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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不能忍,忍一时得寸进尺

  “女王!女王!女王……”

  观众的掌声和呼唤一层一层如同浪潮,众星捧月似的把她从光芒交织中迎接出来,身后的他听到这些肯定,脚步略有迟缓,原来自己还是卑微的那一个。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另起一波观众像是想要和前一波对着干,又喊起了另一样口号:

  “七号!七号!七号……”

  两股声音此消彼长,到最后也没分出个高低,融化在自发的掌声中。

  这是在呼唤自己?不知道是该可怜还是可悲,手中话筒愈发沉重,只盼越来越明显的心跳声赶快平息,就和之前排练的一样就好。

  周骄向自己抛了个眼神,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严云凯向乐队的方向点点头。那就好好完成这一场表演,不为其他什么,就为了今天赶来这里和他们共享这段时间的观众们,为了他花心思打磨的这首作品。

  前奏改编自一曲有名的钢琴轻音乐,漫不经心的鼓点和抓耳的萨克斯只能帮他们到这里,带着观众来到这首歌的节奏。

  暖暖的淡黄色的光轻轻揉在她的头发上,就像眼前的他温柔如细雨的关心。

  钢琴俏皮地在身后节奏轻快,这是一场美丽的邂逅,主旋律一上来就宣誓威风。

  她:“该不该,轻轻说,想要你吻我……”

  他:“保护我,宠溺我,想你靠近我……”

  灯光突然变换成魅惑的紫色,一闪一闪囊括所有的徐徐晚风,紧接着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下一秒不知道会变换成怎样的车水马龙。

  “如果我在这个街口迷了路,你一定会从背后牵我的手(牵你的手)”

  “如果我被泪水浸湿了伤口,会期盼被你拥入怀中(拥入怀中)”

  两人回忆起街角的旧相识,那些开心的,难过的日子都一一走过,只是今天突然害怕,害怕一直朝夕相伴的他离开自己,于是她微微转身,想要向他倾诉自己的幻想:

  她:“肩上的外套是你的。”

  他:“我的肩膀也是你的(你的肩膀也是我的)。”

  他歉意地从身后拿出回家的路上刚买的玫瑰花,没想到被她一把抓住自己的领带。

  严云凯从沉浸的角色中惊醒,眼看着被周骄握在手里的领带,重心不稳向前踉跄几步,两个人贴近的距离很微妙,他十分窘迫,可音乐还没有停止,这里还是有观众的演出现场。

  怎么办,台下的观众也十分惊讶,他们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节,会心一笑开始起哄。

  摄像师也惊住了,下午排练的时候可没这出,难道两个人的关系好到可以这样临场发挥?

  周骄知道他不禁逗,看似随意地松开手,和他换了个位置接着唱下去:

  “再一次,轻轻说,想要你吻我。”

  严云凯察觉到观众并没有发现这是舞台事故,还以为是提前设计好的,只好一边儒雅地把领带整理好塞回马甲里,一边接着唱:

  “……保护你,宠爱你,想要靠近你。”

  台下倒像是被浓情蜜意感染了,更加投入地欣赏着他们的演绎,眼睛里都是难以言喻的小星星。

  只好先这样了,严云凯努力让自己成为歌曲中的那个角色,才不会感觉到特别难堪。

  两人在舞台中间“深情”凝视着对方,用完美的和声落下了这场小打小闹的帷幕。

  完全不输前一曲的热度,雅俗共赏才是王道。

  “我感觉我要恋爱了~”

  “……我也想找一个像歌里面唱的那样的男朋友!”

  小姐妹用掌声送走他们后,兴奋地用力拍着对方的大腿,小声分享着自己的心情。

  此时在休息室抱着严云凯外套的杨心卓,看着小电视里正在上演的画面,心情复杂。好一个清清淡淡寡言高冷的严老师,没想到今天你也叛变了!

  她刚开始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总是觉得周骄会做出一些什么奇怪的事,果然一看到这一幕,心都要碎了。扯领带什么的坚决不能忍,虽然只是舞台动作,那也忍不了!

  不过严老师难为情的感觉,好像也不错……她不知不觉中也被现场的情绪带了进去,边看边乐,乐完了又嬉皮笑脸地向镜头里远在舞台上的严云凯疯狂道歉,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实在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严云凯和周骄向观众鞠完躬,一前一后下了台,出了演播厅后他赶紧一个人先走开了。还好刚才克制住了,果然还是不能相信这个人能对自己手下留情。

  他现在只想回休息室喝口水冷静冷静,哪还管身后欲意挽留的周淘气小姐。

  抱歉啦,又不当真。她冲着脚步匆匆的严云凯偷偷摆了个俏皮的表情。

  杨心卓从他下台就没再关注着电视里的画面,而是悄悄推开门探出半个小脑袋观察着严老师有没有回来,一会是该安慰还是嘲笑,这是个问题。

  远远就看到低着头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表演的他快步赶来,杨心卓偷偷笑着,眼看着脸庞两侧好久不见的红色又涌上来,赶紧把他请进屋,递上矿泉水,护着坐下。

  今天倒是可以不用带着紧张的心情欣赏接下来几组歌手的表演,她给严云凯披上外套,又是揉肩又是捶背,尽量忘掉刚才那一切,你看,观众好像越来越关注你了呢。

  “谢谢。”他摘下假面,把头深深埋进手臂好一会儿,又抬起头来深呼吸。

  其实在意外以外,更多的是看见观众的感动而感动。

  “哇!他们这组的服装好好看啊,严老师你快看!”

  杨心卓又像在自己家客厅看电视一样挤在他身边,用肩膀轻轻撞一撞,努力转移到别的话题想借此消除他的心理不适。

  “嗯。”

  好像已经没事了,他已不是因为这点小事就会失了分寸的人。

  这一次可以换一种心情去欣赏其他人的演唱,严云凯穿好外套,又去包里翻出一直带着的笔记本,和杨心卓一样姿势放松地靠在沙发上,默默盯着墙上的小电视。

  现场的演唱全部录制完简单的休息后,又到了翘首以盼的小黑屋时间。

  杨心卓边帮他整理麦克风,边小声哀求:“等会您录了什么回来以后偷偷告诉我好不好?看在我那什么的份上……”

  “嗯,回来以后。”

  严云凯很快就承诺下来,这点小事当然可以,而且是杨心卓的请求,也没什么不好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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