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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何为良人兮 公子我白 5627 2024-07-06 16:57

  何故挂了电话,努力回想之前言斐给她看过的有关虞念忱的资料,搜索出一个地址就往那儿去了。

  虞念忱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但福利院后来出事倒闭了。多年之后,虞念忱重新回到福利院,买下了这一方旧址,拆掉破旧的宅院,建起了奢华的别墅。

  虞念忱对何故能找过来,一点都不惊讶,反而笑意温柔的冲她招招手:“来,坐下喝茶。”

  何故过去坐下,茶杯捏在手里却并不喝茶,脸上没什么表情。

  两人谁都不说话,最后是何故率先打破了沉默:“你非要这样吗?”

  “我只是在帮你。”虞念忱叹口气,“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好心呢?何故,那些人对你来说都是阻碍,只有除去了他们,你才能放心去做那些你想做的事,成为最真实的你。”

  “可最真实的我就是这个样子。”何故放下杯子,“我想做个安安静静的,正常人。”

  “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不放。你觉得我本质上是同你一样恶劣的人,我就合该同你一样的过活,随心所欲。可我做不到。你就算除净了我身边的人我也做不到。我从一开始学习的就是克制,是努力正常的生活。”

  “你的母亲不爱你所以抛弃了你,而我的母亲虽然不爱我却需要我来给她增添荣耀。所以你没有母亲,但我有。你最爱的人自尽在你面前,而我最爱的人无声息的抛弃了我。这两者听起来相似但本质是不一样的。司思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你,而白沫虽然最终是离开了,但到底还爱过我。”

  “本质一样的人,生活经历不同,最后走上的道路也必定是不同的。”何故说着忽然笑了起来,“或许,我可以把你现在的行为理解为嫉妒。你嫉妒我得到了完整的家庭,顺利的人生,和亲友的宠爱。而这些你一直渴望,却一样都没有。”

  虞念忱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何故的话,心平气和的反驳她:“你说我们因为生活经历不同,所以会走上不同的道路。这一点我不反驳,可你说我嫉妒你,怎么说……其实我是有一点赞成的,毕竟我很希望司思像白沫一样还活着。可除此之外,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呢?你有了完整的家庭你就幸福了吗?你的母亲以生你养你为借口,不断的逼迫你变得更加优秀,还要举止端庄,乖巧可人。而你的父亲对此缄默不言。你是有了顺利的人生,可你人生里几乎所有的选择都不是自己的心意来选的。你说亲友的宠爱?的确,你的哥哥姐姐,姨夫姨母确实疼爱你,但你的父母呢?你最爱的人不爱你。而你现在却因为那些人的牵绊,努力的克制自己,想做一个正常人。你有什么值得人嫉妒的。”

  何故哑然,最后居然笑出了声:“我来之前本来想把你打一顿的,结果来了之后,越说越觉得你可怜,就想着算了。可怎么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比你还惨?”

  “所以,”虞念忱的语气又变得柔和起来,“由我来帮你清扫障碍,你以后也无需再压抑自我,不管惹出什么我都能帮你善后,不好吗?”

  “不。”何故依然是拒绝,“虞念忱,你故意让言斐查到那些事情,让他出于对我的疼爱和自我的道德心,正义感爆棚想要扳倒你,随后借机把做过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都往他身上扣。那么多罪名,言斐死十次都不够的。但你又不把事情做绝,只让警察听到消息,找上言斐却怎么查都拿不住把柄。你想要的,本也不是把言斐怎么样,而是激怒我。暴怒最易使人失去理智,做出越轨行为。”

  虞念忱点头:“是这样。那你愤怒了吗?”

  何故点头:“嗯。”

  随后何故抬手就掀了桌子,陶瓷的茶碗碎了一地,滚烫的热水溅了虞念忱一身。何故上前一拳将虞念忱揍到在地。

  虞念忱小时候受过灾,身子骨一直不好,脆的跟瓷娃娃一样,何故怕把他打死了,所以下手留了力度。

  她甩甩手:“就你这身子骨,我也不能使劲儿揍你,骂你吧,你也不听。我自己都觉得没意思。虞念忱,你说就你这德行,你居然也好意思嘲笑我过得惨。被一个我自以为不如自己的人嘲笑,不得不说我是真的很生气,很不爽。”

  虞念忱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一阵喘息,脸色苍白的可怕:“那这么说,我的目的还是达到了。我很开心。”

  何故转身离开,不再同虞念忱纠缠。

  知道温少缱搬了新家,几个好友闹着要来给他开暖房趴,他虽然不喜欢人多热闹,但左右都是熟人,也就应了这个要求。

  到了下午快七点的时候,一干人陆陆续续的来了,进门之后表情不一。

  其中梁佑承的表现最为可考。只见他在屋里四处乱窜,东摸摸西瞧瞧,最后极其郁闷的说了一句:“我说三哥,虽然你以前住的也是单身公寓,但是你这……你是缺钱吗?你为什么住这么小的地方?”

  梁佑承是个从小不差钱的主,小时候跟家里人一起住别墅,长大了就自己住顶级公寓。而温少缱自从入了演艺圈就开始经济独立,住处自然也不差。

  “不是,哥,我知道你不追求这些,但你也没必要虐待自己吧。”梁佑承挠挠头,“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一旁的姜梁喝着茶,一副看透了的模样,老神在在的眯着眼。

  温少缱哭笑不得:“怎么说是虐待呢?这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小。而且这里地理位置不错,交通便利还不吵闹。房子的采光,设计之类的,也都很好。”

  梁佑承皱着眉想了想,还是无法接受,咕咕哝哝的坐在沙发上自己同自己做思想斗争。

  韩述为梁佑承对房子大小的执着而叹气,这孩子当初买房的时候也这样,房子别的不谈,一定要大。

  韩述仔细瞧了瞧,温少缱这住处确实不错,虽然地方没有很大,但他一个人住也够了。只是瞧着瞧着,他就发现有一点不对。

  那桌子上放的是一包洗衣店洗完后送过来的衣服。这没什么,可袋子是塑料透明的,所以韩述可以清楚的看见那是一件西装外套,虽看不清款式,但肯定那尺寸是个女人穿的。还有那旁边放的一个黑色的发圈。

  温少缱有时候会为了角色需要而把头发留长,这次他为了《谋杀》中家庭医生一角也是这样。可韩述再怎么看,都不觉得依照温少缱那个头发的长度,能用的上这种大小的发圈。

  不懂就问,韩述说:“老三,你这衣服和发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女人的东西。”

  “什么衣服?什么发圈?”

  温少缱还没回答,梁佑承到先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他不是没见过他三哥穿西装,也不是没见过他三哥扎头发,所以他并不觉得这两样东西会是韩述说的那样。

  梁佑承也不懂就问:“二哥,你哪儿看出来的?这怎么就像是女人的东西了?”

  韩述笑:“我都结婚了,你说我怎么看出来的?”

  梁佑承噎了一下,忽觉自己吃了一口狗粮。

  温少缱适时的补刀:“那是我女朋友的,本来想今天晚上把她介绍给你们,但她今晚有事。”

  一直不说话的姜梁此时笑眯眯的:“女朋友也住这小区吧。”

  梁佑承忽觉自己就是欠的,怎么就非得问那么一句,这下好了,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打。

  温少缱笑:“是。”

  韩述挑眉:“姜哥认识?”

  姜梁气定神闲的喝口茶,他就知道他当初没看错:“岂止认识啊,最近不正拍她写的戏嘛。前两天还去我们剧组逛过呢。而且小丫头酒量贼好,以后温老弟不喝的,就让小丫头来替他喝。”

  温少缱不乐意了:“姜哥,她最近戒酒,你别又带坏她。”

  姜梁乐了:“瞧瞧,瞧瞧,这小子当初就巴巴的追着我问那小丫头的事,现在人追到手了可就宝贝起来了。”

  梁佑承讶异:“三哥,你追的她?厉害呀我小嫂子!”

  韩述再一次提出问题:“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呢?多大了?”

  “她叫何故,今年二十三。”

  “哇!”梁佑承感叹,“小嫂子比我都还小一岁呢。”

  随后梁佑承掏出手机:“不行不行,我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四哥。今天不来这暖房趴,亏死他,让他后悔去。嘿嘿。”

  温少缱无奈:“明皓是要忙工作,你以为他像你呀,公司都不管了要来我的暖房趴。”

  梁佑承嘿嘿一笑:“我和四哥又不一样,四哥自己创业,而我是继承家业,公司暂时有我爸呢。我闲着。”

  梁佑承的父亲与温雪琢是老友,而梁家父母一直工作忙,所以梁佑承算是被温少缱带大的。受温少缱的影响,梁佑承一直想成为像温少缱一样成功的演员,所以后来上了正儿八经的艺术学校。结果没想到这小子就赚了个买房的钱,就回去准备继承家业了。

  而方明皓就比较有骨气了,坦言自己不稀罕自家老爹的那几个臭钱。大学毕业以后就开始自主创业,如今事业蒸蒸日上,也算是对得起他当初的雄心壮志。

  温少缱这边热闹着,何故却坐在冰冷庄严的警局。

  “姚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怎么查,就不用我再多嘴了吧?”何故声线平稳而冷淡,即便是面对一身肃杀之气的警官也毫不怯场。

  姚警官二十岁入行,如今四十多了,近三十年的警察生涯让他整个人十分具有威严,再加上他面相很凶,所以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到不像个警察。

  姚警官眉心的“川”字皱纹像是刻上去的一样,十分的深。此时,他又一次拧起眉毛:“虞念忱……这个人我会去查的,但言斐依然没有洗脱嫌疑。”

  “等你把虞念忱的事情查个通透了,言斐自然就没事了。”

  “何小姐今天就先回去吧,等案子有了进展,我会通知你的。”

  “好。”

  何故走出警局,将手伸进口袋里,握紧了她原本打算交给警察的录音笔。

  今天她和虞念忱的对话全都录在这里了,如果她把录音笔拿出来,虞念忱无疑会取代言斐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可她没有。她害怕。

  她能想到的,虞念忱一定也能想到,可虞念忱却并没有阻止她。这让何故不得不怀疑,虞念忱是不是就等着她这么做。她推测不到虞念忱下一步的动作,可她知道那个人不会让自己处于劣势,而她不能拿言斐冒险。

  何故当晚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小山河。她告诉了程橙所有的事情,整个人越说越暴躁,到最后需要程橙握着她的手,不断的安抚她,她才能冷静下来。

  温少缱见何故那么晚了还不回来,便给何故打了电话,可是罕见的,这次居然两个号码都打不通。

  他开始担心何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起何故说今晚去程橙那儿,又只能安慰自己何故或许只是玩的忘记了时间,又索性趁着时间太晚,在那边睡下了。

  何故回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她脸色苍白,神色疲倦,踢踏着步子,整个人萦绕着一股低气压。

  温少缱这次总算没在楼梯间等何故,而是在楼下等。他看着何故那副憔悴的模样,心疼的滴血,只能上前握着人的手说:“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不见,憔悴成这个样子?”

  何故扯着嘴角想笑一笑,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累了,脸上的肌肉也像僵了一样。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她记得她以前经常这幅鬼样子的,她其实早应该习惯了这副模样。可温少缱不知道她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如果他知道了,会习惯吗?会继续喜欢她吗?

  何故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温少缱牵着人回了家。

  胖球对于何故的到来总是表现得很热烈,但何故今天没有力气同它玩闹。

  温少缱不知道何故吃过午饭没有,只好问她:“你饿不饿?”

  何故既然是这个点从小山河回来的,自然不可能没吃过午饭,但她还是点了头:“嗯。饿了。”

  温少缱挽着袖子进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屋子里一时之间变得很安静,只有厨房里温少缱切菜的声音,和胖球围着何故打转,不时发出的呜声。

  温少缱将饭菜摆上桌的时候,没有看见何故,找了一圈才发现人在书房。

  何故戴着耳机,大概是在听歌。她倚着书桌,手里翻动着一本漫画书。是南风的书。

  温少缱走过去提醒她:“吃饭了。”

  何故放下书,说:“程橙是个漫画家。”

  何故并不觉得温少缱是因为自己喜欢才看这些书的,而她家里南风的漫画书占了半层书架。

  温少缱算是明白何故为什么这么喜欢南风了。因为南风是程橙。

  “你之前说会带我去见见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呢?”温少缱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见见程橙,毕竟何故三天两头往她家跑,她也是唯一一个何故一提起就高兴的人。

  何故并不回答温少缱的话,而是把耳机摘下一只,递给温少缱

  温少缱接过,戴上一听,嘈杂的音乐让他简直耳朵疼。

  他没想到何故会听这种音乐,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于是他问:“这是什么歌?”

  何故不回答。她的手机里只有两首歌,一首嘈杂,一首舒缓。

  何故拉过温少缱的衣领,踮着脚去讨了一个吻。这样的动作突如其来,像昨夜温少缱那个吻一样,似是心血来潮,又像蓄谋已久。

  温少缱仅是愣了一下,就捧起何故的脸吻了下去。

  胖球原是围着何故的脚打转,不时去蹭她,这会儿正安安静静的趴在角落里,用两只前爪捂住眼睛。

  非礼勿视。

  一吻毕,温少缱啄了下何故有些红肿的唇,哑着嗓子说:“以后夜不归宿要告诉我,让我知道你去了哪儿,在干什么,否则我会很担心的。”

  何故轻轻的“嗯”了一声,说:“吃饭吧,我饿了。”

  其实她本想说,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可能要去程橙那儿住一段时间。

  可话到嘴边,她又改了主意。

  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你呢,温少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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