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长野会馆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啊?”
警察官张杰牵着自己仅有七岁大的儿子坐在公园长椅上,溜出去的金毛在跟别的小狗追撵玩耍,只需一个口哨便能够唤回来。
他转过头望着儿子,话哽在喉头,抚上儿子的脑袋。
“等你再长大一些就回来了。”
“每天都那样说,可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儿子情绪很低落,他望着不远处小道前方散步的一对母子,黯淡的眸眼里全是期盼和失望
张杰心里很难受,妻子被罪犯挟持毙命那年,儿子才不过三岁。
他低眼凝视着儿子,将他揽在怀里沉默着,面对儿子,他只有满心的懊悔和永远也无法弥补的愧疚。
儿子哭了,紧紧抱住张杰的腰,脸紧贴着他的身体,由小声啜泣到哭出声,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张杰心如刀绞,神情里满是悲痛,可作为父亲,作为一个警察,他必须得有一颗强大的心面对一切,而他所面对的还不止这些。
“别哭了,你是男子汉,得坚强。”
“爸爸,同学们都说妈妈死了,是不是?”
“……”
儿子扬着脸盯着张杰,泪水打转在眼眶。
很多次,他都想告诉儿子实话,他瞒了孩子整整四年的时间,而这四年的时间里,儿子几乎每天都在问‘爸爸,妈妈去了哪里?’,‘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这些话。
也是很多次,他都将实情编织成一个美丽的谎言,事实如鲠在喉,作为父亲,他得坚强,作为警察,他更不会放过每一个罪犯。
“别听同学们瞎说,爸爸不是告诉过你,等你再长大几岁,妈妈就回来了。”
“真的吗?”
儿子望着张杰强颜欢笑的神情还有那温暖故作肯定的目光,再一次信以为真。
“当然,所以你一定得好好学习,妈妈会看到的。”他给儿子希望,尽管这希望是假的,但他作为父亲,也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儿子置于黑暗境地。
“嗯!”儿子抹掉眼泪,坚强点头。
张杰很欣慰,这一生,只有儿子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得护儿子周全。
儿子起身跑去一边玩,唤了一声金毛,那金毛便朝他奔过来,撒泼打滚在草坪上。
张杰注视着儿子,笑意渐敛。
突然,手机在外套口袋里震响一声。
他收眼将其掏了出来。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想报杀妻之仇吗?东福区,长安大道,长野会馆。”
在看到‘杀妻之仇’这四个字的时候,张杰眼睛骤然一紧,本是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猛然坐直,紧盯着那几个字,仇恨在瞳孔里弥漫开来。
可作为一个警察,这种情况下,他还必须得保持头脑的冷静和思维的镇静。
这陌生号码到底是谁?
这人为何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了解?
长野会馆?这人为什么会主动告诉自己这个地方?
……
疑问重重……
张杰的心不安定了,他抬眼望向还在草坪上和金毛玩耍的儿子。
然后起身,朝儿子走过去。
……
顾靖南开着车缓缓行驶在路上,余枫给他打了好几个微信电话约他出去打球,却都被他拒绝了,余枫知道他脾气古怪还是个闷葫芦,愤愤的骂了他几句,便挂了电话。
而他这边却拨通了杨铎的电话。
“喂,哥。”
“货接到了么?”
只听电话另一边的杨铎压低了声音道:“有些棘手,你也知道无祉帮派那些人多狡猾。”
顾靖南沉吟片刻,又问,“现在在哪儿呢?”
“去长野会馆。”
“长野会馆?”顾靖南皱眉,前面红灯,刹车。
“嗯,去交涉,不了解一下怎么行?”
“你注意安全,还有这件事,别告诉吴叔。”顾靖南叮嘱。
“放心吧。”
杨铎是顾靖南唯一的心腹,顾靖南想什么,他自然清楚。
绿灯一亮,车辆缓缓前行。
顾靖南瞧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恩名回复的消息,他迟疑了番,将车拐进另一条大道。
……
戴着墨镜,披着微烫卷发的恩名依旧穿着一身皮衣皮裤,身材高挑纤瘦,肤白唇红,整个人霎是吸睛。
她从车里下来,眼前便是长野会馆。
会馆门口站着好几个男人,穿着牛仔便装,也是戴着墨镜,左右瞧着,像是在观察什么,。
出租车迅速离开,恩名就站在原地,墨镜下那双美眸直视着会馆,以及那几个男人。
当恩名一步步接近会馆的时候,那几个男人便将视线直勾勾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步伐很稳,一丝迟疑也没有,径直朝前走过去。
那几个男人谨慎好奇的盯着恩名,仔细打量,恩名唇角上扬,仅是这个表情,便足以让那几个男人心魂迭荡。
她很敏锐的注意到其中哪个男人对她最感兴趣,于是便故意朝其走过去,然后稍微顿了顿脚步,与男人擦肩面对面站着,微微偏过头淡扬唇角,笑意加深,将一个纸条暗地塞给他,于是便朝会馆里面走进去。
男人有些愣神,其他几个没注意到恩名塞纸条的动作,只是互相看着一笑,笑的特别猥琐和不怀好意。
恩名就在房间等着,她知道那个男人会来的,果然。
门被敲了一下,恩名走过去将门打开,挑眉盯着男人,男人明显有些急不可耐,又有些忐忑,左右瞅了几眼,迅速走进屋内。
恩名关上门,然后转身。
谁料刚转过身,便被男人圈住腰肢,还没说话,嘴便急于贴上来。
恩名一指封住他的唇,却没对他搂住自己腰肢的手作反应,只是淡淡一笑道:
“这么急做什么?”
“再不急被发现了的话,老子怕是命都要没了。”男人就像一条发情的狗,死死抱着恩名便往床边移动。
恩名只是轻笑,只不过那笑比之前还要冷上几分,藏在骨子里的狠戾开始幽幽散出来。
男人迅速解裤子,手还不安分试图摸上恩名的胸,可刚一碰到,便被恩名一手抓开将男人推倒在了床上,一只腿则圈住他的腰,单臂撑在他脸侧,头发披落下来,紧紧盯着男人。
男人瞬时有些慌,尤其是在与恩名那双可怖冷冽的眸子对视的时候,可是人的欲望是很难被克制的,尤其是当诱惑就萦绕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分分秒秒都在诱导自己犯罪的时候……
人就是人,不被欲望操控的话,便不具有人最起码的本质,更不配为人,或者说,是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