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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路转(三)

欲念生花 草绿大白 4888 2024-07-06 17:00

  屋子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徐曜仍然坐在那里,只是对面的人变成了纪相沫。

  陶阡在徐曜准备晾着自己的时候给纪相沫发去消息,让她半个小时之后抽出时间,他想给纪相沫一场好戏听。于是在半个小时后,陶阡收起平板电脑的同时,手在口袋里拨打了纪相沫的电话。他与徐曜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部传到纪相沫的耳朵里。最后在陶阡大获全胜准备离开的时候,手又插进口袋挂断电话,说出那句“我比你有资格站在她那边”。

  只是陶阡没有想到,纪相沫在听到电话那头是徐曜的声音后直接赶来这里,她也有很多话要与徐曜说。

  徐曜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拘谨着。纪相沫听到了他的话,她知道自己骗过她,利用过她。应该对他非常失望。如果,她手里的一杯水被她泼过来,徐曜毫无怨言,这是他该得的。

  但是徐曜想多了。

  纪相沫不仅没有泼手里的水,反而静静的喝下半杯,只是为了解渴。

  “我哥死因调查有进展了。”纪相沫开口说的是纪相成。

  徐曜愣了一下露出激动的笑容:“真的?怎么说的?”

  不管徐曜在商业上是怎么算计的,纪相沫始终相信在私生活上徐曜是真心待自己,真心关心纪相成的死因。

  “我哥的手机被撞的粉碎,当时的技术下数据很难恢复,不过前一阵子终于看到一丝希望。虽然恢复的不多,但是看到两个重要的电话。”纪相沫说着,盯着徐曜看徐曜的反应。

  徐曜的手一抖,躲避纪相沫的眼神。

  纪相沫心里已经知道大概,她失望的笑了笑,说:“我哥在返程前接到了你的电话。”

  “阿曜。”纪相沫吸了一下鼻子,请求的问:“你告诉我,你当时与他说了什么?”

  徐曜低头没有回答。

  纪相沫认命的点头,徐曜的沉默验证了她的想法。

  “那年夏天,我们都还小,我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肯定也手足无措吧。是你在我手术之前还是担心,所以通知了我哥,对吧。”

  纪相沫是今天早上接到邹的消息,知道他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看着邹提供给他的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陌生的号码,如今已经是空号。一个是她不用存储也会背下来的电话号码,是来自徐曜的。她想了很久,能够让纪相成和庄岚在眼看着就达到目的地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掉转车头肯定是出了大事。

  大事会是什么?

  只有是几乎同一时间被推进手术室的纪相沫。

  纪天哲曾经在口无遮拦的时候提起纪相成在事发之前接到的电话,正好与现在调查的结果相对应。

  没错了,是徐曜六神无主的时候将纪相沫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给纪相成。爱妹心切的纪相成顾不得自己的工作,匆忙着急下调转车头,哪知车子的刹车被动了手脚,撞在路边。纪相成和庄岚夫妻二人受了重伤,等被发现到被营救的时候已经晚了,最后两天抢救无效死亡。

  纪相沫自责到心痛,如果不是自己选择在那一天进行手术,哥哥和嫂嫂就不会死。是她害死了他们,是她欠下的债。

  徐曜猛地抬头,纪相沫的自责让他心痛,他上前去抓纪相沫的手,感觉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抓住。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徐曜的声音有些发抖。

  纪相沫自责,徐曜又何尝不自责。正是因为自己擅作主张的一通电话,间接导致纪相成的死亡。这个秘密他压在心里多年,不敢对纪相沫说,不敢对纪相沫提起这场意外,怕的就是今天的场景。他害怕自己被纪相沫恨着,害怕看到纪相沫对自己失望,害怕纪相沫开始怀疑她自己,害怕自己无法再自欺欺人。

  纪相沫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徐曜紧抓着,怎么也挣不开。

  徐曜的话彻底给她的想法盖棺定论,喷涌而出的负罪感占领她情感的顶峰。她咬着唇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她控制不住,红着眼眶,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我该怎么面对他们?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怎么与天哲解释?”纪相沫哑着嗓子抑制自己的哭腔。她需要一个解决的办法,来告诉她怎么面对纪相成和庄岚?怎么面对纪天哲?怎么面对沈问雁?怎么面对她自己?

  “相沫。”徐曜跪在地上隔桌抓住纪相沫想要挣脱的手,他不忍心看到纪相沫的内疚,急忙说:“是我错了,我去和奶奶和天哲解释,是我一直隐瞒真相,是我,是我……”

  纪相沫摇头,几近崩溃:“怎么解释?要告诉他们,我打掉一个孩子吗?要让陶阡知道,曾经有个孩子的存在吗?啊?”

  徐曜顿住,一直八面玲珑的他也不知道如何打开这个死结。他承认这件事,就会公开纪相沫的秘密。尘封已久的秘密被公开,她该如何自处?她该怎么面对流言?

  陶阡知道他和纪相沫有过一个孩子,对纪相沫更不会善罢甘休。陶阡已经得到过她一次,徐曜怎么可能将纪相沫再次推给陶阡?

  没有办法,他发现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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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阡本应该离开,可是不知怎么,心一直悬着。他没有走,坐在刚刚纪相沫做的地方,烦躁了点了根烟,一根接着一根,从午后到夕阳显现。

  会客厅的门终于打开,纪相沫走出来,耳侧的头发垂下,只看见她发红的鼻尖。她的头发长了很多,能够挡住她的表情。

  陶阡按灭嘴里的半根烟,喂的叫了一声失魂落魄的纪相沫。

  纪相沫定在原地,抬头看到有些落寞的陶阡。

  陶阡一惊,他先是向纪相沫的身后看去,会客厅里只出来她一个人,徐曜还在里面。随后站起来走到纪相沫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扬头面对自己。

  纪相沫的眼泪已经停了,可是泪痕还在。悲伤和难过布满了她的脸,好似经过霜打一般,没有生机。

  陶阡没有多说什么,拉着纪相沫的手腕离开,意外发现她的手腕和手背红的发紫。陶阡再也咽不下这口气,转身就要去找徐曜算账。

  他不知道徐曜对纪相沫做了什么,可是她哭过了,手还是红肿的,这种场景映入眼帘,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多想。

  陶阡刚转身,手臂被纪相沫拉住,她没有力气,只能扯住他的衬衣。

  “不是你想的那样。”纪相沫的声音发哑:“你能送我回去吗?”

  陶阡很气,在他的思维里,这是纪相沫在维护徐曜,支开自己。

  “走。”陶阡甩开纪相沫的手向外走去,感觉到身后的人慢吞吞的又折回去拉着纪相沫快步离开。

  车子的薄荷味抵不住陶阡身上的烟草味。

  纪相沫坐在副驾驶,感受到了陶阡的愤懑。他的车速极快,纪相沫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想回晴天公寓,直接被陶阡带回了雅艺别院。

  车停在门口,陶阡想抽烟,掏了一下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猛烈的吸烟了,这几天的烦闷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下车。”陶阡不想管纪相沫,解开安全带自顾自都想要下车,却在安全带解开的一瞬又被纪相沫抓住衣袖。

  陶阡偏头看向一路上低头不语的纪相沫,烦躁的解开衣领,说话间带着戾气:“你又想干嘛?”

  “你能吻我吗?”纪相沫的回答随着陶阡的话音刚落瞬间声起。

  陶阡怀疑的看着纪相沫,她的心情不好,甚至不好到了极点,居然提出荒唐的请求。

  纪相沫抬起头,眼睑还含着湿润,继续请求说:“就这一次,好不好?”

  “你疯了。”

  “是,我疯了。”纪相沫难过的认下命运安排的一切悲伤。她想证明自己还活着,她唯一能够证明自己还在的方法就是证明陶阡还存在。

  她甚至想让陶阡的体温融入自己的骨血里,来告诉她,过去已经过去,她在当下还活着。

  “阿阡……”

  纪相沫的眼泪终于一滴一滴的落下,陶阡被纪相沫的主动吓到一怔,在自己愣住的时候,纪相沫已经主动的靠过来,一双唇毫不犹豫的落在他的齿间。

  一秒,五秒,十秒……

  纪相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却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先败下阵来。她捂着疼痛的胸口不断的咳嗽着,陶阡喉头的烟草气刻进她的肺。

  陶阡自始至终没有配合纪相沫的亲吻,但也没有推开她。他想看看“疯了的”纪相沫能做到什么程度。事实证明,她不过如此。

  “想要吗?”陶阡的声音冷淡,明明该是缱绻的事却被他说的冷酷。

  纪相沫的咳嗽声渐停:“你给吗?”

  陶阡捏了捏纪相沫还没离开自己身前的脸颊,挑眉一笑:“我给的,你要的得起吗?”

  纪相沫双手抓住陶阡的衣领,无比坚定的说:“我要。”

  窗外是浪漫的橙色夕阳,地板映着一双缠绵的影子。

  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海边。那天的空气中带着咸咸的味道,纪相沫还抱怨着说:“谁说海边浪漫的?亲一下还带着不好闻的味道。”

  他们第二次接吻是在吃奶油蛋糕后。那天陶阡吃了很多奶油蛋糕上的草莓,给纪相沫一次甜甜的体验。

  这一次,纪相沫爱极了陶阡口腔中的烟草味。淡淡的还带着清凉,入肺后挠着她的心尖。

  主动变为被动只在一瞬间,当一方过于主动后体力不支后,被激起兽欲的另一方会占领主动权。纪相沫身累,仍旧努力配合着。在即将昏迷的时候听到有人在他耳边问她:“把秘密告诉我好吗?”

  纪相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上面人的脖子,带着轻微的哭腔,轻轻的说:“谢谢你,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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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阡到底有多忙,已经无法用时间来衡量了。

  昨晚的一番云雨已经是他近些日子以来最放松的时候,因为某人的主动,休息的时间延长,推掉了一个又一个会议。

  昨日还是艳阳高照,今早开始阴云密布,不一会儿下起雨来。

  陶阡穿着家居便服坐在办公桌后,准备今早的三场大会。自从他接手纪氏以来,每周的周一,他都会在雅艺别院,以线上参会的方式一个接着一个召开例会。

  此时的他揉了揉眼睛,戴上眼镜,先开始听秦文林关于雅艺的汇报。与其他两个相比,雅艺的会议简直是天堂,除了好消息就是更好的消息,再加上秦文林的能力很强,很少让陶阡费心费力。

  随后进入到人间。陶阡只是负责佛洛拉在中国的业务,担子也不重,而且有唐思分忧,他也可以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只是上周陶阡对佛洛拉有所忽视,所以一周的重大裁决和重要议题一股脑的推到了今天。

  陶阡确定了几个项目后,听从唐思的安排排了几个重要的会面和会议。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

  外面刚开始还是细雨,此时大雨倾盆而下,雨滴落在窗户上的声音扰人清梦,也惹人不愉快。

  陶阡给自己倒了一杯提神的茶,开始启动地狱模式。

  纪氏,这个烂摊子如同纪氏的高层们一样的想让人说脏话。

  陶阡撑着头看着视频里一群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只是为了一点小事吵的面红耳赤,他戴着耳机悠哉悠哉的喝茶,忽然感觉到对面有异动,他抬头,看见穿着白色睡裙的纪相沫站在门口。

  她顶着混乱的头发,赤着脚,毫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陶阡向她抬了抬下巴,纪相沫乖巧的走进来。

  陶阡又拍了拍桌侧的椅子,纪相沫听话的坐下。

  陶阡对着电脑使了眼色,纪相沫点头。

  陶阡摘掉耳机,打开音响,刚刚在耳机里吵闹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书房,吓地纪相沫一耸肩。

  陶阡轻笑一下,视频对面的高层们渐渐没了动静,都在怀疑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让陶老板突然发笑。陶阡今天没什么坏心思,对着电脑说:“没什么,你们继续。”

  “正好,纪氏前市场总监坐在我旁边,她也可以听听今天纪氏是什么样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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