?”

  钟老师呵呵一笑:“你陆老师相当满意。”

  他就更纳闷了,要知道,以陆老师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剔劲儿,能让他满意就不错了,还相当满意呢,这个徒弟有来头。

  他想,得寻个机会认识一下那位陆老师的爱徒,看看到底长啥样的,能让陆老师如此的满意,能让钟老师赞不绝口。

  而且,词曲家陆建波收的徒弟,自然也是词曲家。

  可惜,打那以后,钟老师再也没有提过那个徒弟的事情,而且,他在陆老师家里也没有看到过陌生的身影。

  他想,可能是陆老师的爱徒在国外混得好好的,不回来吧?

  搁在琴台上的手机响了,是他的死党朱启东打过来的。

  他戴上蓝牙,琴音不停,“喂?”了一声。

  “锋子,有事跟你说。”电话那头传来朱启东的声音,浑厚的男中音。

  “说。”他只简单的说了一个字,顺手翻开了谱本的第二页。

  朱启东听着不断传入手机话筒里的琴声,有些不高兴,正色道:“锋子,我有正事跟你说呢,你先停下来。”

  “没事,不影响我,你说。”刘玉锋道。

  朱启东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肺处,这就是他的死党,从来就不听他的。也从不为他考虑。刘玉锋说琴声不影响他,但是朱启东想说:“锋子,你自己弹出来的钢琴声,当然不影响到你,但是,它影响到我呀。”

  不过,朱启东想想,还是算了,现在是自己有事情求他,退让一步吧。等他把事情说出来之后,看自己的这位死党究竟还能不能这样安然自若的弹他的钢琴。

  琴声在继续,朱启东的话透过手机在琴声里浮浮沉沉:“锋子,我这次找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你也知道,自打你上次上了那档节目之后,你的名气更大了。”

  琴声不停,传过来刘玉锋漫不经心的声音:“哪一档节目?”

  他不是个重功利的人,名望对他而言,既是成就也是负累,所以,在每次做完节目之后,他会把自己浮躁的心情沉淀下来。这沉淀的方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忘却那些鲜花与掌声,还有令人眩目的光环。他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好,是观众太支持他了。而他,如果不把这些功名之类的东西抛却,负重前行,终将寸步难行。

  所以,朱启东这样说的时候,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哪一档节日?”

  朱启东的脾气真的很好:“就是你与你姐夫和解的那一集啊,观众纷纷发邮件过来,说都看哭了。而且,他们还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

  “什么要求?”电话那头传来的依旧是不间断的钢琴声,还有他漫不经心的声音。

  “观众说……”朱启东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我可事先说明啊,这可是观众的强烈要求,可不是我们电视台非得要为难你呀。观众说了,说他们上上一次了解了你的师生情,上次了解了你的姐弟情,那么,你个人的情感世界呢,可不可以让观众深入了解一下?”

  琴声微顿,但很快又流畅起来,刘玉锋在那边很快就拒绝了:“不用了吧,我能有什么情感世界,现在专注事业,不谈感情,先立业后成家,这可是殷玲老师对我的要求。”

  “得了吧,锋子,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我这样说吧,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找到雁行千里了,而且对方还是个大美女,你真的还要把殷玲教授的话搬出来搪塞我吗?”

  果然,一说到雁行千里四个字的时候,琴声嘎然而止,紧接着刘玉锋涩涩的,略带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东子,你……你真的找到雁行千里了?”

  朱启东闷笑着,看向坐在他办公室的另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子,扬扬眉,意思是说,看吧,我没说错吧。

  由于电话是扩音的,所以方才他的话女子听得是一清二楚。女子取下墨镜,笑着点点头。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子,穿着大红色的复古系旗袍,戴着顶插着绿色孔雀毛的遮阳帽,虽然帽沿遮住了一半容颜,但露出一半的姣好面容仍显示着这是一个好看的女子。

  “没有。”朱启东实话实说,“你的那位雁行千里神出鬼没的,说消失就消失,你都找了她十多年了,我又怎么能够找得到她?”

  那边哼了一声,没好气道:“那你跟我说雁行千里干什么?”

  朱启东哈哈大笑:“谁让你不认真听我说话来着,不然的话,我用得着把雁行千里搬出来刺激一下你吗?”

  “东子,你最近很闲吗?”电话里刘玉锋的语气很不友善,“老是拿雁行千里来说事,有意思吗?”

  “那我就说说有意思的事情吧?”朱启东拖长声音道,“我昨天替你去看过殷玲教授了,还在你的母校走了一大圈,拜访了好几位当年教导你的老师,他们说刘玉锋啊,当年可出名了。还有那个医务室的何主任,对你可是一肚子怨言的,说当年的刘玉锋,几乎把他辛苦了一年做出来的枇杷膏给吞了,害得其他同学来看病,都拿不到这个药。”

  那边沉默了一会,传来刘玉锋无奈的声音:“何主任就喜欢拿我说事。”

  朱启东道:“锋子,我觉得吧,何主任对你的印象太深刻了,不对,应该说,现在北音过半的老师,就是以前教你的那批,几乎没有不认识你的。听得我们一说起你的名字啊,就齐齐说道,刘玉锋啊......”

  电话这头,刘玉锋已经停了弹奏钢琴,听得朱启东这样说着以前在校老师对他的反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谁让他当年就是那么的出名呢?

  当然,这出名分好坏,他的出名应该属于后者吧。

  “刘玉锋。”朱启东正色道,“现在观众很想了解一下当年的你,你是不是寻个时间来我的节目坦白从宽呢?”

  没想到刘玉锋还是回绝了:“算了,东子,当年是我的错,伤害了人家。这个事情我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不说了。真的,你不是说我心里面一直住着一个人,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上另一个女孩子吗?我告诉过你,那是一个意外。真的,那真的是一个意外。”

  朱启东不打算放过他:“锋子,就算那是一个意外,你也付出真感情了吧?”

  刘玉锋沉默。

  谁说不是呢,当年兵荒马乱,自己强迫自己把这段感情割舍,就好像要把自己的心剜出来一般,血淋淋,那一种椎心刺骨的疼痛。

  过了一会,电话里传来刘玉锋缓慢的声音:“如果没有雁行千里的话,我是打算娶她的。”

  朱启东挂了电话,看向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艳/丽女子。此时此刻,那名女子已经泪流满面,她说:“今天听得他说了这一句话,圆满了。”

  朱启东是个很体贴的人,把一盒纸巾递到她面前。她说了声“谢谢”,取了纸巾擦眼睛。

  “你这次回国……”朱启东顿了一下道,“就为了听初恋情人说这句话来的么?”

  漂亮女子失笑:“你别把我想像成那种小女子,我现在在马来西亚也算是小有所成,我此次回国,可是带了秘密武器过来的。”

  朱启东十分感兴趣:“什么秘密武器,说来听听。”

  漂亮女子看着他道:“你们金秋十月不是要举办一场音乐盛宴吗?”

  朱启东马上明白了,笑着说道:“怎么,你们马来西亚要挑战我们泱泱大中华吗?”

  漂亮女子斜睨他一眼:“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朱启东马上道,“欢迎你回国切磋,黄芳芳教授。”

  就在打给电话给刘玉锋之前,朱启东已经跟这位漂亮女子沟通过了,他不仅知道,她就是他的死党当年校园恋情的女主角,而且还知道,人家现在发展得很好,在马来西亚乐坛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马来西亚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事业有成,家庭幸福。

  “你先生?”对于这位死党的前女友,朱启东的百卦因子一点都没有闲着,谁让他是主持人呢,这也是主持人的通病吧?

  黄芳芳笑了,拿出一家全家福来,指着照片上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这是我先生。”

  朱启东认真看了一下,说实在的,弹古筝的男子果然气韵是不一样的,很儒雅的感觉。他们夫妇,还有一对儿女,一家四口偎依在一起,照了这张照片,真的很温馨。

  朱启东笑道:“我得把这张照片拿给刘玉锋看,看他当年放弃的女孩现在是何等的幸福,让他没地儿后悔去!”

  黄芳芳笑着摇头:“他不会的。”

  朱启东怔了一下,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他的事了?”

  “当年我在读北音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黄芳芳叹息,想到当年那么执著那么傻乎乎的自己,不由深有感触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心里一直有那个人,但是那个时候怎么说呢,思想简单吧,不管不顾的,心想那个人都已经离开了,只要我陪在他身边,他终究会向着我这边的。我无数次想要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后来我明白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朱启东叹了口气:“你别介意,我那死党就是那性子。”

  黄芳芳道:“当年我爸早就看出来了,做我的思想工作,他说那小伙子心不在你这里,他一直在等一个人。只不过是我的冒然闯入,乱了他的思绪。再加之我又得了跟他的朋友一样的病,他无法对我不管不顾,所以才使得我对他提出一些过份的要求。而那个时候的他,又不懂得拒绝,也就那样子了。”

  朱启东想了想,点头道:“对,他好像不太会拒绝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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