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有一瞬的安静。

　　以及，闻到了菜系中放的那少许醋味。

　　不过，是从某人身上传出来。

　　云苳舒清楚感受到，她不需要特意指出，继续说：“不过，陶琳一的状况有些不同。”

　　她苦恼，“我也没弄明白。可能是星际人民的进化吧。”

　　对那种不悦和酸楚的感觉，他无法好好掌控排解，只能默默消化。

　　她拉了椅子，凑到他身边，“阿木酋，是你想要让他们过来的？”

　　他睫毛颤了颤，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因为被她说中而紧张防备或者生气。

　　云苳舒有一瞬疑惑。

　　其实，她好似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却不懂他的目的。

　　冥无冽抬眸快速看了她一眼，然后垂眸。

　　他说：“他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接着，他又解释，“他们原本就蠢蠢欲动，与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不如把主动权握在手里。”

　　哦，可原著里，根本没有这一段。

　　应该吧？

　　其实过程她也不清楚。

　　这么一琢磨，她释然。

　　虽然在自己这个角色死之前，的确没有这一段，但死之后呢？

　　只是提早发生了而已。

　　她恢复懒散，“不要紧张。我又没说什么。”

　　然后，她邀功，“我今天表现的是不是特别棒？那个文赫拉，明明是她计划把你弄回来，结果还要把那些名头扣你身上！”

　　“……”

　　“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虽然传出去你是被害才受伤。”她摇头，“但是，你别忘记，人心永远是自私的。”

　　他们可能一开始会同情。

　　同情一位高位的战神短暂的陨落，但永远没有比涉及到本身利益的时候，更用心。

　　她说完，看向冥无冽。

　　她其实一直不干涉他所做的事。

　　一开始，她等着他的角色故事落下帷幕，然后自己咸鱼人生。之后，即便对他有了莫名的欢喜，但因为他的性格，还有她的准则，她依旧没想干涉。

　　直到最近。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他投给自己的信号。

　　是不是理解错了。他可能并没有想她进入他的生命。

　　所以，说到这里，她停住了。

　　“云儿。”他用据说是以前的称呼唤她。

　　“嗯。”她点点头。

　　“云儿。”

　　“嗯？”

　　他轻轻笑，又唤了一声。

　　到此，云苳舒终于是明白了。

　　自己的怀疑并不存在。

　　她的理解也没有错。

　　她笑着道：“你可真狡猾啊。”

　　他笑容却更深，“也要你心甘情愿，不是吗？”

　　是。

　　怎么不是？

　　她再次深深笑起来，“是。我已被美色所迷，深深陷入，甘愿宠你爱你，让你体验人间温暖，让你觉得此生值得。”

　　那些吴侬软语恰似在舌尖缠绕。

　　冥无冽根本没想过会听到如此一番话。

　　知道她愿意进入他的世界，愿意跟他携手而行，他已经很满足。

　　是故意的吧？

　　从各方了解，她好似很擅长随口说出那些话来。

　　所以，只不过是无心之言？

　　是哄自己而已，对吧？

　　或者，是自己听错了！

　　一颗心在油锅煎熬。

　　莫名又有什么念头砰砰砰从心口跳出来。

　　不敢追问。

　　云苳舒说完，突然眯眼，“等等！”

　　他呼吸凝滞。

　　果然！

　　她要收回说的话了。

　　她要说只是开玩笑。

　　她狐疑打量，“不会等你恢复记忆，结果反而忘记这段日子所经历的吧？”

　　完全有可能！

　　小圣母的“资料库”里，绝对有类似的情节！

　　她眸中亮光闪烁。

　　要是这样的话，她会生气！

　　而冥无冽却在她的话中，领悟出了一个事实:方才的话，不是逗弄他，是她的真心。

　　他倾身，同时展开基因力缠住她。

　　原本只是为了表示他的意思，但熟系又眷恋的感觉直冲灵府。

　　他忍住低头咬在她的肩膀上。

　　云苳舒：……

　　好了。这个撒娇的程度是不是过了？

　　嗯。

　　还好，他马上反应过来，急忙松嘴，然后从咬换成了密密的贴。

　　云苳舒被闹得无法，“好了好了，很痒。”

　　有说动物其实对情绪敏感，这一点不清楚，但有些人绝对是。

　　比如埋头在软香颈窝的指挥官大人。

　　他听出来她的笑意，还有纵容。

　　继续闹也没有关系的念头生根发芽。

　　嗯。

　　云苳舒的确纵容，但也要他懂得分寸。闹了一会儿之后，他见好就收。

　　不过，此时此刻，他情绪格外外放。

　　他知道，跟自己的状态有光。

　　所谓的“失忆”，可不是失去一段记忆那么简单。

　　当然，既然是计划中的事，他自然有承受的能力。

　　甚至，他觉得现在还不错。

　　“我会出现失忆的症状，是因为被打了药剂。”

　　“……”

　　“不过一次不够。还需要再一次！再一次之后，我可以挣脱某种束缚，当然，可能……”

　　“可能怎么样？”

　　“堕落成魔化种。”

　　云苳舒上身后仰，去寻他的眼神。

　　他没有躲避，抬眸跟她对上。

　　哦。

　　他是跟自己“交心”。不再跟之前那种模棱两可的方式，而是直接交代。

　　果然，他说：“两管药剂在文赫拉手中。我想她用在我身上。”

　　确定了。他果然是猎人而不是猎物。

　　但是，原著中为什么没有这一段？

　　他盯着她，想得到她的回应。

　　嗯，她说话了，“是什么让你改变了计划。因为我吗？”

　　“？？”

　　“我猜，这个计划，是重新更改过的。”

　　冥无冽无法回答。

　　因为她吗？

　　他会因为她而想改变？

　　对。

　　原本的自己，对那两支药剂根本无所谓来着。

　　他笑了，“我不记得了，不是吗？”

　　是因为不记得，所以不怕被戳穿喜欢一个人的可能？

　　还是，他本身就已经不抵触？

　　不管哪一种。

　　他都心情很好。

　　云苳舒看出他心情很不错，同样闪过笑意。

　　原著中的反派，他应该是无所谓的，哪怕有那么一个致命把柄握在别人手里。

　　哪怕，什么时候毁灭，都看别人的“计划”。

　　她突然捧住他的脸，“你以后属于我了。”

　　因为手正好压住他耳朵，她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重，很容易忽略过去。

　　不过，冥无冽听到也听清了。

　　两人离那么近，他又看到她嘴型，当然知道。

　　他没有反应，不过是因为这句话本身。

　　云苳舒收回手，拍了拍他肩膀，对结果很满意。

　　嗯。

　　他已经开始想要挣脱原剧情，自己也不能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