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提及她为何会换上女装,她也懒得主动解释,不过能够在异国他乡碰到熟人,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饭后,她和祁茗晨交换了联系方式,本来应该等她安顿好之后再联系,在得知她所住的酒店后,他便死皮赖脸地也住了进来。在告诉了经纪人他暂时不会回国后,经纪人也就放任了他的行为,只是让他做好伪装的工作。
“小夜夜,你下午要陪我去电视台喔!不要忘了喔!”祁茗晨再三叮嘱玄夜,这才不情愿地离开玄夜的客房。
终于送走了祁茗晨,玄夜在客床上躺下,有些疲惫地闭上眼,但没多久,又睁开了双眼。她拿出麒蔺影送的指北针,细细摩挲了一会儿,然后她又走到窗前,往指针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条宽大的马路,道路旁边是高矮不一的楼房,同一排的建筑色调一致,显得整洁大方,让人看着心情舒适。再往边上看,大多是只有两层的独院住宅,有古代瓦房的建筑风格,这里应该是住宅区——似乎他们的住宅都是这种独院住宅居多,不知道姓麒的会不会也是在这种住宅里呢……
“嗡——”手机突然振动起来,让她惊回神。是冰哲云。
“喂,哲云哥。”
“夜儿,你那边还顺利么?”冰哲云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担心。
“嗯,顺利。”
“那就好。”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道:“翻译方面我已经联系了一名地陪,估计下午两点可以到。”
“不用了哲云哥,我遇到了一个熟人,他能帮我翻译。”玄夜说道。
“那好吧,如果有问题再随时联系我,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没办法赶过去,对不起,夜儿。”
“没关系,哲云哥,我很好。”
“嗯……”
挂了电话,玄夜又拿出酒店给的地图,在上面画出路线——往北的话,差不多是像一颗六角星一样的形状分布,间隔都不是很远,但一个个地去找,也是要费很多时间的。而且住宅区离车站很远,最好是有一辆车……她和祁茗晨都是未成年,还是骑自行车比较现实。
她在笔记本上写下简单的计划案,再仔细看了一遍,这才重新躺回床上……
“夜……”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倏然睁开双眼!
“姓麒的……”玄夜扫望四周,却空无一人,让她有些迷茫。
她这是在哪里?
“叮咚!”
一阵门铃声让她回过神,她这才回想起现在身处何方,将去何处。
她矫健地翻身飞跃下床,开门,果不其然,是祁茗晨——他戴着一顶渔夫帽,一架黑框眼睛,穿着蓝格子衬衫和休闲裤,身后还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一副标准理工男的打扮。若是不说他是明星,还真的看不出来。
祁茗晨被玄夜打量得有些心慌,急忙解释道:“这只是伪装,你也知道的嘛,我是明星,得要时刻注意言行举止,要是随便被人拍到的话,会被公司骂的。”之前他跟着玄夜在游戏大厅比试,还输得很惨时,就有上过热搜榜,虽然很快就被公司公关压下去了,但也禁止他再继续任意妄为。他不喜欢这样受约束,只是喜欢在台上唱歌的感觉,当然也避免不了要拍些偶像剧来增长人气。
似乎是经过上次的校草大会,他的人气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各国都有强烈的反响——他突然想起玄夜也被媒体大肆报道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隔天就全被删除一空,但应该也会有留下些痕迹。
思及此,他又从书包中拿出备用的眼镜和一次性口罩交给玄夜,说道:“你也戴上比较好。”
“嗯。”玄夜没有异议地接过。这样温顺的样子,让他不自觉心跳漏了一拍。
“那我们走吧。”他压低了帽檐说道,声音沙哑了几分。
玄夜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将眼镜和口罩戴上,再简单收拾了随身物品便跟着他离开了。
在酒店门外,停着一辆保姆车,在昭祁二人出来后,立即打开了车门,待二人上车,车门又立即合上,随后车子安静地驶离了原地。
“所以,这就是你任意妄为的理由?”祁茗晨的经纪人——云朵,打量了玄夜一番,有些恨铁不成钢,又说道:“到了地方你就和雅兰(造型师)先进去,我安排好你的朋友再去找你。”
“唔嗯。”祁茗晨边接受雅兰的上妆,边嗯哼回应。
“至于你……”云朵又转向一旁的玄夜,说道:“你和我一起,就当作是助理吧。”
“好。”玄夜没有异议。有求于人,必受限于人,很公平。
“嗯。”云朵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始和祁茗晨说起了工作安排和之后的行程安排。
这名经纪人看着不出四十的年纪,说话语气平和,却不怒自威。她长相清秀,一头长发挽成鬓,身着黑色纱裙,脚踩矮跟鞋,随身携带着一个迷你行李箱,手持一台平板电脑,显得精明干练。相比之下,雅兰着装和气质就显得有些轻浮,但也不会让人感到不自在。
保姆车在开到电视台附近时,立即有一群Fans蜂拥而来,无一不是为了想先一步目睹偶像的风采。有些Fan忍不住敲打起车窗,那“砰砰”的巨响让人不禁担心车窗会不会被敲碎。
祁茗晨倒是很淡定地在闭目接受雅兰的发型设计,在完后还向玄夜抛了一个媚眼,星眼闪烁动人:“怎么样?你有没有爱上我呀?”结果当然是被玄夜一记白眼打回。
在车停后,祁茗晨和雅兰先一步入场,密集在四周的Fans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走后,云朵才带着玄夜下车,在拥挤的人潮中穿梭。
这些Fan绝大多数都是十几岁的少女,当然也夹杂着几名顽强的少年,他们青春洋溢,也更加疯狂而没有拘束。
“晨晨!他在看这边呀!啊——”
身后的一个女生挥着双臂兴奋地尖声叫喊,引得身前的女生们都雀跃起来,纷纷向玄夜二人身后涌去。
“跟上。”在前面的云朵喊道。
稍不留神已经拉开了几米距离,她拉着一个行李箱还能在拥挤的人群中稳步前行,真不愧是演艺界的老手。
玄夜勉强跟上她的脚步,好在她个子高,走得不算困难。一不留神,她的口罩忽然被一个女生的发饰勾扯了下来,那女生慌忙侧头过来道歉,却在看到玄夜的脸时愣住了——好清秀的女生!
不仅是这个女生,周边的女生们也注意到了玄夜,因为和她们是反方向行走,所以可以猜测到她是要进楼,而非她们一样是迎接偶像。
“哇!这个也是明星吗?”女生A兴奋道,并拿出手机拍下照片。
“长得好帅气!我也要拍!”女生B也掏出手机。
玄夜长相清秀稚嫩,众人猜测她是刚出道的小明星,但光看长相,之后的星途定是不可估量,所以争相拍照,倒是把正牌的明星给忘了——祁茗晨也注意到了玄夜这边的骚动,不禁停下了脚步,连带着没有注意到玄夜这边的Fans都望了过来。
“哇!这个人是谁?有人认识吗?”女生C叫道。
“听说是个明星耶!”女生D回应道。
“快拍下来!快拍下来!”女生E兴奋地喊道。
见众人的目光都被玄夜那方吸引过去,祁茗晨立即朝着玄夜的方向喊道:“Minna!Genkidesuka?(你们,都过得怎么样?)”
果不其然,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拉回,立即热情地尖叫道:“Ha--i!Genki!Kya--(好!我们过得很好!呀——)”
玄夜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不免惊呆在原地,在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后,才回过神,快速跟上云朵。好在Fans都是在大楼外等候着,所以在她们进入大厅后,便从拥挤的人群中脱了身。
回头,见被层层围住缓慢前行的祁茗晨,身边有雅兰,还有四名大楼的保安人员护在身旁,他扬着手向Fans们打着招呼,脸上扬着招牌式的灿烂笑容,却让玄夜有些无法理解——这样的生活,他是真的很喜欢吗?
摇摇头,甩去不相干的疑问——反正这是他所追求的生活,与她无关。
“你的口罩呢?”云朵回头,注意到玄夜没有了口罩,便从包中掏出一副新的口罩,“要随时戴好口罩,你和他在一起走,会被注意到的,伪装只是为了减少你以后的麻烦,除非——你也想出道。”虽然知道她没有这种想法,但云朵也不得不提防有人会借祁茗晨的名气博人眼球。
“是。”玄夜并无这种想法,也不去辩驳,听话地戴上口罩——看来得去买一些口罩备用着,和明星一起办事,确实有些不方便。
因为听不懂NH语,她不得不跟紧云朵。在云朵同他人打招呼时,她也要(被云朵命令)跟着弯腰鞠躬,在道别时,也要弯腰鞠躬,一路下来,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NH国的礼仪,果真是如传闻中的让人拘谨。
“等一下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眼睛也不要乱瞟,头放低一些,我做什么,你也跟着做就好了。”说完,云朵打开演播室的大门,迎上来的是演播室的工作人员,还有电视台的编导等,打完招呼,便听着编导的安排,顺便领取了节目表和所需的道具等。云朵负责记笔记,而玄夜则是负责拿东西。不多时,接到祁茗晨那边的电话,云朵又立即赶往后台。
“小夜夜,这边这边!”
刚进后台,就听到祁茗晨的声音。他正在接受雅兰的施妆,之前的妆容已经全部卸去,这是第二次上妆——这也是为了舞台效果需要。
“小晨,这是节目单,还有问答的稿子,你的台词不多,过一眼即可,还有……”
云朵先一步上前,将安排知会于祁茗晨,完后又走出后台去忙碌其它的事情。
“小夜夜,坐这里坐这里。”祁茗晨搬来一张凳子,让玄夜坐到他的梳妆台旁边。
玄夜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这才打量起这个演播室的后台——祁茗晨是第一个到场的明星,不过还没有到场的明星的梳妆台上,都摆放着有他们的名字的牌子。虽然演播室不大,后台倒是不小,可以容下二十多架梳妆台。
“小夜夜,你紧张吗?”祁茗晨突然问道,玄夜这才收回视线。
“还好。”玄夜说道。这是真的,毕竟她不是工作人员,不担心表现得不好而被炒鱿鱼之类的,语言不通也罢,只要不失礼仪,也不会犯太大的错误。
“我呢,第一次参加节目录制时,可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呢,只会傻笑,如果不是云姐请求在场的嘉宾再重新录制一遍,我的形象可能就毁了。”因为雅兰在帮他画眼影,他闭着眼没有看玄夜,又道:“我是歌手嘛,第一次登台的时候也是,我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脑子一阵空白,歌曲都放了快一分钟我还没有声音,到最后,也是像这样闭着眼睛,才静下心唱完的。”
“……”玄夜静静听着,没有回应。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紧张感,就是在校草大会被众人瞩目时,她都没有紧张过——也是,像她这样自信(自恋)的人,自然是不会怕别人的目光。
“小晨,我记得你是因为开场时表现太差,造成后面逆转时反差太大,这才爆红的吧。”雅兰出声道:“我还记得你在这之前发布的MV,可是没有多少人气呢。”
祁茗晨讪讪一笑,想要翻篇,赶紧转移话题:“兰姐,你看看这边的粉,是不是没有上到?”
“……”雅兰白了他一眼,她可是专业的好不好。懒得再搭理他。
“小夜夜,你等一会儿就坐第一排观众席喔,这样你看我的时候,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祁茗晨讨好说道。
“知道了。”她会坐到最后一排。
这时,陆续走进来一些NH国的明星,他们进来后都会鞠躬向里面的人说一句请多指教之类的话,若是见到熟人,也会和一般人一样欢腾——好像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玄夜打量着,做下结论。
“小夜夜,怎么没见你看我呢。”祁茗晨不免有些委屈。多少人想看一眼他都难,她倒好,是一眼都不想看。
“看过了。”玄夜淡声说道。
“那你再看一眼嘛。”祁茗晨显得可怜巴巴。
玄夜撇了他一眼,又转开了脸。
哼!!!
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