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吃牛排的盘子该洗了，晚了就该洗不掉了！嘿嘿……”陶笙飞快跑开了。

　　李慕见看着他的背影笑了：我现在就在你楼下，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快要晚上的时候，杰里米、木兰和阿芬回来了。

　　“你们去哪里啦？”陶笙头一次看阿芬没那么老不正经。

　　“带木兰去看心理医生了。”阿芬叹了一口气说：“第一次带她回来的时候也去看过，现在好像更加严重了。”阿芬说话突然正经，陶笙十分地不适应。

　　“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啊，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吗？”陶笙问。

　　“昨天从你们这儿回去，差点没给我这法国小帅哥咬出疯狗病来！”阿芬将杰里米地袖子拉起来，杰里米地胳膊上一排整整齐齐地牙印：“除了我说话，谁说话都不理，见人就咬，不让人碰！”

　　“那她人呢，我去看看！”陶笙说话就要往外走。

　　“医生给打了镇定，在隔壁睡着呢。先别去了。”阿芬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正巧李慕见拖着胳膊从屋里走出来。

　　“哎呦，小慕慕这是怎么了呀？”阿芬屁股还没有坐稳就站了起来/

　　“阿芬啊，你到底是哪里人，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从台湾人变成上海人了呢。”

　　“你管我呀，阿拉不管四上海人，还是伦家是台湾人，都是中国人！”阿芬一边往李慕见身上靠，一边瞪着陶笙说。

　　“强！”陶笙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李慕见拉到了自己身后：“他身上有伤，不能碰，嘿嘿嘿……瓷娃娃。”

　　“切，小气！”阿芬撇了一眼又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从隔壁传来，杰里米几乎是把腿就往隔壁跑。

　　“木兰？！”陶笙也跟着跑了过去。

　　陶笙一进屋子就吓到了，木兰蹲在地上，周围的东西碎了一地，杰里米的手上和身上有血迹。

　　“ok？”陶笙赶紧上去查看杰里米的伤势，杰里米摇摇头指了指木兰。阿芬和李慕见也出现在门口。

　　陶笙往木兰那里走，李慕见眉头皱起要上前，被阿芬拉住了：“让她试试！”

　　“小心些！”李慕见嘱咐道。

　　“嗯！”陶笙小声答应。

　　“木兰，木兰？还认识我吗？我是你的中文老师——陶笙！还记得吗？”陶笙靠近一步，木兰身上的颤抖就多一分，直到她快要碰触到木兰的时候，木兰一声尖叫，突然站起来，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就要砸向陶笙，李慕见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抱住了陶笙，遥控器重重地砸到了他地后背上，然后自己跑上了楼，杰里米和阿芬跟了上去。

　　“嘶！”李慕见疼得身子打颤。

　　“你没事吧？你傻呀，过来干什么？”陶笙红着眼眶说。

　　“我不过来，你躲得开吗？”李慕见放开了陶笙，抱住陶笙得时候，牵扯到伤口了，现在是后背疼，胳膊也疼。

　　“你又受伤了！你是不是傻？脑子坏了。”陶笙还抱着他，李慕见低头靠在她得肩膀上小声说：“我知道你喜欢抱，但能不能先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后背得和胳膊的。”

　　“哦哦哦……”陶笙急忙松开了李慕见，扶着他坐到沙发上，撩起他的衣服一看，被遥控器砸中的地方已经破了，周围青了一片。

　　“心疼我心疼哭啦？”李慕见忍着疼和陶笙开玩笑。

　　“都破了。”陶笙确实掉眼泪了，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就给伤口消了毒，然后又把他胳膊上的伤包扎了一遍，全程低着头。

　　“陶笙，我没事，男人吗？受点伤怎么了？”李慕见想让她抬头，陶笙却低着头说：“你能不能先回去？”

　　“回去？回哪？回国？不是吧？现在你不跑了，改成赶我走啦？”李慕见顿时激动。

　　“不是，先回隔壁，我去看看木兰，然后再回去。回去之后，我有话要说。”陶笙站起来低着头说。

　　“好！”李慕见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楼上木兰缩在床边，阿芬抱着她，杰里米在门口蹲着看着她们俩。

　　“怎么样了？”陶笙问。

　　阿芬摇了摇头，尽量温柔地抱着木兰，木兰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眼神空洞看着前面，就像是被别人抽走了魂魄的人形娃娃。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陶笙念了几句，不但木兰回神看着她，阿芬也厌眼泛泪光。

　　“木兰，上床睡好吗？听话，明天我还给你念。”陶笙柔声说。

　　木兰转头看了看阿芬，阿芬笑着点点头，木兰起身上床，安安静静地躺着，就是一直拉着阿芬地手不松开。

　　“你们去休息吧，我陪着她。”阿芬看着木兰，像看着自己的孙女。

　　“好，那我晚一点再过来。”

　　明明是1分钟就能到的路程，陶笙硬生生用了5分钟，恨不得一步一步量着走回去。

　　陶笙：唉，死就死吧！

　　她进门的架势大有英勇就义的味道，给自己好多遍心里暗示之后，还是希望一打开门李慕见已经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了。可这只是她自己的愿望，李慕见就在沙发上等她。

　　“回来了？木兰怎么样了？”李慕见递给她一杯水，陶笙接过来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又一次低下了头：“稳定一些了，晚一点我再过去一趟。”

　　“嗯！”李慕见也不着急，就看着她，等着她说。

　　陶笙大拇指和食指疯狂摩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我……我有话想说。”

　　“嗯，我听着呢！”李慕见往她那边凑了凑，她往远挪了一点。

　　“关于你说的什么时候能懂，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懂比较好，还有你还是换个人让她懂比较好。”

　　“你不会还要说你不喜欢我吧？”李慕见又往前凑了一点。

　　“我……我只是一个无业游民，不能给你事业上帮助，而且我好像是你的煞星，你一靠近我就受伤，次次见血。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当你的大明星，做别人心目中的意义和方向。健康平安，万事顺遂。”陶笙头越来越低，哭腔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