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祖民把大部分亲信留在树林里善后,自己带着任骏驰和两个助手押解林冽,跟在洛雅后面,一行六人先行回到瞰海酒店。霞姐看到洛雅安然无恙地回来,先是松了一口气;再往后看发现林冽竟被彭祖民制住,刚松的那口气立马又提了起来。
“洛雅,你先回房间休息,我有话对他说。”彭祖民看着林冽,一脸严肃。
“你们爱干嘛干嘛,跟我没关系!我上楼收拾好东西就回成都。”洛雅在彭祖民面前依旧不服管。
“不许任性!小命差点儿作没了还敢任性!一会儿跟我回天江,以后也不许一个人留在成都!”彭祖民这次言出必行,不容挑衅,“骏驰,送她回房间!看好她不许她出来!”
“你凭什么,你管得着我吗……”洛雅奋起反抗未遂,直接被任骏驰拉去了电梯间。
林冽见状,马上一脸讨好地凑到彭祖民眼前,说:“伯父,这世上恐怕只有你能当着我的面这样对我女人了。”
彭祖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直接开骂道:“放你妈的屁!跟我过来!”
林冽嬉皮笑脸地跟了过去,经过霞姐时,霞姐一把抓住他,悄声问道:“你把他说服了?”
林冽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望着地面,淡淡回答道:“他逃回山里,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再露面了。”
彭祖民和林冽一前一后来到露台,放眼望去便是波光粼粼的苍海湖。林冽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故意摆出一副身心特别放松的样子。
彭祖民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林冽的一举一动,发出第一句警告:“你别以为她对你有点好感,我就拿你没办法,更不要想通过这层关系从我这捞好处。”
林冽毫不介意,直言道:“事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们是真心相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拿什么证明你真心爱她?她恐怕连你的来历都不知道吧?”彭祖民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直视着林冽的眼睛发问道,“你说呢,华呼啸先生?”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林冽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已经想到了答案,“冯昂这个老狐狸!”
“你不该指望他帮你保守秘密。不过说到底,华爵皇宫爆炸是你们华家的家事,跟我没关系。”彭祖民再次警告林冽,“但是如果你把手伸向洛雅——你也知道她是我什么人,我是不会让她吃亏的!”
林冽从容笑道:“明明可以双赢,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且不说我和她是真心相爱,就冲咱们这样互相知根知底的缘分,不是更应该成为自己人吗?”
彭祖民无动于衷:“自己人有很多种,我不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当砝码,来平衡你我之间的关系。”
林冽再次重申:“开个玩笑别介意!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是真心相爱,所以并不存在你说的什么砝码啊平衡啊这类问题。”
彭祖民话锋一转,问道:“你听说过杨湛吗?”
林冽回答:“传说中的‘星夜’之子,你前妻的侄子,洛雅的初恋。”
彭祖民感慨道:“他们一直只是同学关系。虽然洛雅那时很喜欢他,对他很主动,但杨湛一直没有接受。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她,恰恰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不能不为她的幸福和安全考虑。”
林冽无视彭祖民的点拨,略表遗憾道:“男人十几岁的时候是会这样犯傻,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他。”
“你甭他妈跟我这装蒜!”彭祖民见林冽成心不识趣,立马没了耐心,“如果你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就有点自知之明!你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毒贩子,哪里配得上她?她跟了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林冽忍到这会儿也怒了,厉声反驳道:“她不跟我下场就很好吗!?她养父母是人贩子,亲爹是毒贩子的同伙,跟我很配啊!杨湛爱个娘们儿都这么瞻前顾后,活该他到死都是个处男!我跟他可不一样,我爱她就要得到她,她的心她的人都得是我的!”
彭祖民气得揪住林冽的衣领吼道:“你那不叫爱!叫占有!叫自私!”
林冽双手按着彭祖民的手,嘴里一样不依不饶:“我又不是上帝,我他妈没有无欲无求的爱!我们互相喜欢互相占有怎么了?你觉得我给不了她幸福,可她觉得跟我在一起幸福着呢!如果有一天她觉得不幸福她可以离开,我绝不纠缠!但别人没资格充当她的代言人叫我滚蛋——尤其是你!因为你比我更会给她带来危险,我能要求你滚蛋吗!?”
“放肆!”彭祖民生气之余,倒是对林冽刮目相看。他没想到林冽会说出这样颇具胆色的话,虽然他还是不同意,但印象分却提高了不少。
彭祖民不想继续比嗓门儿,态度缓和道:“除了冯昂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我还没见过哪个父亲会同意自己的女儿跟危险人物在一起。且不说再浓烈的爱情终究会回归平淡,就算你能做到从一而终,你能保证你这辈子都像现在这样如日中天吗?想想哪天你前脚被人砍死,你的女人后脚跟着遭殃的样子,你还能理直气壮地认为她跟了你会幸福吗?”
林冽沉默了,再开口时同样真诚了许多:“我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其实华爵皇宫爆炸后,我就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跟洛雅约好了,她答应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彭祖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林冽,“你这是摆明了欺负她不知江湖深浅啊!坐上你这个位子,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你告诉我,有几个?”
林冽申辩道:“我不知道别人,但我有把握!”
彭祖民嘲笑道:“你说这话时一点底气都没有,还有必要继续说给我听吗?”
林冽想了想,推心置腹道:“跟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因为你是她的亲生父亲,不管她认不认你,我还是要尊重你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我只能请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她,对她好,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刚才的事你也了解了,为了救她我甚至朝自己的兄弟开枪!所以,你与其在这里为了拆散我们磨破嘴皮子,不如跟我一起全身而退,让‘星夜’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将来我俩海角天涯,我是不介意多带个爸爸。”
彭祖民对林冽的建议未置可否。他突然想起什么,赶忙问道:“董彪给洛雅注射的‘星夜’是哪儿来的?会不会是假货?”
林冽仔细回忆道:“冯昂曾经给过我一批‘星夜’的样品,一直放在董彪那保管,除非那批货是假的。但是,应该不可能。”
彭祖民思忖道:“的确不可能,冯昂没理由给你假货。可那丫头被打了两针也是事实,这太不可思议了。”
林冽谨慎道:“回去还是先给她检查一下,说不定她自带了什么百毒不侵的特异功能!”
彭祖民看着林冽,冷不丁地说道:“你刚才的提议,我会考虑。但我希望先看到你的实际行动。”
林冽眼前一亮:“那就请伯父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