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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阴差阳错(二)

欲念生花 草绿大白 5351 2024-07-06 17:00

  夏日海风,晴朗日明。

  陶阡站在海边,身上的白色衬衣随着海风吹起,身后如同白色气球一样鼓起。他捡起一块石头,向大海里投去,海浪声掩盖住投石向海的声音,却掩饰不住少年陶阡特别好的心情。

  从不远处走来一位穿着沙滩衬衫的男人,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比陶阡稍显成熟。他看向沙滩上正在准备野餐的纪相沫,来到陶阡身边。

  “你就是陶阡。”

  陶阡只是看着大海,对身边的人说;“我刚刚自我介绍过了。”

  “你自我介绍是相沫的男朋友,可没介绍你是个富二代。”徐曜双手环抱,轻笑一声:“相沫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陶阡只是轻轻一笑,说:“沫沫应该与你提起过我,不然你也不会调查到我的身份。”

  “你将身份隐藏的很好,相沫没有发现。也就是纪大哥不知道你和相沫在一起了,否则你还能站在这里?”

  年轻时期的徐曜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总是认为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对待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少年,他也自信,不足为惧。

  只是陶阡让徐曜失望了,因为陶阡身上同样有不可一世的骄傲,甚至比徐曜更大的底气和自信。因为他是纪相沫的男朋友,纪相沫喜欢的是她。

  “背后调查别人可不是好习惯。”陶阡拍着手上的沙,说:“你可以都告诉沫沫,我无所谓的。”

  说罢,陶阡转身回去正好看到纪相沫向这边挥手。他走过去,抬手抓住她挥动的手握在手心里。

  “你和阿曜说什么呢?”纪相沫一脸的好奇。

  “没什么。”陶阡搂着纪相沫回到野餐垫的方向:“随便聊聊,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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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相沫抠着指甲,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她一直感觉徐曜对陶阡的敌意非常大,除了自己遭遇的那场意外,徐曜似乎对陶阡没有任何好的印象。可是小时候见面的时候,他们明明相处的还不错,这怎么突然关系就僵硬起来?

  陶阡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烟酒的味道。

  纪相沫收起心思走到门口,接过陶阡在门口脱掉的西装,看着陶阡酒气上涌的双颊,说:“我准备了醒酒汤。”

  陶阡的神情非常清晰,看着等自己回来的纪相沫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曾经他幻想过的场景现在结结实实的发生在他眼前,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要不要沉溺一会儿。但是他做不到,哪怕只是一会儿,他都怕自己忘了一定要回来的目的。

  “不喝了。”陶阡脱掉鞋子走上楼梯:“我累了。”

  纪相沫跟在他后面:“我帮你放热水,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纪相沫。”

  “嗯?”

  陶阡停在台阶前,淡淡的说:“你好像很喜欢这个游戏。”

  纪相沫不解的问:“什么游戏?”

  “过家家。”陶阡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无辜看自己的纪相沫。

  结婚也好,过家家也罢。他们这段婚姻本就是带着利益和各自的目的。

  陶阡想要报复纪相沫。

  纪相沫想利用陶阡。

  他们两个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说出口,以免打破现在微妙的平衡。他们也清楚,这场游戏里,谁先习惯谁就会先输。

  “不好吗?”纪相沫仰起头理所当然的问他:“至少现在,你和我都不吃亏,不是吗?”

  陶阡笑了一下,说:“我更想在你身上多赚一点。”

  “赚到了吗?”

  “还没。”陶阡顿了一下说:“快了。”

  纪相沫点头,说:“这方面,我玩不过你。”

  “那你有的学了。”陶阡伸手从纪相沫的手臂上拿回自己的西装外套,转身又要走。

  纪相沫叫住他:“陶阡,我有事想与你商量。”

  “什么事?”

  “我们结婚没有办婚礼,但是我想给我的朋友们一个交代。我想请他们吃个饭,你能叫上你的朋友吗?”

  “我没有朋友。”陶阡的脚步不停,声音越来越远。

  纪相沫看着消失在二楼的陶阡,微微一笑:“我当你默认了!我组局,你要出席啊!要扮演好游戏老公的角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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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雨南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参加这样的一个饭局。陶阡竟然破天荒的请客吃饭摆什么朋友的答谢宴!

  这算什么?婚礼不办直接官宣?恩爱都秀到国外了还要介绍朋友?她要不要准备红包啊?

  但是等纪相沫的酒敬过来的时候,她还是站起来露出营业式的微笑,掏出了一个大红包给到纪相沫的手上:“哈哈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赵雨南喝下香槟说了两句吉祥话,坐下来环顾一圈熟悉又陌生的人,选择闭嘴不说话。

  纪相沫说组酒局就会组酒局。

  她请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叶芊芊和郑子辰欣然前往,徐曜不想来还是被郑子辰给拉过来。陶阡那边,纪相沫确实不知道有谁能够称得上是他的朋友,只是请了在国内的赵雨南还有唐思。

  唐思给了红包,敬的酒只是抿了一口,冷漠的坐下,看在陶阡的份上给了纪相沫一点面子。

  空气弥漫着尴尬,还是叶芊芊站起来搂着纪相沫说了很多话,缓解气氛。

  但是气氛的尴尬不仅是来自唐思和纪相沫,更多的是来自陶阡和徐曜。叶芊芊能够缓解一次但是缓解不了第二次。

  她发现陶阡和徐曜之间有点不正常,酒局过半,两人的话不多,但是一开口都是阴阳怪气。不仅是陶阡,赵雨南这个老好人看到徐曜的时候也很不乐意,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叶芊芊去洗手间拉纪相沫一起去,在镜子前问她:“你老公和徐曜的关系非常不好吧,连敷衍都没有。”

  纪相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可置否。

  “帮我个忙。”

  “什么忙?”

  纪相沫在叶芊芊耳语几句,叶芊芊听后大惊随后露出狡黠的微笑:“你这是鸿门宴啊。”

  “没办法,两个人都太聪明了。”纪相沫自嘲一笑。

  “交给我。”叶芊芊拍着胸脯自信的走回包厢。

  郑子辰看到叶芊芊是独自回来的,问道:“相沫呢?”

  “相沫喝的有点多,说缓缓过来。”叶芊芊坐下又说:“而且相沫的肠胃一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郑子辰听到轻轻叹气:“我就说她做什么都别拼命,胃喝坏了都不知道喊疼。”

  “上大学的时候,相沫的身体就不好,动不动就不舒服。以前也是吗?”叶芊芊本来是与郑子辰聊天,说这话的时候却看向了徐曜。

  徐曜看了一眼听到纪相沫不舒服还舒服坐着的陶阡,对陶阡的印象更加不好,直接回答叶芊芊的话:“以前她的身体很好,经历一场大病后就垮了。”

  郑子辰大惊:“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

  徐曜说:“不是大病,是纪相成去世遭受打击后,大病一场留下病根。”

  这是纪相沫最大的心结,郑子辰没有再多说,只是又叹口气。

  唐思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陶阡,喝下一杯酒。

  赵雨南好奇道:“相沫现在走出来了吗?”

  叶芊芊掌握话语权局势,说:“人死不能复生,就算走不出来也要硬走。陶老板,我记得相沫哥哥去世的时候,你和相沫分手了吧。”

  往事被翻开,引起很多人的好奇。其实大家一直都好奇,纪相沫面临那么大意外,作为男朋友的陶阡为什么没有出现过?即便是前男友,涉及生死大事,他也不该消失啊。

  陶阡喝下半杯酒,依旧是面无表情,手指轻敲杯壁,婚戒与玻璃碰撞,叮咚作响。

  “分了。”陶阡的声音清冷,如石头入水激起所有人心里的涟漪。

  这是他们想问但不敢问的问题,如今被叶芊芊掀开一角。

  叶芊芊:“分手以后一直没联系吗?”

  “没有。”

  “为什么不联系?”

  “叶记者是为了新闻问的?还是为了沫沫问的?”陶阡看过来的视线让叶芊芊心里发毛。

  她稳住自己的心态,说:“我是为了我问的。我认识的纪相沫与徐总和郑总认识的纪相沫不同。我想知道,她上大学之前经历了什么。”

  陶阡给自己续酒:“你可以直接问她。”

  “她不回答我。”叶芊芊这句话多少有点私心,她一直想知道是什么让本可以很开朗的纪相沫越来越忧郁。

  她在抵抗全世界,为了一点执念苟延残喘着,犹如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叶芊芊心疼这样的纪相沫,更心疼什么都不说还要装作坚强的纪相沫。

  “你们为什么会分手?你为什么离开的那么决绝?”叶芊芊的酒劲上来,拍着桌子,非要知道个一二三来!

  赵雨南看叶芊芊要失态,连忙笑着打圆场:“叶记者,你喝多了。”

  “我不是纪相沫!不用喝酒来麻痹自己!”叶芊芊心一疼,带着哭腔说:“我只是心疼相沫。”

  说完,叶芊芊又喝掉满满的一杯酒。

  陶阡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看向徐曜,回答叶芊芊的话:“徐总应该知道的更多。”

  “什么?”叶芊芊没听懂。

  陶阡站起来说:“很抱歉,我要看看我太太,你们继续。”

  “啊,对了。”陶阡转身要走又提醒叶芊芊说:“不管以前是什么?沫沫现在还是我的太太,我不希望有人再揭开的伤疤。”

  陶阡又看向徐曜,警告说:“尤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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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相沫一杯酒入喉,辣的嗓子疼。

  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

  她看见陶阡走进来,他烦躁地解开衬衣的衣领扣子,缓缓的走过来。

  “喝够了?”陶阡停在纪相沫的前面,双手插在裤子口袋。

  纪相沫摇头:“没喝够。”

  陶阡说:“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必摆这个大家都会尴尬的局。”

  “你知道了?”纪相沫笑着自嘲:“我就知道,你太聪明了,骗不过。”

  陶阡:“不直接问我,是害怕我骗你?”

  纪相沫又摇头:“我要是问你,你肯定不会告诉我。我只有把你逼到这种境地,你才会和我吵架。只要我们吵架,你就会激动,一激动什么告诉我了。”

  “了解我,不是这么用的。”陶阡拿开纪相沫手里拿不住的酒杯,拉她从吧台坐到沙发上。

  纪相沫顺势躺下,侧卧的看着坐到茶几上的男人,抱怨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想问你?”

  “同时叫我和徐曜面对面,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徐曜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纪相沫点头,骗不过陶阡。

  陶阡说:“我也想知道你和徐曜之间有什么秘密。我说我的,交换你的怎么样?”

  纪相沫笑着:“好啊。你先说。”

  陶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杯沿儿上有纪相沫的红唇印记,他不着痕迹的转了一下角度,覆盖着唇印喝光倒入的酒。

  “我们还没分手前,他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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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阡!”徐曜一把拎起陶阡的衣领。

  陶阡手里的草纸零散落下,上面记录着他的报考计划,有他的也有纪相沫的。

  “你居然和相沫……”徐曜说不出“睡在一起”的话,咬牙切齿的想要杀了陶阡。

  陶阡扯出自己的衣领,表情淡然的捡起地上的草纸,

  “与你有关吗?”陶阡平静的声音撕开徐曜的最不敢直视的问题。

  他们都是成年人,徐曜没有任何资格去过问纪相沫和陶阡的感情。

  “我是她的哥哥!”徐曜到这时候只能说出苍白无力的搪塞。

  “她的亲哥哥都没有管,你算什么哥哥。”陶阡整理好草纸,确定最重要的几页都被找回,放下心来。

  “你喜欢沫沫。”陶阡终于正眼看向徐曜。

  徐曜顿住,否认说:“没有。”

  “喜欢不承认,所以你才会错过她。我不一样,我喜欢她,所以我立刻答应了。”

  徐曜被戳了肺管子:“你少跟我耀武扬威。”

  “喜欢一个人,怎么能是耀武扬威呢?”陶阡开心的笑了一下:“我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沫沫,沫沫也喜欢我,我们两个在一起了。而不是假借哥哥的名义,靠近她,一边暧昧着一边又自我感动。”

  “你懂什么!”徐曜跟陶阡讲道理:“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对她负责之前,我不会轻易许诺。你只是个小孩,只知道冲动,从不想以后。”

  “我的以后是和她在一起。”陶阡站在徐曜面前,带着他不可一世的自信说:“你调查过我,就应该我的背后有什么。我有自信,我敢许诺。你,才是那个自卑的人。”

  “连喜欢都不敢说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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