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那云叹气，“我哥说，一切不过是时也，命也，运也。所以他让我好好想一想，还要不要和一个视瓷如命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

　　“你才是我的命。秘色瓷不是。”楚俭之的声音沙哑。

　　“我知道了。”那云的声音里带着喜悦，“可我不想你因为愧疚而爱我。”

　　“不是愧疚。”楚俭之抬起头来，正视她，“我在失去你的那一刻，才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楚俭之闭眼，“你不在了，我就想着我要追随你而去，而且还要让秘色八棱瓶给我们陪葬。”

　　“现在呢？”

　　“现在不想了。”楚俭之凝视着她，叹气，“八棱瓶这一场波折因我而起，等我受完罚，你……你还要我吗？”

　　那云皱眉，“我不唱歌了，没有正经工作，也没有收入，全靠我哥养……”

　　“以后我养。”楚俭之打断她。

　　“你……不做瓷器了，你有钱吗？毕竟我开销有点大。”那云问。

　　“有的。我回去让楚三戒给我报报帐，西餐厅这些年应该也挣了不少。”楚俭之说，“另外，我还有秘色的股份，分红……我回去问问我妈，她应该替我收着。”

　　“你会受什么罚？”那云转换话题，轻声问。

　　“跪祠堂，挨鞭刑吧。放心，我撑得住。”楚俭之说。

　　“如果可以，你还是去做秘色瓷吧。”那云说。

　　“啊？”楚俭之一愣。

　　那云笑，“我虽然不在台前唱歌了，但是我还是会写歌。这是我喜欢做的事。你也一样，做回你喜欢的事吧！”

　　“可是……”楚俭之皱眉。

　　那云微微一笑，“不是要养我？不多做点瓷器卖出去，怎么养我？”

　　楚俭之忍不住低笑出声，“说了我有钱。”

　　“钱多不好吗？”

　　“好！”

　　两人正甜甜蜜蜜，说着今后的规划，不过，煞风景的人来了。

　　“就猜到你们俩在这儿。”杨秘喘着气跑上来，对楚俭之说，“那个，李千变想见见你。”

　　“不见！”楚俭之冷了脸，他刚和那云重逢，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就算是受罚，那也得是三天之后的事。

　　“他快死了。”杨秘说，“临死前就想见你。”

　　“就见我一个人？”楚俭之问。

　　“额……也不是，还有高君蓝。”杨秘说。

　　“见她是托孤，见我，呵！”楚俭之冷哼一声，“财帛动人心，就连不缺钱的神偷之王也一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去见见吧！我陪你去。”那云说。

　　“行吧！”楚俭之点头。

　　——

　　千柳市第一医院

　　楼道里安静得要命，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李变三超级郁闷，在原地溜达了一百多圈的他，被李变二拉着坐到了长椅上。至此，兄弟三人排排坐。

　　“真搞不明白，叫她进去干什么？还不让我们听。”李变三低语。

　　“你稍安勿躁！”李变二说，“老爹有老爹的道理。”

　　李变一的眼眶有些红，“这儿的医生行不行？不行咱就赶紧转院吧。”

　　李变二叹气：要是转院有用就好了！

　　从地道原路刚出来，还没有走出那片林子，一个携带着疾风一样的弩箭就朝他们飞来，弩箭直直插进老爹身旁的一棵碗口粗的柳树上。老爹拔了弩箭，在看到弩箭所插着的纸条上的字时，轰然倒下……那一瞬间，把他们三兄弟也吓了个晕倒，齐齐上前，有的当垫背，有的架住老爹。山间风大，幸亏李昂反应迅疾，才没让老爹脱手而出的纸条被刮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