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什么
离了餐厅以后,两人坐在车内相顾无言,车里只有阵阵暖风的声响和偶尔后座小猫的叫声。
陈益谦双手抵住方向盘,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忽然笑出了声,声线中掺着细碎的笑意。
“沈瑶,我是正经商人。”
被猛然点到的沈瑶回忆起方才他对孟乾丝毫不加掩饰的胁迫,正经商人的定义又重新增加了。
对对对,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益谦好似明白沈瑶心中所想,解释道:“孟乾他母亲生病要用上的药,需要通过我的关系寻来,没什么其他意思。”
沈瑶默默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解释。
“日后,少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陈益谦止住脸上的笑意,叮嘱道。
不三不四的人?
是指孟乾吗?沈瑶暗中思索。
不过她的猜想只对了一半,在陈益谦的心里,不三不四的人自然是不止孟乾,大胆一点,可能包括除了他以外的所有男人。
等到了节目组以后,沈瑶准备下车,手刚搭上门把手却被陈益谦叫住。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陈益谦忽然问道。
“啊?”
沈瑶将自己重新塞进车的座椅内,支着脑袋想了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小猫的声音穿过笼子在她耳边喵喵叫。
她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方才还对人家宝贝的不行,才过了多大一会儿便把人家给忘到车里了?”
陈益谦长臂一捞,拿起了关着小猫的笼子。
小猫发觉自己正悬浮在空中,有些不安地朝着笼子横冲直撞,碰巧顺着陈益谦刚打开的一个小口子探出了头。
“喵喵?”
小猫圆润的脑袋恰好卡在缝隙中,还不忘对着沈瑶歪了歪脑袋。
沈瑶被小猫乖乖巧巧的样貌迷失了双眼,伸出罪恶的手将小猫头顶的毛拨弄地乱七八糟。
“乖乖!这么可爱的小猫咪是要被我做成小卷饼一口吞掉的!”沈瑶收着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对小猫发起了疯。
“成了,给乖乖说再见吧。”陈益谦有幸实地参观了当代年轻人发疯实录,控制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将小猫从笼子里抱出来,举起它的一只前腿对着沈瑶招了招手。
沈瑶也伸出食指轻轻和小猫的肉垫击掌,当做告别。
“乖乖好好吃饭!回来再和你玩。”
等到沈瑶离开以后,陈益谦没顾忌乖乖可怜巴巴的神情,直接将它塞进了笼子里。
小猫被锢在笼子里,不住地叫着表达着抗议,最终被他手里的猫条巧妙征服。
他随后将车换了一个路边停靠,等到了沈瑶看不见的位置,将车窗摇下半扇。
夜间的凉风便顺着打开的窗口不住地往车厢里灌,车内的暖意很快便被散了个干净,冲得人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陈益谦将手机扔到副驾座椅上,等着孟乾把电话打来。
他和孟乾相识十几年,他年轻气盛藏不住事,最多在半小时以内,孟乾便会与他寻求联系。
大约半刻钟以后,熟悉的电话铃声传来。
陈益谦把电话接起,孟乾的声音便迫不及待从对面传来。
“陈益谦,那女的是谁?”
陈益谦将座椅后调,不紧不慢地回答着孟乾的疑问。
“是我太太。”
“放屁,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孟乾咬着牙,抬脚冲着门口的摩托狠踹了一脚,接着坐在了路边的石阶旁。
半晌过后他仍是不解气,恶狠狠地问道:“你想怎么着啊?”
从小到大,这个便宜哥哥就一直压他一头,学习成绩,公司管理样样比他强,这回他孟乾要是再比不过陈益谦,他从此以后就改姓陈。
“怎么,恼羞成怒了?”陈益谦将身子向后仰,手耷拉在座椅扶手上一下下打着拍子,“你和你母亲还真是一路人,都挺喜欢做三的。”
他这么多年看着孟乾和他斗来斗去,自然知道说什么话最戳他的心窝子,讲话也越发毫不客气:“你可悠着点,千万别步了你母亲的后尘。”
“你们领证了?”孟乾破天荒没理会他的嘲讽,而是从陈益谦的话里提炼出了更为关键的信息点。
“如假包换。”陈益谦凌冽的声线中带上了些许的愉悦,“就在几天前,你们碰面晚了一些。”
孟乾将手握紧,朝着身子的石板狠狠打了一拳,关节处被粗粝的石板磨出了血痕,看起来异常可怖。
陈益谦知道孟乾这些年在找一个女孩,手头有一个从那女孩身上拿下来的平安扣,但是没想到那女孩居然会是沈瑶。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晚了就是晚了,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孟乾将身子后仰,双手随意地耷拉到双膝上,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他孟乾不可能做三,他会光明正大的站在沈瑶身边,不计代价。
“陈益谦,我明早给你的卡上转十万,那女孩跟你的离婚费用,我全包了。”
“孟......”
还没等陈益谦将话说完,孟乾便先一步将电话挂断,手机上只剩下了阵阵忙音。
面对孟乾的挑衅,即便是陈益谦,理智也近乎散得一干二净,他眼眶有些微微发红,周身泛着骇人的威压,连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猫也安静了不少,乖乖蜷缩在笼子里舔舐着自己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