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疑问他硬生生憋了3天,杨旭看着精神恢复一些的顾惜颜,不再顾忌太多,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该交代一下!例如你的身体。”
顾惜颜撇过眼,眼光不自然的闪烁,“没有,就是生了一场病。人吃五谷杂粮那有不生病的…”,心虚的答道。
“顾惜颜,你是把我们当傻子好糊弄吗?”杨旭怒不可遏,寒光四射。
戚晋元不闲事大火上浇油,阴阳怪气的补刀,“这到底是什么病,能把一个强健有力的身体活活掏空?连精密的仪器都测不出来诱发病变的原因…”,眼神暗了暗。
顾惜颜痛苦的长久沉默,让杨旭彻底失去了耐心,“顾惜颜,从今以后互不相干!”杨旭语气十分决绝,愤怒拔腿离开。
顾惜颜被杨旭这一举动惊吓,她没有想到这几天放下手头的事情,一直不离不弃默默陪着她的杨旭会突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动起真格!
“你别走…”顾惜颜一下就慌了,站起来试图追上他,挽留他,事无愿违,跑的太急的顾惜颜体力一时没有跟上,狠狠的跌倒在地唔着心口,伴随着的咳嗽。
杨旭在听到她跌倒的声音,强忍回头扶起她的冲动,毫不停留,继续向前,任由顾惜颜咳嗽!
“杨旭…别走…别走…”低声呜咽,大声乞求,甚是可怜。
看着杨旭铁着心要走,顾惜颜泣不成声,咬咬牙,下定决心用尽全力力气喊道:“我说…我说…”痛苦的闭上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杨旭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戚晋元把顾惜颜抱垫子上坐好,几年不见,顾惜颜不仅身体憔悴不堪,心也变的脆弱不堪,不由得皱起了眉。
杨旭走到她身边,刚蹲下身,顾惜颜猛的扑过来,紧紧抱住杨旭,“我以为你真的走了,不要我了…吓死我了…我舍不得舍不了你走…”顾惜颜嚎啕大哭,像个未长大的孩子,对他们充满了依赖,断断续续的哽咽落泪。
看尽了世态炎凉,他本是人情淡薄之人,直到遇见顾惜颜,他那一个冰冷的心才有了点温度,她就是他心中的一束光,他们虽然不同阵营,出于责任和义务,他们不可能成为恋人爱人,甚至不能分享各自的生活,但是他还是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分,愿意像亲人一样做她的后盾,惯着她宠着她,她最后的依仗,给她依靠。
戚晋元为救她,毫不吝啬的暴露底牌,他抛开重要事情只是为了陪着她,这样的诚意还不够吗?发生这么大变故,顾惜颜依旧瞒着他们,还是她压根只是把他们当成普通朋友,只不过比外面那些逢场作戏的人多了几许真诚罢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不要也罢。
但是看到顾惜颜苦苦哀求,为了留住他们选择了妥协,愿意撕开自己的伤疤,暴露自己的脆弱和内心,不再假装坚强,杨旭为之动容,摸了摸顾惜颜的小脑袋,轻声安慰道:“丫头别怪我逼你!我们等你好久,终于等到你回来,但是你似乎又没有回来。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也不和我们诉诉苦,还瞒着…”
顾惜颜哭够了,靠着戚晋元身上,擦着眼泪,红着眼眶,回忆着自己痛苦不堪的过往,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戚晋元看着痛苦纠结的顾惜颜,直接开口询问,打破僵局,“你不在的这两年,沉寂多年的墨氏大老板墨子希,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
“嗯!”顾惜颜似乎知道戚晋元要说什么。
“墨氏当年遭人暗算,墨子希身中剧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保住性命,不得已退居幕后,这些年试药之人无一幸免!”戚晋元打量的眼神再次落到顾惜颜身上。
戚晋元只手通天,势力遍布天下,这些算不上太隐秘的事压根瞒不住他。
看着顾惜颜装聋作哑低头不语,挑起眉,“顾惜颜!你说他是怎么好的?嗯…”
顾惜颜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闭上眼直接承认,“是我!两年前试药的是我,大概是老天不收我,试药成功了,我也活了下来。”
“你喜欢墨氏大老板墨子希?”戚晋元看着顾惜颜神情有些不对,试药成功,劫后余生的她应该高兴,可是她看起来一点喜色都没有,反而情绪很低迷。
顾惜颜惊讶的看着他,摇摇头满脸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除了感情能驱使你,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出于什么道义?”戚晋元像看白痴一样看顾惜颜。
顾惜颜沉默了,“我之前一直没有见过墨子希,甚至不知道墨氏还有另一位主子!我也是最近才见过他。”
顾惜颜的话让他们陷入了沉思。
顾惜颜无力的叹气,神情恍惚,“墨子玉!你们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他曾经带回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那个女孩就是我。我喜欢他,一开始就喜欢。所以你说的也没错。”顾惜颜沧桑的眸子饱含太多。
“墨氏两兄弟,一个冷血一个无情,遇见他们躲都来不及,看着你平时挺机灵的,傻嘻嘻还眼巴巴的往上凑!”戚晋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顾惜颜。
顾惜颜瘪着嘴,满腹委屈,“我哪知道!”
杨旭一个爆栗,“敢顶嘴了!”让压抑的环境缓和了不少。
“本来就傻,这下好了更傻了!”顾惜颜小声不满的嘀咕。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墨氏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似乎也在找你。”这是令戚晋元疑惑不解的地方。
“一次意外,我掉下了悬崖。他们应该都认为我死了,毕竟但时的情况无生还可能。”杨旭看着面色平静的顾惜颜,满眼复杂,一连经历两次生死,那有像她简单描叙的那么轻松。
“我被人救了,醒来后,我没有回墨氏更没有通知任何人,而是静静的回到了我家乡。直到前一段时间墨子玉意外发现了我!”顾惜颜有些害怕戚晋元再细挖深究下去。
戚晋元静静看着她,如果不是真的伤了心,怎会死里逃生,不通知任何人选择悄悄离开。
“这么大事,连我们都不通知吗?就这么信不过我吗?”杨旭满眼心疼却有些难过。
顾惜颜看着杨旭,面露复杂,“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想离开,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冰冷的让人害怕!”
顾惜颜抱着头,闭上眼满脸痛苦挣扎,“那段日子,我不知道找谁,能找谁?我的信念崩塌了。我以为我们只是淡如水的交情,只不过多了几分惺惺相惜,所以我没有找你们,不想麻烦任何人,我就那样静静的等待着已知的命运,痛苦的煎熬…我时常想我不过是个人间客,如今的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
杨旭假装生气,“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满眼心疼。
“对不起,我错了!…”他们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十分感动,从来没有像他们这边毫无目的的,真心帮她对她,她突然觉得,她的人生还是有意义的,遇见他们就是她最大的意义。
戚晋元轻拍着顾惜颜,“丫头,没事了!以后受了委屈,别憋着打回去,出了什么事,我们担着!”
“嗯!”顾惜颜含着眼泪不停的点头,笑着看着他们,她此时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他们便是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最大的温暖和牵挂。
顾惜颜一手抱着一个,调皮的说道:“那说好了,你们以后便是我最亲的人,是彼此最信任的人,今日我们结义兄妹,嗯,那个我最小你们得罩着我!…”
戚晋元和杨旭对视一眼,说实话他们并不熟,如果不是顾惜颜,他们最多也只不过是擦肩而过或者利益纠葛的陌生人。但是无条件对顾惜颜好的人,也是顾惜颜看中的人,人品不需要质疑,他们也信得过。
“好!”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顾惜颜明显没有想到她一时的心血来潮,他们真的同意了,满心欢喜,“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两人再次异口同声,语气坚定。
“好!”顾惜颜把所有的手都交织在一起,“一二三,一百年不许变!哈哈哈…”顾惜颜露出久违的笑容,治愈着安静压抑的心。
顾惜颜眼中闪着光,提议道:“我们拍一张全家福,怎么样?”
这一提议顿时让两人晦暗不明的眼神再次交汇,顾惜颜看着两人沉默,摇着两人胳膊,撒娇道:“好不好麦?”
戚晋元打破僵局,担心的问道:“照片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他们原来在担心这个,顾惜颜松了口气,斩钉截铁的回答:“不会!”
“只要不做危害墨氏的事,墨子希亲口说过不过问我私事!”顾惜颜一脸得意的说道。
看着他们明显不信的眼神,顾惜颜补充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本来就欠我的,给点特权怎么了?当初我答应试药,条件之一就是销毁签署协议,摆脱墨氏控制,离开墨氏。”
“再说,如果他们真出尔反尔,我也不是吃素的!”顾惜颜看着他们质疑的目光有些不高兴了,使起了小性子。
“嗯!”听到他的解释,两人心中的疑虑也就不在了。
“周泉,把相机拿来!”戚晋元吩咐道。
“是!”
“啊!爽快!稍等一下,我去换套衣服!”顾惜颜兴高采烈的去了更衣室,换了一套漂亮的裙子,画了一个淡妆。
顾惜颜环顾暗室四周,看见墙角一边的灯光十分漂亮,墙体都是白色,适合拍照又不会泄露出什么信息,热情活泼的积极吩咐道:“搬个沙发到这里…”
一切就绪,顾惜颜看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地方十分满意。顾惜颜一脸俏皮幸福坐在沙发上,戚晋元和杨旭帅气的并排,背部稍微侧身站在后面,目视前方,眼中透着为数不多的柔情。
这一刻她仿佛才真的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