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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追溯杀青庆功会(上)

凭崖泪如泉 凭涯 2680 2024-07-06 16:58

  洛雅和林冽陷入苦恋的时候,守在门口的陆憬然和高蕴海却被若隐若现的暧昧包围着。一道结实而厚重的大门,就这样隔绝出两个截然不同的爱情世界。后者置身在秋意袭人的楼道里,旧情硬是为他们绽放出花前月下的浪漫。

  楼道里空气清凉,有利于降低陆憬然醉酒后的情绪亢奋。高蕴海怕她着凉,把自己的外套丢给她穿,还让她坐在自己的背包上。他起初不愿和她离得太近,便满楼道溜达;随后见她困得东倒西歪,只好不情不愿地坐下来把肩膀借给她靠。两人就这样守在洛雅家门口,等待着那不确定的求救信号。

  天快亮的时候,陆憬然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枕着高蕴海的大腿,脖子被抻得生疼,身上倒是被盖得严严实实。倚在墙上的高蕴海感觉到动静,也醒了过来,那条被陆憬然压了半宿的腿已然没了知觉。两人睡得浑身难受,各自皱着眉头缓解着,看到对方的样子却忍不住扑哧一笑。

  陆憬然活动着脖子和肩膀,突然想起什么,神情紧张道:“糟了!咱俩都睡着了,万一洛雅拍门咱们没听见可怎么办?”

  高蕴海被陆憬然吓了一跳,听到她的担忧后才松了口气:“咱们出来之后她都没拍门,说明没什么大问题。再说如果她真的拍门求救,即使你睡得像猪一样死,我还是听得见的。”

  “你才是猪!你把我裹得这么严实,我全身热乎乎的能不睡得沉吗!?”陆憬然的嗔怪中透露着一丝甜美,她掏出手机,一边给洛雅打电话一边说,“如果洛雅因为咱们睡着出了事,我可跟你没完!”

  “你也说是‘咱们睡着’,凭什么你跟我没完?她也是我朋友,我还跟你没完呢!”高蕴海回敬完陆憬然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这在以前是绝对不敢的事啊!以前他把她当成小祖宗宝儿供着,还得经常忍受她的小脾气小任性,现在可好,想说什么说什么,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简直不要太爽!

  电话打通后,大门随即打开。洛雅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头发尚未干透,显然是刚洗完澡不久。

  房子里静悄悄的,那位手捧玫瑰花的不速之客林冽既然一夜没有离开,那便是睡下了。陆憬然和高蕴海识趣地站在门外跟洛雅告别,洛雅除了感谢与道歉也没有别的话可说。这大概是三人认识以来最尴尬最生分的一幕。陆憬然不知道林冽是不是洛雅的真命天子,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她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非简单的火包之友。

  离开洛雅家时,天色已经蒙蒙亮。陆憬然和高蕴海各怀心事地向前走着,谁都没提起如何回家。

  高蕴海先开口问道:“洛雅从来没跟你提过这个林冽吗?”

  陆憬然回答:“你以为我们还像高中那时,生活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跟对方念叨吗?”

  高蕴海听出陆憬然的失落,安慰道:“这倒也是。她最近压力太大,说与不说,都有她自己的理由。作为朋友,我们一直陪着她就好。”

  陆憬然忧心忡忡道:“话说的是没错,只是以前我们无话不谈,现在见她这样,我有点不太适应,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

  高蕴海说道:“她不对你说或许是为了你好。你就多陪陪她吧,其他的你也帮不了她。”

  陆憬然似乎听出弦外之音,马上问道:“听你这口气,好像知道些什么?”

  高蕴海赶紧否认:“我没有啊!每个人都有隐私,都有不能言明的心事,难道你没有吗?”

  陆憬然沉默了。三秒钟后,她突然扭头瞪着高蕴海道:“我发现你越来越狡猾了,竟敢套我的话?”

  “哈哈,看你不高兴,开个玩笑。”高蕴海见气氛缓和,这才开始真正的套话,“对了,你不是进军娱乐圈吗,怎么又跑去做国贸了?”

  “什么进军娱乐圈,彭校董只是派我去给洛雅那部电影帮忙罢了。”提起之前的工作,陆憬然有些无精打采,“那个圈子不适合我,我也懒得应付太复杂的人和事,电影杀青后就回来了。”

  “彭校董那里的工作,是洛雅帮你联系的吧?”

  “对啊,洛雅在彭校董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有面子。”陆憬然一边说一边偷看若有所思的高蕴海,她知道他此刻思考的事情与她无关。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说道:“以前你听说有人对我不怀好意,肯定暴跳如雷嚷嚷找人家算账。现在你成熟多啦,当然,也或者是时过境迁了……”

  高蕴海没想到陆憬然会主动说这些,赶忙解释道:“我是想有彭校董戳着呢,谁敢打你的主意啊!”

  陆憬然莞尔一笑,似乎并没有真的在意:“彭校董只是给洛雅面子关照我一下,哪会管得了那么多啊。”

  “杀青庆功会那天,其实我就在学校门口,混在一群粉丝里。”高蕴海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陆憬然的表情,“当时我挺想进去看看你们,结果和那群粉丝一样,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陆憬然回忆道:“那天场面确实很火爆,不过就算放你进来你也只能见到洛雅。我那天发烧了,没去参加庆功会。”

  高蕴海十分意外:“是吗!?那天你没去!?”

  “是啊,我一直特别后悔,要是那天我没生病就好了。”陆憬然没有回答高蕴海,目视前方喃喃道,“就算生病,我要是没那么娇气,咬咬牙参加庆功会,或许……”

  “或许什么?是不是庆功会那晚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高蕴海掩饰着急切追问道。

  华爵皇宫爆炸案发生后,高蕴海按照周浩疆的指示,对彭祖民的女儿徐冉进行了几个月的跟踪调查。

  他发现徐冉和彭祖民之间的父女关系淡漠得令人发指。单从手机通话记录上看,徐冉平时联系最多的是正在援藏的戴晋,跟自己的父亲竟然几个月没有一个电话往来。这对父女不仅平时不见面,即使彭祖民去敬仁高中,也从不和徐冉一起吃饭。尽管如此,彭祖民的助理依然会准时将数额可观的生活费打到徐冉的卡上。

  根据高蕴海对彭祖民有限的了解,他认为彭祖民不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更何况是对自己高调寻回的亲生女儿。之所以出现这些异常状况,肯定是这对父女的关系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为此,他又调查了徐冉更早的通话记录,找到了她和彭祖民最后一次通话,时间是2008年8月26日18点26分——《青春流放地》电影杀青庆功会开始不久。而在这之前,彭祖民和徐冉尚且保持着相对正常的通话频率,虽然不算频繁,但至少能证明父女间存在正常的交流。庆功会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彭祖民和徐冉这对父女从此形同陌路呢?高蕴海原本指望陆憬然能透露点内幕消息,没想到她竟然生病没去。

  陆憬然神色凝重道:“我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洛雅就是从那晚之后开始变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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