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措看到局势即将平稳,就打算回到夏予婷家附近看看她是不是没有出过门。刚重新坐上车就看到手机上夏予婷发来的信息。
“许措哥,我知道你一直在我家附近保护我,很抱歉让别人开了我的车骗你离开,意如约我到江边见面,不让我告诉你,我想你们之间的误会也该解开了,你也来江边和意如聊一聊吧。”
许措看到江意如的名字,想着这一切也该结束了,是时候和江意如好好聊一聊了,再加上夏予婷也该被带去市局作证。想到这,许措发动了车子。
只是,车子刚拐弯出了码头,一声爆炸在码头响起,许措一个急刹车,透过窗外看向码头的方向,黑色的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看样子应该是犯罪分子身上带了手雷,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
“叮”
许措正在猜测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总指挥官从监控室打来的电话。
“许措,我们从直升机监控中看到码头发生了爆炸,王启等人生死未卜,证据也不知道是否完整,你现在立刻把夏予婷带到市局行动指挥处,一定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
应下后,许措再不敢耽误时间,开车前往江边。
十一月天气虽冷,江水倒还缓缓地流动着,还未冻成冰面。
夏予婷站在岸边,看着江水清冷地流动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来了?这一天还是来了,从上大学的时候,我见到许措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我会有这么一天。”
夏予婷的话依旧平静,江意如却似乎看着江面出了神,半天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职业相同,身份相似,曾经又是很亲密的室友。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爱上同一个男人,江意如觉得夏予婷似乎越来越像自己,而自己在她面前,突然好像是毫无保留、赤身裸体的。
“其实我曾经很嫉妒你,予婷,是不是很荒谬?”
江意如的话听起来并没有让夏予婷感觉很奇怪,夏予婷笑了笑:“我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永远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地出现在各大媒体版面上,要是我的话,早就发疯了,难为你竟然忍到了现在。都说演员光鲜,可是这感情的事,只要是凡人,再怎么说着不介意,心里也不可能不介意吧。”
“你爱他吗?”
江意如突如其来的提问让夏予婷愣了一瞬,只是一瞬,笑意又铺满了夏予婷的眼底:“是啊,我爱,虽然我不说,但他是知道的,我那么爱他,疯狂地爱他,爱到我变了样,变得疯狂。意如,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变成这样。”
夏予婷一步步逼近江意如,她伸出手握住了江意如放在腹部的手:“那你呢?你还爱吗?这孩子是许措的吧?你要他吗?”
江意如想挣脱夏予婷,却不想她的力气很大,江意如的手微微颤抖着,终是没有挣脱开。
她怀孕的事,竟然被夏予婷知道了。
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涌上心头。
“你什么意思?放手!”
江意如看到夏予婷逐渐扭曲的表情,她从未想过一个曾经那么单纯的女孩可以变成如今这幅可憎的嘴脸。
“你不是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吗?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前提是在你的墓前。”
夏予婷贴近江意如,在她的耳边说下了让江意如恐惧了多年的这句话。
江意如反应不及地被夏予婷推下岸,慌乱中,江意如索性死死扣住夏予婷的手,把她也带下了水。
白奕萧在放下手机后就一直不安,心脏不安分地跳动预示着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没有听从江意如一个小时的说法,独自在办公室徘徊了不到二十分钟,白奕萧就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前往江边。
刚进入西郊地带的时候,白奕萧看到了不远处许措的车跟在身后,心底霎时一凉,不安的感觉更深几分,索性把油门踩到底,全速前往江边。
真冷啊……
入水之后江意如只有一个意识就是寒冷,毁天灭地般的寒冷和江水的窒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瘦小的身体撕碎。
江水在耳边的轰鸣仿佛把脑袋都要炸裂开了,江意如的浑身被冻得僵硬起来,小腹如刀绞一般开始疼痛。
剧烈的疼痛和作为母亲的本能让江意如清醒过来,迫使自己找方法自救。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后的江意如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氧气,每一口气息也仿佛利刃一样入肺,这时候江意如没空去想夏予婷害了她的意图和伤心,回头望了一眼,被她拉下水的夏予婷好像还不如她的处境好,只见夏予婷身体周围的江水混入了鲜血的红,大概是夏予婷入水的时候被石头之类的尖锐物品划伤,江意如闭了闭眼,还是伸出手去拉了一把几乎窒息的夏予婷。
“意如!”
撕心裂肺一般的喊叫,是白奕萧的,江意如听得很清楚,先来的是白奕萧……
白奕萧看到江面上挣扎的两个小身影,下了车立刻飞奔过去。
到了岸边却发现江意如先把夏予婷推上了岸。
“拉她……上去……她受伤了……”
气若游丝一般,白奕萧看着在水里苍白的江意如,自己都快不行了,却先将夏予婷推上了岸。
白奕萧一把将夏予婷拉上了岸,见她的确伤的不轻,小腿上长长的一道伤口很是吓人地不停涌出鲜血。
“予婷!”许措的车刚到江边,就看到倒在岸边不停流着血的夏予婷。
而江意如刚被白奕萧拉上了岸,就听到了让她心碎的一声“予婷”。
白奕萧把快要冻死过去的江意如搂在怀里,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
许措飞奔到三人身边的时候,先扶起了因为失血而虚弱的夏予婷,“怎么会这样,你们两个……”
夏予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抓住许措风衣的衣角,“许措,许措,我和意如解释过了我们真的是有原因的,我没有想过从她手中抢走你,可是意如还是把我推到水里了,水里不知道有什么划伤了我的腿……我会不会死啊……”
许措心里想的全都是,夏予婷千万不可以出事,一旦关键证人出了事,白奕南那边就会变得更加棘手起来。
许措看到江意如也落了水,心里自然也是心跳的,只是生气江意如为什么不信自己,竟然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表达愤怒。
“你流了这么多血,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不能有事。”许措抱起夏予婷要离开。
就是一瞬间的事,江意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许措的裤脚,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哀求:“许措……你别不信我……我求你,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别丢下我……”
求求你,只一次,就算你变心,就算夏予婷很重要,可不可以救救我们的孩子……
即使夏予婷伤的很重,即使白奕萧也在,可是那都不是你,我真的很需要你……
许措看了一眼白奕萧,轻轻挣开了江意如的手,“意如,你对我的信任如果真的足够坚定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一切,夏予婷真的很重要,日后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现在她真的伤的很重,我必须送她去医院,何况奕萧也在这里,我想他更……”
“滚!带着夏予婷滚吧,许措,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到意如一根毫毛。”
一直安静的白奕萧突然爆发,咬着牙嘶吼着,抱起怀里已经失去意识的江意如,起身离开。
许措一路上脑子都是乱的,不知道闯了多少次红灯,将夏予婷送进了公安医院的抢救室。
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时候,许措接到了更让他不知所措的电话,就在公安医院另一侧的某个房间里,白奕南因为那次爆炸,抢救无效身亡。
许措皱着眉,不停地摇着头,明明距离那间病房只有几步的距离,却怎么也迈不出这最后的几步。
似乎耳朵里已经听到了陈一诺撕心裂肺的呼喊,还有叶骁的愤怒,总指挥官的叹息,所有的声音乱糟糟地钻进许措的耳朵里,让他觉得脑袋都快要炸裂开。
病房里,陈一诺就趴在白奕南的尸体上哭得不能自已,几近昏厥。而周围的警察和领导似乎都静止了一般。
伤心也只能是一会儿的事情,因为意外的出现,案子又复杂了几分,许措也在夏予婷脱离危险送到普通病房之后,被叫到市局进行了一系列的口供录制。
白家投资的私立医院的抢救室门口,白奕萧看着双手上黏腻的鲜血,怔怔地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自己如果早去一会儿,是不是她就不会落水,不会看到许措抱走夏予婷的场面,不会这么难过。
白奕萧觉得江意如被自己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大片大片的鲜血,一定会成为自己终生的梦魇。
自己心爱多年的女人,不仅被许措伤了,还伤到如今,生命垂危。
这间私立医院是白家投资的,几乎都是白家自己的人,看到是江意如出了事,几乎所有最好的主任医师都被叫来会诊,血库也是不停地调来血源。
白涛和周婧赶来的时候,周婧整个人已经惨败了一张脸,靠白奕萧扶着才能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