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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陆老师把他的徒弟也保护得太好了吧

雁行千里终须归 风纤素 4951 2024-07-06 16:54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的睡颜,很安静,安静得就像一个听话乖巧的小孩子。他打小就是个漂亮的孩子,如今长开了,更是英俊非凡。精神的短发,俊朗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还有弧度完好的嘴唇,她克制了许久,才忍住没有用手去抚摸/他的脸庞。何必呢,徒增烦恼而已。

  刘玉锋是被自己手机设置的闹钟吵醒的。

  他的生活向来十分规律,不会因贪图多睡十分钟而赖床,所以他一边伸手关掉闹钟,一边坐了起来。

  睁开眼睛,当对面窗子那整整一大幅翠竹的落地窗帘映入他的眼睛的时候,他有一刹那的迷茫与恍惚:他不是在殷玲教授的家里呀,这是哪里?

  他一边搜索着断片的记忆,一边四周打量了一圈。

  当然,这里也不可能是酒店,酒店不会给人这种舒服而真实的家的感觉。

  这里明窗净几,床、沙发、书桌、茶几井然有序,床头柜摆着一盆水养的水仙,葱绿的叶子,肥硕的根茎,长势极赋生机。沙发是黄白色的,暖色调,茶几也是黄色的原木形状,书桌上摆着一台手提电脑,整个房间布置得简洁明快,想必这屋子的主人也是这样的性格。

  当然,这房子还配有卫生间,不是主卧就是次卧了。

  他翻身起床,很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丝宿醉的后遗症,看来自己昨天晚上睡得相当舒坦。他向来认床,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居然可以睡得如此舒坦,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对于昨天晚上的记忆,他承认自己喝断片了。他只记得昨天晚上曲终人散之后,赵闪闪强子哥他们都陆续回去了,自己由于喝多了,想散散身上的酒气,让山风吹吹,清醒清醒头脑,就一个人沿着河岸上走。然后,好像来了个女大学生,说是要送他回去,他拒绝了。再然后,再然后呢?

  他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最关键的,自己居然不记得了,怎么想都是模糊的片断,好像自己被蒙了眼睛般,怎么看也看不真切。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手机。对呀,当时的他醉成那个样子,当然不可能自己回去,他一定是叫了代驾了,手机上应该有显示。

  他忙取来手机,翻到昨天晚上的通讯录。当他看到午夜时分,他拨出的无数个电话号码都显示着同一个名字的时候,他呆住了。

  他打电话给纳兰了?怎么可能!

  他看看四周,猛然想起什么。他几乎是以“冲”的速度跑出了房间,来到了大厅。

  他所料不差,大厅是他记忆中的黑白灰三色的主色调,这是纳兰家的大厅,这是纳兰的家。

  也就是说,他半夜打电话给她,她到河边捡他回来,安置在她家的客房里?

  天哪,怎么会这样?

  他不淡定了。

  要知道像纳兰那样清冷的人,最怕人家给她添麻烦。她能够亲自去河边捡他回来,已经让人够吃惊的了,她居然还把自己安置在她自己的家里,这像是纳兰会做的事情么?

  他原本以为即便他打电话给纳兰,纳兰也会把他送回家,送回到殷玲教授的那个家的。

  大厅正中央的茶几上压着一张纸,遒劲有力的字迹,是她漂亮的字体。她在信中说,昨天晚上一个醉猫打电话给她,要她过来接她,并送他回家。她不想让殷玲教授担心,所以把人领家里了。还有,她还对他说,她早上七时的飞机,不跟他一起吃早餐了。早餐她已经做好了,就热在微波炉里。她告诉他,吃完早餐,收拾好,出去的时候记得帮她锁上门,因为她可能有好几天不回来。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她的青海土族之行,出发时间就是今天早上。也就是说,自己在人家出发之前,叨扰了人家一个晚上?

  他轻/咬着嘴唇,十分尴尬八分歉疚。

  他失忆了,至今他都记不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会耍酒疯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没有?做了什么出格过份的事情没有?他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喝酒真是误事啊。

  等回到北音,推开殷玲老师家的大门,看到殷玲教授正坐在大厅里,一脸怒容的样子,他就觉得大事不好了。

  殷玲教授一看到他,劈头就训:“昨天晚上你去哪了,不是说去见几个朋友的吗?怎么喝成那样?你究竟有没有把我的话给听进去,我不是说了,绝对不能喝酒的吗?”

  如果换成别人,只怕受不了殷玲教授如此严格的管束吧?但是对于刘玉锋而言,特别是在历经那么多事情之后,他也渐渐明白了恩师的苦心。诚然,爱之深责之切,若非自己的亲人,是绝对不可能这样说你的。

  “好了,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绝对绝对不再碰酒了。”他一向嘴甜,马上拣了恩师喜欢听的说,“只此一次,老师您就原谅我好不好?”

  他走过去,蹲在恩师的身旁,摩娑着恩师的手,就像当年求学那样。这是他一贯的撒娇方式,在他的恩师面前,百分百奏效。

  果然,殷玲教授的脸色缓和下来,也不再说他了,只是叹口气道:“锋子啊,别嫌老师唠叨,老师觉得你能走到今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老师不愿看到你,因一时的行差踏错,而毁了自己的前程。你要知道,做为一个公众人物,你就不能以普通人的标淮来放纵自己,你的一言一行观众们都在看着呢。”

  他深知恩师说得在理,忙道:“老师您就尽管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注意的。”

  殷玲话锋一转:“那你倒是说说,那个林婷婷到底是什么回事呀?”

  他莫名其妙:“什么林婷婷?”

  殷玲以为他不肯说,不由有些气了:“就是一姑娘家,一大早的,你江老师都接了人家两回电话了,都是问你的事,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问你醒酒没有了呀,问你…….”

  他有点蒙,这个林婷婷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也太八卦了吧?

  不过,这“林婷婷”三个字倒是挺熟悉的,好像在哪里听过。他认真想了一下,隐约记得好像昨天晚上,他在河边看风景的时候,有辆车驶过来,车上走下一名穿白衣服的女大学生,说她叫做林婷婷……

  他明白了,他喝醉酒的事情,绝对是这个叫做林婷婷的粉丝说出去的。因为在喝酒之前,他已经给在座的好朋友死党什么的都交待清楚了,不可以将他喝酒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除了林婷婷这个人,应该没有第三个人把这个事情说出去了。

  他摇摇头,开始觉得有些烦恼。有时候,太狂热的粉丝真的不是一个好事情,你瞧,这电话都打到恩师家里来了。

  哦对了,这位林婷婷,她是怎么知道殷玲教授家里的座机号码的?

  他有一种预感,他觉得这个叫做林婷婷的姑娘不简单。

  看着恩师焦虑的目光,他忙道:“老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林婷婷是谁。或许,是我的一个粉丝吧?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的粉丝这么狂热,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您放心,我会在微博上说的,让她们不要再来打扰您。”

  他拥有庞大的粉丝团,当然,粉丝团也有管理者,是那些“真爱粉”,他会跟她们说,做个礼貌有分寸的粉丝,不要去打扰别人的生活,给别人的生活带来困扰。

  事实证明,他拥有一个非常可爱的粉丝团。他在微博上这么一说,全国各地的粉丝纷纷响应,自觉自省,她们都以一种爱护自家爱豆的心态保护着她们的偶像。

  殷玲教授也是出于对这个干儿子的担心,所以才盘问他的。问完了,见他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也就放下心来。

  “快去洗洗吧。”殷玲教授推他去洗澡,知道他昨晚宿醉,肯定没有洗澡,洗澡水都给他放好了。

  他依言进去沐浴,洗了头,再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浴,一扫昨夜宿醉的困乏,他又是永远精力充沛,神采奕奕的那个刘玉锋。

  出来的时候,见殷玲在厨房里头忙活着。见他出来,便道:“你江老师今天早上有事情,先吃了出去了。你先去弄干头发,我把饺子煮一煮,待会就可以吃了。”

  殷玲教授已年近七十,身形有些发福,厨房的面积不大,她转囿稍显困难,想伸手去取灶角处的胡椒粉,由于灶台前面放了些东西,她的手不够长,伸手去够老是够不着。

  他见状,忙伸手过去,替老师把胡椒取过来。

  殷玲教授看他一眼:“还不快去换衣服,饺子很快就熟了,待会咱娘俩一块吃。”

  轻轻的一句话,却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弦。他想起昨天下午录制节日时,黄芳芳说出来的对殷玲教授的感恩,还有上段时间,孟菲菲教授对他说的话。心潮有些澎湃,他走上前,轻轻的抱住了他亲爱的老师。

  “怎么了?”殷玲老师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都快成家的人了,还要抱着老师啊。”

  他诚挚道:“老师,你是我的妈妈,即便儿子再大,也是想要抱抱母亲的。”

  “这孩子。”殷玲教授不由笑了,心头泛过一片温暖。她就知道,他是一个感性而贴心的孩子。

  “老师,谢谢你。”除了这句无数次说过的话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再说什么其他表示感谢的话。他的老师,他亲爱的殷玲老师,总是这样在背后默默地为他张罗,替他周旋,为他打算,却从来都不肯告诉他。

  想到当年那两个不谙世事的小朋友,就那样不管不顾的爱了。如果不是老师的当头棒喝,如果不是老师的阻止,那么就没有今天的黄芳芳,也不会有今天的刘玉锋。

  “说什么呢。”殷玲教授伸手拍拍他,“好了,老师知道了,快去换衣服吧,要吃饺子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开始了忙碌。

  陆健波老师的新歌,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陆老师也相当满意,说他悟性高,把握住了歌的内涵和神韵。

  但是,为了避免陆建波老师的爱徒的刁难,他还是决定利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再揣摩揣摩,看看有什么地方还要以再加强和改进的。

  自从陆健波老师的徒弟给了他几乎是毁灭性的一击之后,他对于歌曲创作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精益求精,力求十全十美。他觉得这样才能对得起观众和歌迷们对他的支持。

  陆健波老师对于他这种钻研的精神很是满意,对他这种孜孜不倦的求学态度很是赞赏。也问过他转变的原因,他记得以前的刘玉锋可是带点自我膨/胀意识的。

  “现在不敢了。”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陆老师,我被您的得意弟子整蛊一次都整怕了,哪里还敢回到从前狂妄的样子?”

  关是那次一首歌在录音棚录制了整整两个月,差点把他整崩溃的那个事件,陆健波老师后来才把原因告诉他。那个时候他刚出名,掌声鲜花赞誉声多了,把持不住自己,整个人也有些飘飘然起来,对待自己的歌也不像以前那样认真和严谨了。

  陆健波老师知道了,很是着急,怕这根好苗子在音乐的道路上走偏了,又怕自己的话刘玉锋听不进去,于是请了自己的爱徒来帮忙,一首歌打了十几二十次回头,彻底打掉了刘玉锋的刚刚浮起来的虚荣心与自以为是的情绪。

  知道真/相后的刘玉锋,还是很感激陆健波老师的。如果没有陆健波老师的当场制止,自己真的要在这条路上走迷失了。

  这个时候他想起陆老师经常挂在嘴边的“不忘初心”,这才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也更明白了老师的良苦用心。

  不过,话说回来,关于陆健波老师的那个爱徒,他还是怀有极其强烈的好奇心的,他不只一次求过陆健波老师,让他见见他的爱徒。他对陆健波老师说:“陆老师,你的爱徒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可不可以引见一下啊。至少你得让我见见其本人吧,见见那个逼得我差点跳崖的人是何方神圣,长得怎样的三头六臂吧?”

  陆健波老师哈哈大笑起来:“调皮!谁逼得你跳崖了,可别冤枉了好人!”

  他只得道:“是是是,他是好人,他是好人的话,就不会卡住那歌不让通过了。”

  陆健波老师神秘道:“放心吧,她都已经回国了,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你一定会见到她的!”

  很奇怪,若在往常,他提什么要求,只要不过份的,陆健波老师都会满足他,就独独他的爱徒这个事情,陆老师守口如瓶,死活不肯说。不管他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套陆老师的口风,陆老师就是不说,令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有时候会想,陆老师把他的徒弟也保护得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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