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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新生(一)

欲念生花 草绿大白 5491 2024-07-06 17:00

  纪相沫无法做到表面上的云淡风轻,纪令山着实将她气着了,只要有一点的不舒服,她都会选择去医院。

  钟景来不及告诉陶阡,开车送纪相沫到医院,本想着路上通知陶阡,却被纪相沫拦了下来。

  今天纪氏这场关键的会议可能决定纪氏未来的生死存亡,纪相沫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整个纪氏的大局。嘴上说的纪氏与她无关了,可是心里别谁都看重纪氏。

  钟景没有照顾产妇的经验,有些慌乱。

  纪相沫倒还好,有条不紊的指挥钟景如何帮自己的忙,整个流程下来,钟景忙到出汗不止,纪相沫却十分冷静。

  最后的检查结果是纪相沫只是动了胎气,又因为生气引起了肠胃不适,在医院观察了一会儿被钟景送回纪氏。

  只是纪相沫的行踪根本隐藏不住,她刚进医院陶阡已经打来电话,要不是纪相沫拦着,让医生与陶阡通话,这家伙肯定是要放下会议冲过来。

  所以当纪相沫回到纪氏的时候,心不在焉的陶阡暂停会议去看纪相沫,纪相沫从跟来的郑子辰幽怨的眼神中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里是真的会影响纪氏的会议节奏。

  从那以后,她哪里都不去了,只在别院待着。

  时间一天一天的走着,纪相沫的肚子越来越大,身子越来越沉。

  她开始睡不好觉,四肢开始发肿,有时候连吃东西都开始费力起来。每天的日常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在客厅散步,再就是……

  看陶阡工作。

  雅艺专开了一个房间供陶阡开会,他的所有工作和应酬全部安排在雅艺,自己几乎没有出过门。

  郑子辰曾经在雅艺的一个饭局上当众打趣过陶阡,说陶阡是在太放纵自己的太太,几分钟的路不需要他按时按点的回去。

  正拿着棉袄准备离开的陶阡只是一声冷笑,说了句现在什么都不如他太太重要,随后潇洒离去。

  没过几天,这句在陶阡看来非常平常的话在各家公司员工的传播下变成了陶老板宠妻的表现。为了凸显陶阡的个人形象,陶阡名下的几家企业还不惜借年终大会的时候树立了陶阡醉心家庭的好老公形象,直接宣扬出去。

  好一个光辉的形象。

  纪相沫都想给这些人鼓掌了。

  宠妻?为家庭牺牲?为家庭退让?

  呵!如果真是这样,现在坐在书房里不闲着,只为了多工作的工作狂又是谁?

  挺着大肚子关心自己老公怕他猝死端来热牛奶的“怨妇”又是谁?

  纪相沫站在书房门口深深叹气,单手扶腰挺着九个月孕肚,慢慢地走进去。

  “不知道你是想和我过一辈子,还是和工作过一辈子。”

  纪相沫嘴里抱怨着,把牛奶送到陶阡的桌上。因为自己已经看不到脚下的路,干脆不坐下,只等着陶阡赶紧喝完牛奶,一起回去睡觉。

  陶阡没有抬头,“快了,再十分钟。”

  “再十分钟,我可站不住了。”纪相沫的话里充满怨气。

  陶阡终于抬头看到桌旁委屈巴巴的纪相沫,他摘掉眼镜站起来扶着她,“我送你回房。”

  自从纪相沫肚子越来越大后,身子越来越不方便。陶阡有意在楼下收拾出一间房间做临时卧房,方便她行走。可她说自己认房间不想到陌生的房间重新习惯,坚持坐在二楼。所以,陶阡都会雷打不动的天天送纪相沫回房间,以免她低头看不到台阶出现意外。

  纪相沫哪里有陶阡说的那么矫情,她是看不清路,可她又不是傻子。这个楼梯走过不下八百遍,她还能不会走?只是找个借口让陶阡陪自己回房而已。

  “你别走。”纪相沫躺下拽着陶阡的衣袖,委屈的都快哭了,“我害怕。”

  临产期越来越近,纪相沫的焦虑越来越多。她非常害怕自己睡着睡着突然要生孩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该多无助。

  这是纪相沫第一次在陶阡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看得陶阡心揪了一下。

  “好。”陶阡躺在纪相沫的旁边,盖好被子,搂着她,“我不走。”

  “半夜也不准走。”

  “好。”陶阡半夜可没有走过,纪相沫在冤枉他。

  窗外飘着小雪,寒风呼呼的刮。

  纪相沫睡得不踏实,在陶阡的怀里蹭了好久才平静入睡。

  陶阡低头吻了几下她的额头、鼻尖和嘴角,跟着睡了过去。

  一连几天,纪相沫都这么缠着陶阡。陶阡还真就不工作了,每晚陪着她,寸步不离。

  元旦一过,新的一年如期而至。到别院看望纪相沫的人不少,刚开始纪相沫还觉得挺热闹的,最近自己都快闷死了,终于有人来陪她说话。可是时间一长,她开始头疼,他们也太能说了,她不想听了,她想靠在陶阡的怀里看电视,就是听陶阡打电话都被这个强。

  一连三四天的问候终于结束,纪相沫终于可以安静下来,静静的享受自己的宁静的下午茶。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丝不适,紧接着大量的液体浸湿沙发。

  是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羊水破了。

  “老公!”纪相沫慌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动,带着哭腔大喊,“阿阡!老公!”

  陶阡立刻从书房跑出来,看到眼前此景,惊吓不已。但是他比纪相沫冷静,连忙喊崔姐过来帮忙,他去取车,一路将纪相沫载到医院。

  整个孕期,纪相沫没有遭罪,但是生产差点要了纪相沫的命。

  经历将近一天的阵痛,纪相沫终于自然分娩了一个健康的女孩子。从手术室回到病房,极其虚弱的纪相沫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之后看到的是已经冒出青色胡渣的陶阡,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衣冠不整狼狈的陶阡,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笑他,“你怎么这样了。”

  陶阡看她精神状况良好,终于松一口气,“你还笑我。”

  “我们的孩子呢?”

  “马上送来。”陶阡握着纪相沫的手,想到她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虚弱的样子,依旧是心疼。

  纪相沫一心都在自己的孩子上,问:“我生完之后听到护士说了,是女孩,对不对?”

  “嗯,很漂亮的女儿。”

  “叫什么名字?你取了吗?”

  “小名叫乐乐。”

  “陶乐乐。”纪相沫反复说这个名字,嫌弃说:“取大名的时候我们取一个好的吧。”

  陶阡笑着:“乐乐不好听吗?”

  “好听,会不会太普遍了?”纪相沫抬起自己被握着的手,蹭着陶阡的手臂,苍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说过,乐乐是独一无二的。”

  陶阡抬手拨开纪相沫落在脸侧的头发,点头说:“好,乐乐的名字你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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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相沫的产后焦虑很大一部分来自自己的审美偏差。

  她算不得是颜控,可是对待审美问题还是有非常高的追求,不然她也不会对陶阡的一副好皮囊心动到念念不忘。

  可是,不是说好的漂亮女儿吗?

  这个皱皱巴巴的小猴子是怎么回事?

  纪相沫看到自己的女儿不住的哭闹,自己也跟着烦心郁闷起来,要不是因为天生的母爱,她早就想要离开这张床寻清净去了。

  纪天哲拿进化论来安慰纪相沫,说是小时候长得丑,长大长开了一定好看,小时候闹个不停长大绝对是个小淑女。与纪相沫不同,纪天哲可是非常爱这个妹妹,真正做到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

  这一点,陶乐乐的父亲可做不到。

  纪相沫坐月子期间一直是陶阡亲自照顾,就连柳方雅拿来催奶汤的方子都是陶阡亲自去熬的。他还坚持没用崔姐,拒绝柳方雅推荐过来的月嫂。纪相沫在月子中心的生活起居,完全由他亲自照顾。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天天窝在床旁边临时沙发里休息,不仅要照看她们母女还要处理紧急的工作。纪相沫在半夜醒来看到后不止一次的心疼他。

  有一日纪相沫醒得很早,陶阡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处理弗洛拉的工作。他抬头看见纪相沫正看向她,摘掉耳机问她:“不舒服了?”

  纪相沫摇头。

  她要起身,没等坐起来的时候一双手已经出现在她身体两侧。

  “我想坐沙发。”她说。

  陶阡由扶改为抱,抱着她坐进沙发里。可是纪相沫不松开陶阡,只是盯着他,直到陶阡放两次都失败,他坐在沙发上,将纪相沫放在自己大腿上,她才靠在陶阡的怀里,傻笑着。

  “你说你是不是天生劳累命啊?我那么难伺候,你还要照顾我。找崔姐或是月嫂,我都是可以的。”

  纪相沫的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味,陶阡很喜欢闻。

  他蹭了蹭纪相沫的脖颈,说:“你也知道你不好伺候,我就大发慈悲不给别人添麻烦了。”

  纪相沫笑着:“你这么善良,慈悲知道吗?”

  陶阡只是一笑,头埋进纪相沫的锁骨处。

  怀里的人轻抚他的头发,小女儿躺在旁边的婴儿床上呼呼大睡。陶阡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很值得,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在他的身边,他没有别的要求了。

  “老公。”

  “嗯。”

  “老公。”

  “嗯。”

  “没事。”

  陶阡缓缓睁开眼睛,心里空了很久的地方好像被填补上去了。

  他以前爱这么叫纪相沫,在他最无助最无力的时候,喊她的名字是他还活着的证明。回国之后,他不止一次的喊她的名字,初次得到回应时诧异和再次得到回应的欣喜都会将他从恍惚拽进现实。再之后,他被纪相沫戳穿,从此再也不叫了。

  直到今天,纪相沫学着她的方式再次上演多年前的画面,陶阡突然将所有东西都释怀了。他早就不恨了,只是找不到可是放下的契机。

  现在就是好的机会。

  “沫沫。”陶阡终于叫了纪相沫昵称。

  纪相沫差点涌出激动的泪水,强迫自己忍住。

  “别逗我哭,我现在是不能哭的。”她的声音哽咽。

  陶阡抬头,下巴抵着她的锁骨,轻轻亲吻她的脖颈,“哭什么?”

  湿润中带着缱绻。

  “这两个字比‘我爱你’还重要。”纪相沫低头,捧着陶阡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一次的轻吻不够,两次的深吻不够。

  两人拥在一起,像是吸尽氧气般不给对方喘息。

  陶阡的手划进柔软的布料,纪相沫被握的动了情。突然这份情消失殆尽,纪相沫睁开眼,水雾濛濛的看着也已经动情的陶阡,不解的皱着眉。

  “你的身体还不行。”陶阡松开纪相沫。

  纪相沫气鼓鼓的说:“那你欠我两次了。”

  陶阡嘶了一声,捏着纪相沫腰间的软肉,逗她:“你的脸能不能要一些?”

  “承认吧,男人。你刚才也是有感觉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纪相沫坐在陶阡的怀里,感受到的某处坚硬不是假话。

  陶阡轻舔后槽牙,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着了纪相沫的道。

  “回去。”陶阡抱起纪相沫毫不留情的将人放回床上,并且用被子将其“封印”住。

  纪相沫呵呵笑着,爽朗的样子融化了外面的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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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的变化很大,过了一个多月小乐乐终于变成了粉粉嫩嫩的模样。

  这下纪相沫可是高兴了,猜测乐乐的智商绝对遗传了陶阡的学霸传统,专挑自己的父母最优秀的地方长,完美继承了父母优秀的相貌基因,一看便是个美人胚子。

  纪相沫火速加入晒娃大军,在万年不更的朋友圈里发出乐乐睡觉时候小脸蛋红扑扑的照片,迅速得到很多朋友的点赞评论。她看到很多人都在夸赞乐乐可爱漂亮,老母亲的心开心的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陶阡看着坐在床上一直开心到合不拢嘴的纪相沫,放下手中的托盘,走过去抱走熟睡的乐乐。

  “吃饭。”

  “好。”纪相沫放下手机坐到床边的餐桌旁,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乌鸡汤猛夸陶阡的厨艺,“老公好厨艺啊。”

  月子时间结束后,纪相沫回到别院依旧是由陶阡照顾。

  陶阡不仅可以熟练掌握月子餐的精髓,还完全学会如何照顾小婴儿。他懒得听纪相沫对自己的阿谀奉承,有条不紊的将乐乐放回婴儿床,没有造成一点哭闹的声响。

  纪相沫不止一次感慨,陶阡真是一个好父亲,如若让她一个人照顾小孩子,她肯定不如陶阡照顾的好。越这么想,纪相沫就越心疼陶阡。

  身兼数职,他一定很辛苦,可是他没有任何抱怨。

  “阿阡。”

  “怎么了?”

  “四十多天了。”

  陶阡走过来准备与纪相沫一同吃晚饭,随口问:“什么四十多天了?”

  “理论上来讲,我生完孩子四十多天后我们是可以夫妻生活的。”

  “咳咳咳。”陶阡一口汤彻底卡在嗓子里,连喝几口水后不可置信的看向纪相沫。

  纪相沫嘻嘻笑着,眼睛看向床给陶阡使眼色,“卧房不行的话,我们去客房也可以。”

  陶阡摸了摸纪相沫的额头,“也没生病啊。”

  纪相沫嘶了一声拍掉陶阡的手,佯装打他,“你才生病了!”

  “我这不想着补偿补偿你嘛,这段时间你这么辛苦。”纪相沫的声音越来越小,“再说,你不是欠我两次嘛,得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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