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想象。

　　嗯，好在，那种情况也没有出现。

　　到半夜，云苳舒的状态稳定了下来。

　　然后，第二天，自以为是一觉醒来的她，发现被关在舱内。

　　那就有点可怕了。

　　她是能做到雷打不醒的睡眠，但不表示真的毫无意识。

　　她推开舱门坐起来。

　　嗯，奇怪。

　　她在舱内奇怪。

　　舱边坐着一个不说话，眼神幽深盯着她的指挥官，也奇怪。

　　是她今天睁眼的方式不对？

　　要不，重新躺回去来一次？

　　实在不太理解现在的状况，云苳舒秉持了“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

　　而她如此“冷漠”呆滞的样子，却让冥无冽的心一直往下沉。

　　那个割手腕伤害她自己的人，跟之后说要与他两情相悦的人，不是“同一个”。

　　这里的不是同一个人的意思，是在冥无冽心里，分开成为两人。

　　他无法想象，如果她变回去，那该怎么办。

　　“……指挥官？”云苳舒不得不开口了。

　　因为，冥无冽正在无差别释放气压。

　　指挥官？

　　冥无冽眼神渐渐冷下去，“指挥官？”

　　他重复她的称呼。

　　然后，他慢慢站起来。

　　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办。

　　人，他得控制住。

　　但，要怎么让她变回去？

　　割腕吗？

　　可以试试。

　　云苳舒一脸莫名，她跟着站起来。

　　“我去。”一个踉跄，她惊讶抬头，“阿冽！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手脚无力？”

　　她看变态一样，投递过去一个眼神。

　　这家伙！

　　她记得自己睡觉之前，莫名其妙生气来着。

　　看，果然！

　　她明明在怀疑他，结果，他却眼神亮了，然后直接把人扛了起来。

　　她急忙稳住，“冥无冽！”

　　他默默换了姿势，把人从扛着变成抱着。

　　然后，他大步离开治疗舱，把人往卧房抱去。

　　她本来就还没恢复力气，所以是能接受的。

　　正好，她可以回想一下。

　　记起来的画面中，是有他吵她睡觉，缠着她要亲亲的记忆。

　　她在心里摊手。

　　果然！

　　这什么人啊。

　　她都睡着了，他都不放过。

　　云苳舒被放到床上，她盘腿坐好，手臂交叠。

　　她表示，“我想起来了。”

　　他眼神带着光看向她。

　　云苳舒生气，“什么情况啊你？我知道，你很喜欢亲亲。但是，我在睡觉的时候，你闹我！像话吗？”

　　他凑过去，坐在她身侧，手臂展开抱住人。

　　她哼，“别以为，撒娇就能蒙混过去！态度端正一点。”

　　“好。”他回应，“我端正。”

　　她翻白眼。

　　这还怎么吵。

　　算了。

　　本来吵架就费心。

　　她舒展开手脚，靠着他问：“我为什么在舱里睡？”

　　“不是说，记起来了？”

　　“这一点没有。”

　　“……你昨天发烧了。”

　　她惊。

　　别人对她“生病”很惊讶，她自己也是。

　　生病两个字，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以前，还弱小的时候，她不敢生病。因为生病，不但不会有人心疼照顾她，反而还会被抛弃。

　　而等她“成长”，等她强大了，自然，也就不用再害怕生病。

　　她从他怀里出来，跪坐盯着他，“你没骗我？”

　　他没回答来澄清自己所说的话，但他的表情，却让云苳舒清楚结果。

　　事实上，他也没有必要骗她。

　　她垂眸。

　　对于自己“生病”的事，她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接受的情绪。

　　难道，是这具身体的原因？

　　或者……

　　她突然想到什么。

　　剧情！

　　难道，是剧情开始发挥作用？

　　回头想想，这个“炮灰女配”的设定，也开始要走到生命尽头了。

　　所以，哪怕她变成了这个角色，当“角色”的命运到了终点，剧情还是会如期发生？

　　那么，她呢？

　　她的命运会如何？

　　是会回到那个可怕的末世，还是，没有第二次的幸运发生，跟角色一样，消失在天地之间。

　　“云儿。”他声音在耳边响起。

　　带着压抑的低沉。

　　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的情绪起伏如此激烈。

　　被他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云苳舒睫毛颤了颤，心里长长叹口气。

　　然后，她展开微笑，“哎呀。原来我是生病了。我就说嘛，怎么好端端的进治疗舱了。”

　　她动动手脚，“很厉害！我一点都没感觉，自己昨晚生病了。”

　　她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可是，冥无冽根本不相信。

　　她，有事瞒着。

　　云苳舒跳下床，“肚子饿了。我先去洗洗。”

　　他看着她如往常一样，走向洗手间。

　　云苳舒不是装的。

　　一开始吧，她的确挺惊的。

　　但可能是将那一身滔天的恨和不甘，都留在了那个绝望的世界，也可能从陌生时空醒过来之后，她就卸掉了那些多余情绪，只想云淡风轻，只想躺平。

　　所以，哪怕猜测到，自己的命运跟“角色”重叠，不管她改变了多少，甚至根本没有按照角色的轨迹行事，剧情还是会如期发展，她好像也着急不起来。

　　当然，不着急不代表等死。

　　她是想躺平享受，不是等死。

　　正好，如果她能改变角色命运，那么“反派”也可以。

　　如果她不行，她家反派，过不了多久，应该也会来陪她了。

　　如此，甚好。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所以，心情还算不错的云苳舒，洗漱完出来，又美美吃了一顿早餐。

　　什么都好，就是冥无冽的眼神有些让人看不懂。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病真的好了？”

　　云苳舒站起身，跳到他面前，嘻嘻哈哈绕着他转。

　　顺便，末尾还掐了他腰一下。

　　“怎么样？”她展示，“是不是好了。”

　　冥无冽抓住她的手，眼睑低垂。

　　她明明藏着事，却不肯跟他说。

　　是因为，她还想离开他？

　　云苳舒问：“昨天去的地方，我今天能再去看看？”

　　冥无冽捏紧手，身上的肌肉鼓起，他黑着脸说：“不能。”

　　“啊？为什么？”她猜测，“担心我啊？不是说了嘛，我已经康复啦。我没那么脆弱。”

　　“已经被填埋。”

　　云苳舒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眨眨眼，确定他说的，就是自己听到的。

　　“不是。”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填埋？”

　　他眸色冷幽幽，面无表情，一瞬间，回到了刚开始认识的那个模样——

　　大反派指挥官。

　　对她的疑惑，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