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赶到小旭家,一进门,小旭就劈头盖脸的问:“你这家伙,你是蜗牛啊,是不是从你家爬过来的啊?”
该死的小旭,这么久没见面,还是一贯的作风,从来不吝啬损自己。
如草没理她,把猕猴桃“啪”的摆在她面前,她的表情立刻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嘴巴张成了“O”型。
“如草,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哈哈!”
如草瞪了她一眼,她马上又转换了口气,清了清嗓子道:“尽管你给本小姐买了礼物,但迟到是最不能原谅的错误,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我呢,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这次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晕!
如草看了她一眼,跟她想象的相差不多,唯一的变化就是腰围又变大了。
“喂,你打算什么时候减肥?”如草也不客气,直接逼入她的死角。
她差一点跌破眼镜:“啊,啊,你在说什么?”
“笨猪,我问你什么时候减肥!”
“什么?减肥?我很胖吗?”她马上跑到镜子前,前后左右转了一圈。
“大姐啊,不是很胖——”如草笑着说。
“这还差不多。”她又得意的转了一圈。
“是相当胖。”如草神补一刀。
她倒!
吵吵闹闹是如草和小旭在一起永恒的旋律,正如那句话说,真正的好朋友是打不散的。
有时候如草真的感慨,上帝是公平的。这个世界,有四类人,第一类是天生一张漂亮脸蛋,可是智商很低;第二类是相貌低于一般水平线,却天才般聪明;第三类是相貌平平,智商平平;第四类,即长得漂亮,又有超乎寻常的IQ,但这种人太少了,凤毛麟角。总之,每个人所赋予的加一起都差不多,剩下的就要靠拼搏去争取了。
如草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是第三种类型,最可悲的。
而小旭就是第二类,在如草看来,是上帝比较眷顾的那一种。
如草常常羡慕小旭,因为在小旭的字典里。永远都不会有“愁”这个字,每天都露出一排洁白的龅牙,笑嘻嘻的,所以如草喜欢跟她在一起,那样她就会忘记所有的不快,心情永远都如阳光般灿烂。
小旭很聪明,这是大家公认的。电子游戏男生都玩不过她;她的书到期末时只剩下几页了,其他的都被撕下叠纸鹤了;考试时桌子的左上角放着一瓶喜之郎,右上角两根香蕉,通常的时候,考试开始十分钟后,就会听到她的海豚音,不用说,一定是和周公约会去了,老师为了其他同学不受影响,尽管不忍心,但还是叫醒她,就这样,考试成绩下来,每一次如草第一名,她就是第二名,真是个怪胎!
小旭的父母对如草特别好,每一次去她家,她爸爸总会亲自下厨烧菜,都是如草喜欢的,每一次小旭的嘴都嫉妒得可以挂几个油瓶。吃过晚饭,伯父伯母跟如草聊了一会,就去客厅看电视去了,留下她们两个在小旭的“猪窝”里尽情的聊天。
“猪窝”是如草对小旭的房间的最贴切的评价,满床都是毛绒玩具,被子基本上都是白天晚上一个模样,上高中时她的宿舍总会因为她的被子扣分,所以她一周的伙食费总有一部分要请客,以此来平息舍友们的怨气。
她们躺在床上,一边吃薯片,一边聊天,与其说聊天,不如说是小旭的演讲,她给她讲了许多高中同学的事情,因为如草去西安以后,电话只给了最亲近的几个人,与那边几乎断了联系,所以对她的演讲特别感兴趣,小旭有一个特点,一旦发现你对她的话很上心,语调肯定会转为慷慨激昂,学起了美国的“马丁路德金”的模式,看她那么卖力气,如草也只能硬着头皮忍受了。
不过这次她讲的很多都出乎如草的意料,比如慧,她们的班花,拥有魔鬼般的身材,竟然当了饭店的服务员,真为她感到可惜了;小玉和鹏,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现在上海一起为了生活打拼;最令她惊讶的还是平,如草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死党,比如草还小一岁,现在已经订婚了,而且他的白马王子竟然是曾经被大家公认的“花花公子”——葳!唉,怎么大家的变化都这么大啊?只有自己还停留在原地,尽管已经上了大学,但仍感到自己没有实质型的转变,至少在感情问题上,一直在逃避,却不知在逃避什么,一直在寻找,却不确定自己在找什么。
她常对自己说,不要刻意去寻找,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小旭的吐沫星横扫,显然她又沉迷在她自己的演讲中了。突然小旭的口气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似乎在和她商量什么。
“如草,你还记得他吗?”她凑过来,神秘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明明不大,这样一来,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以为她的眼睛很大呢。
“谁啊?”如草早都习惯了她的把戏,失去了兴趣,抓了一把薯片,大口的嚼着,漫不经心的问。
“你说还能有谁啊?他呀!”小旭见如草的反应不是很剧烈,有些失望,试图再次勾起她的兴趣。
他?谁呢?
难道她是指张杨?除了他还会有谁呢?算了,不想提他了。她还没有准备好该如何面对他,今天的巧遇已经让她的脑筋短路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他让人有多么的头痛。
如草装傻,道:“谁啊?哎呀,我困了,要睡了!”
“喂!你这笨草,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傻啊?是张杨啊!”如草的表现一定很让小旭失望,居然跟她急了。
“他怎么了?你说说吧。”如草装作漠不关心,可是每次听到“张杨”这两个字,都会心里一震,尽管曾经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无数次,曾经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应该有新的开始了,可是还是会不自觉的关注他,没有办法。
“喂,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没良心,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今天我算是看清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小旭一把把一个毛绒小熊摔到如草的身上,虽然不是很痛,但着实让她一惊。
“死丫头,发什么神经啊?”如草又把熊摔还给了她。
“他已经和他父母断绝关系了!”小旭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闷闷的说出来。
“什么?断绝关系?为什么啊?”
“为什么?这种时候,你居然还问为什么,我不知道,你问你自己吧。”小旭拉过一个枕头,倒头就睡。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啊?现在我只知道我一头雾水。如草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小旭,起来!你把话讲清楚,我知道什么啊?”
“哎呀,刚才是那位大小姐说的哎呀,我困了,要睡了?”她在报复。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不仅是大丈夫,小女子也一样,关键时刻要能屈能伸,尤其面对的对象是超级难缠的小旭这一类。
可是当小旭告诉她一切时,她宁愿自己不是君子,不是女子,而是一个傻子,那样她就不会感到愧疚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