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受伤
BJ的天,一天比一天冷。早上醒来,易千帆发现,外面竟然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他忽然想到那个名字中带雪的女子,这种大雪,她应该会很喜欢吧。今晚本来是有训练的,可是因为江雪有任务,他只好独自练习。
这些日子在李乔的指导下,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并,为自己这种进步感到欣喜。他喜欢李乔的不多话,简单直接,相处起来很舒服自在。也感动于她每次训练时都和他一起练习。比如他扎马步,她也跟着扎,他们就这样并排一起,听着她一声一声的报数。再后来她还发明了一种特殊的报数方式,那就是在力量训练的时候他们一起背诗词。以至于让那些本该枯燥的训练过程,变得富有节奏起来。你试想下,杠铃深蹲的时候一边蹲一边读“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是不是越蹲越起劲。再试想下,仰卧起坐的时候读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是不是多了几分壮志豪情,腰也忒有劲。
易千帆一边发呆一边暗自好笑。他还记得第一次听她提议换一种计时方法的时候,他很爽快的答应了。然后再听她说换成背诗词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当时易千帆弱弱的说:“我会背的诗词不多,仅限于上学时课本上那些。”李乔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投影似的器材,一边捣鼓一边回答道:“背不了没关系,看着墙上的投影读也行。我在这个投影里面内置了一些比较适合训练的诗词,少说也有三百首,保证你每天不重样。”
“嗯,好。”易千帆不知道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答应下来的。
李乔大都是选的一些偏豪放派诗词,但是有一次他们做杠铃深蹲的时候,刚读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接着跳出一首《红豆》。
师父没喊停,徒儿也不敢质疑,于是两人继续读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易千帆看着李乔镜子里的表情,还是面无表情,所以他猜测师父一定是认为这首五言律诗特别有节奏,配合动作读起来也毫无违和感吧。实则李乔是因为很喜欢王维,在内置诗词的时候不小心放了进去。当时她的内心简直有一种万马奔腾,结果马失前蹄的感觉。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绷住了,否则全盘垮掉。
后来两人聊到这些过往的时候都忍俊不禁。易千帆觉得自己是从小帅到大,没干过什么中二的事情。而这段边背诗边训练的时光在他的中二史上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还调侃道:“经过那段时间的魔鬼训练,感觉自己可以去参加诗词大赛了。”不过千万别误会李乔平时在公司也是这么训练新人的。用她的话说:“此乃为易氏独创。”
发了一会儿呆,易千帆站起身,喝着手中热气腾腾的咖啡,觉得这种冰天雪地,似乎很适合打打雪仗,或者红泥小火炉旁,喝喝茶,聊聊天。但愿她不会在户外执行任务。
巧的是今天江雪就是在冰天雪地里站着,守护着重点保护对象的老婆和孩子在堆雪人。由于此次任务相对轻松,所以乐园安排了新人狂歌跟她一起。其他新人听到狂歌被分到跟江雪一起时,都纷纷对她鞠了一把同情的泪水,因为听说执行任务时的江雪更加严格。
狂歌倒没觉得倒霉,因为江雪本来就是她第一个要超越的目标。第一次出任务由她带,岂不正好。当她听到江雪一遍又一遍重复讲一些任务注意事项的时候,她有些不耐烦,并认为江雪婆妈,说不定平常的高冷都是装的。她倒是看出了一些真相,李乔本人还真不高冷,标签都是别人贴的。不过初出茅庐的狂歌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险些闯出大祸。
又到了易千帆和李乔约定练武的时间,但是李乔又一次失约了,因为她执行任务时受伤了。
当易千帆看到李乔发来的微信时,刚好结束和同学排练年末大考的话剧。李乔在微信里说得很简短:“执行任务时不小心脚扭到了,不严重,但明天的训练她来不了,抱歉!”
易千帆当即把电话打了过去,三声后没人接,他赶紧挂掉。因为他想起,她曾经说过只要不出任务,她都是10点半睡,6点起。在每个平常的日子养成睡眠好习惯,才能在执行任务时保持足够的兴奋度。所以此时,她应该睡着了。也好,即使电话通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晚上易千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不放心的爬起来,发了一条问候的微信给李乔。他本想再问问她家的住址,以便亲自上门探望,但是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有男朋友在身边照顾,自己去了反而不太方便。就这样易千帆在纠结中睡了过去。
李乔第二天醒来,就看到易千帆发的信息:“不用抱歉,好好养伤!”对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指导少年练习,李乔还是有些抱歉的。她深刻地记得少年立下的目标,所以回了条微信给他:“师傅微抱恙,徒弟当自强。日常训练不可荒废。”当真是一副严师模样。
严师负伤了,不用去上班,整天窝在胡同小院,写写东西,看看书,享受着老妈的一日三餐服务。间或接待下朋友的上门探视。林子夕是李乔唯一的闺蜜,时常过来蹭饭。迅影和暗夜也代表同事们上门探望。韩东则是单独来的,他平常不出现,但是只要李乔出点状况,他必定会出现。他第一次来探望的时候,就受到了母亲大人李晴柔的热情款待,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女婿上门了。第二次再来的时候,李乔担心老妈过度热情整出误会来。还特意揶揄了下韩东,说他来的勤快了点,但韩东不以为意,一个劲儿的夸李晴柔做的饭好吃,并表示会常来。李乔都不知道他俩关系啥时候好成了这样。
韩东在离开永盾后混得风声水气,女朋友也换了好几任。而李乔依然是他心里的白月光。他很清楚李乔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这辈子他们恐怕永远能无法再走到一起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于李乔时不时的关心。就算默默看着她也好,毕竟她还单身着。万一等着等着他们年纪都大了,绕了个圈,两人又走到一起了呢。
村上春树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遇的人会再相遇。”他一直在等待一个他们相遇的时机。
永盾特护公司一年一度的年会如期而至,李乔本以为自己受伤了,今年就不用参加。毕竟永盾年会不是简单的吃吃喝喝,而是每个保镖展身手、打擂台、组团火拼的重大盛会。但乐园还是把她叫了过去。她本打算心安理得地做个吃瓜群众,但是乐园好像看不惯她那一副在逛自家菜园子的悠闲模样,临时指派了一个任务给她:美其名曰“精英点评”。
临时被拉上阵的江雪,也没败下阵来,好家伙,上来就一顿的犀利点评,毒舌功力了得。就连跟他关系颇好的迅影和暗夜,也不列外的遭受了洗礼。听听,她是这样点评迅影和暗夜的:“迅影最大的优点就是每个动作都快准稳,但也恰恰是他的缺点,追求每个动作的完美,忽略掉动作本身的必要性。暗夜的动作独特而刁钻,尤其碰到对手是美女时,就更刁钻了,刁钻到过于浮夸,像是为了吸引她,而不是为了打败她。”
年会上有比较亮眼表现的新人是狂歌。其实也不意外,她平常成绩就很不错。只是天知道,当狂歌看到负伤坐在台下的江雪有多么愧疚。上次执行任务就是因为她的松懈,才导致江雪牺牲了脚的代价保证了任务的完成。当时江雪力挽狂澜,扭到脚后一直默默忍受,直到1小时任务结束后,才淡淡对他们说,“麻烦帮忙叫车,我的脚恐怕得去趟医院。”绝对的实力和专业让她第一次真正的打从心底里佩服。更让她敬佩的是江雪当时对她说的三句话:“第一,不用说对不起,我们是一个团队,出了任何事一起担。第二,明天做好任务复盘,错的地方,永不再犯。另外,提个建议,工作自信是应该,但切记自负。”这三句话,狂歌时刻谨记,提醒着自己犯过的错永不再犯,未来一定要成为一个更出色的保镖。
李乔腿慢慢在恢复但是易千帆又不得空了。年关将至,易千帆忙成了空中飞人,每天辗转于各个城市赶通告。杂志拍摄、代言活动、颁奖典礼、盛典晚宴接踵而至。与此同时他还要在忙碌的间隙,回学校听课,参加考试。这种繁忙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