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阴云密布,阴天压抑着屋子里的氛围。
陶阡从沙发上坐起轻咳了几声,昨晚喝了酒又在纪相沫家楼下坐到很晚,酒精和寒冷交织,让他着了凉。
“咳咳咳。”陶阡又咳嗽几声,接过唐思递过来的药。
赵雨南绕着陶阡转哈哈大笑:“咱们陶老板还有感冒的时候。”
唐思走过来送热水给陶阡,回头轻轻责怪赵雨南:“别笑了,阿阡很不舒服。”
赵雨南看了一眼唐思,说:“感冒而已,唐女士不要小题大做了。”
在她看来,陶阡的身体素质不错,小小的感冒吃药都是多余。只是一会儿陶阡有会议要开,总不能鼻涕一把喷嚏一次的去开会。
陶阡服下药想要休息,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觉得到处都是吵闹。
赵雨南已经坐在陶阡身边,露出欠欠的笑容:“听说是后半夜回来的?干什么去了?佳人有约?”
一定是约纪相沫去了吧。
赵雨南的八卦之魂剧烈燃烧。她不管别人,着急可是陶阡和纪相沫这对悲剧情侣的忠诚粉丝,一点剧情都不想落下。
陶阡不乐意的瞟了赵雨南一眼,盖上毯子直接躺进沙发,不想说话。
唐思看了一眼闭眼的陶阡,解释说:“怨我没有看住他。知道他昨天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还放他出去兜风。”
赵雨南不赞成唐思的说法,说:“腿长在他身上,这事怨你做什么?别搞的好像你做错事一样。”
唐女士是厉害,但是碰到陶阡,什么厉害劲儿都没了。
陶阡想要安静一会儿,对身边叽叽喳喳的赵雨南说:“有事吗?没事走。”
赵雨南立刻露出抱大腿的笑容,低头看着沙发上的陶阡讪讪一笑:“我这么早找你肯定是有事啊。”
陶阡依旧是闭着眼睛,颇有些不耐烦:“说。”
赵雨南赶紧说:“下周三纪氏家居二十周年庆典。我不知道纪氏的负责人抽哪门子的疯,居然邀请我们公司。我作为代表要去出席,可是我与纪氏没有任何往来,实在不知道怎么了处理,所以庆典那天你带我去呗。”
陶阡听着赵雨南的话睁开眼睛疑惑地看向唐思。
唐思扯出微笑,抱歉的说:“昨天纪氏送来了庆典邀请函,我还没来得及给你。”
陶阡向唐思露出警告的眼神,责怪她漏了消息。
“不去。”陶阡又闭上眼睛:“你应付不来这种小事?”
赵雨南说:“我倒是想应付,要不是我的顶头上司强烈要求我和雅艺一起出席,我也不不必要来请你呀。”
都想抱雅艺的大腿,赵雨南作为陶阡的好友,早就被自己的老板认定为非常有人脉的员工了。
“再说了,纪氏纪总监是你的会员,你不去捧捧场?”
“是会员我就要捧场吗?”
赵雨南:“……”
好像也对啊。
“你不去,也要派代表去吧。”赵雨南不死心的说。
“谁接请柬谁去。”
赵雨南看向一边站着的唐思,试探着问:“唐女士去的时候,带上我?”
陶阡很不舒服,赵雨南不便多留打扰她,确定好时间后离开别院。
唐思送人回来听到沙发上的陶阡说:“雅艺的事你不用管。”
唐思的手里捏着纪氏送来的请柬,问:“怪我没有把请柬及时给你?”
陶阡背对着唐思,缓缓睁开眼睛,强调说:“雅艺的工作,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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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纪氏忙着两件大事。
一个是“繁花”系列灯具的质量召回问题,一个是二十周年庆典。
后者的负责人是韩竣,纪相沫完全是配合。
前者是纪相沫用心的重点项目。郑子辰从工厂回来,实时汇报“繁花”的情况,同时也提出了纪氏组件灯具工厂的提议。
纪氏拥有自己的工厂,但是可以生产的产品多样性不足,在其他产品上还要与外面的工厂进行合作。这次组建灯具工厂对纪氏来说是一个挑战,也拥有一个前期投入后续不知道能不能收回本的隐患。
“需要董事会来定。”纪相沫已经预见董事会上的阻碍,对郑子辰说:“庆典结束后,我们找曾特助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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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氏二十周年庆典在雅艺举办。到场的来宾数不胜数,几乎占据整层活动大厅。
纪氏的所有高层悉数出席,场面十分热闹。纪令山光彩照人,携妻子韩茹与到场来宾握手相迎,客套寒暄。
郑子辰今天穿的很正式,作为纪氏的高层之一,他今天要代表年轻员工讲话。他不是怯场的人,可是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不免心里咯噔一声。
“韩竣这都在哪找的人?”
纪相沫配合纪令山的穿着,搭配一身翻领小白裙,比较低调。不管父女两人的关系怎么样,在外两人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照顾颜面,不会露出家丑。
此时她站在会厅旁边的休息室门口,看着来往的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问身边的吴娇:“有嘉宾名单吗?”
“我去找。”吴娇走出休息室。
庆典是韩竣准备的,纪相沫一直没有过问,所以并不知道会有哪些嘉宾到场。拿到嘉宾名单后,她依次看到访的人员,微微摇头。
她理解韩竣会请很多同行和合作伙伴过来,但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人和代表竟然也出现在名单里,甚至还能看到几家媒体的名字。
她向下看,看到了雅艺茶庄的名字,往后看,出席代表是唐思。
心里顿时开始矛盾起来。
她不想看见陶阡,陶阡不来是好的。可是陶阡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又担心陶阡会出什么幺蛾子。
带着对陶阡态度的模棱两可,纪相沫走进大厅,投身于这场周年庆典当中。
纪氏的二十周年庆典非常隆重。
韩竣作为主要负责人是出尽了风头,纪令山代表公司讲话,郑诚代表董事上讲话,几位资深的老员工和郑子辰分别代表各个阶段的纪氏展望未来。
纪相沫坐在第一排,陪着纪令山和韩茹,给予他们非常热情的掌声。
不管怎么样,先顾好纪氏很重要,心里的担忧一被她暂时搁置在身后。
庆典非常顺利的结束,纪相沫站好自己的最后一班岗,送别所有来宾。
“相沫。”徐曜走过来。
纪相沫看到是徐曜,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感慨说:“谢谢你能来。”
“我可是纪氏的合作伙伴,哪有不来的道理。”
“我还要提前恭喜你,德利大中华区成立。”
徐曜笑着:“德利的开业典礼你会来吧。”
“当然啦,你要是不请我去,我还不乐意呢。”
“等我请柬……”
“老徐!”郑子辰直接冲过来挂在徐曜身上,哀怨道:“我差点死了。”
又是讲话,又是认识新人,又是迎来送往。郑子辰一度以为自己这条年轻的生命算是交代在这了。
徐曜拿下郑子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双手插着口袋,怼他说:“别差点呀。”
“我说徐曜,你这个人真是狠心啊!”郑子辰立刻去抱纪相沫的手臂撒娇道:“相沫,徐曜欺负我,你得帮我骂他!”
纪相沫笑着看着两个人互怼,突然电话响起,她示意去旁边接电话。
徐曜和郑子辰正在说笑,看见纪相沫一脸愁容的走回来。
“怎么了?”徐曜问。
纪相沫抬头挤出微笑:“没什么。一会儿结束一起吃个饭。嗯?”
郑子辰无奈摇头:“我是吃不了了,得跟着我爸陪叔叔伯伯吃饭。”
“我可以。”徐曜说。
“嗯。”纪相沫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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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阴霾终于下起大雪。
今年的雪格外的多,天气也愈发的寒冷。
纪相沫和徐曜分开后回到乡下的老宅,打开门,除了感受到屋子里的暖意还是放在门口黑色的男士马丁靴。
纪相沫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换了自己的拖鞋,走进去。
“奶奶。”纪相沫看得到慈祥的沈问雁,也看得到正在优雅喝茶的陶阡。
下午的那通电话是沈问雁打来的,她告诉纪相沫陶阡过来看望她。
纪相沫很想立刻赶回去被沈问雁阻止,让她先把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好。
她知道陶阡选择今天来看沈问雁绝对不是看望这么简单,她又害怕自己心急如焚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所以提出来出去吃点东西,借着机会迫使自己冷静,可以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回来。
“回来了。”沈问雁双手拄着拐杖笑着说:“快来,小阡来了。”
纪相沫看向陶阡,后者歪着头露出挑衅的目光。
“陶先生怎么来这了?”纪相沫脱掉外套,里面还穿着今天活动的裙子,直接坐在沈问雁旁边对她说:“奶奶不知道,今天咱们二十周年的庆典,我也请了陶先生,可惜他没到场。”
“是吗?”沈问雁回头问陶阡:“怎么没去玩玩?”
陶阡放下茶杯回答说:“知道纪奶奶没去,我想来陪奶奶。”
沈问雁哈哈笑着:“小阡懂事,知道心疼奶奶。”
沈问雁一直很喜欢陶阡,除了陶阡的身世让她老人家动容外,陶阡本人不知有什么魔力特别招沈问雁的疼爱,差点把他当作亲孙子一般。
纪相沫看着陶阡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真是想撕下他虚伪的脸皮。
厨房里是做菜的声音。
陶阡被留下吃晚饭。
纪相沫不想与陶阡同桌,借口说:“我在外面和阿曜吃过了。”
已经坐上饭桌的陶阡听见徐曜名字,抬头看着纪相沫。
纪相沫白了一眼陶阡刚想回房间就听到沈问雁说:“那就喝口汤。”
沈问雁大有留下纪相沫的意思,纪相沫不好拒绝哄着奶奶说:“我换身衣服。”
“去吧。”沈问雁已经坐下。
纪相沫回到房间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对陶阡到来的意见。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半个多月。
纪相沫本以为两个人不会再有不必要的交集,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陶阡会直接来到这里。
因为他知道,沈问雁和纪天哲是纪相沫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毫不避讳的向纪相沫展示,只要他想,她的两个软肋他都可以轻易触碰的到。
纪相沫换了一身舒服的家居服回到餐厅,此时餐桌上已经开始用晚餐。
崔姐送上一碗排骨汤,纪相沫谢过拿着勺子搅动碗,没有胃口。
对面的陶阡没有往日的精英感。他只是穿着简单的卫衣,头发没有打理过,直接顺毛垂下。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年少的时候,那时候的陶阡总喜欢这样打扮,简简单单又干干净净。
饭桌上,陶阡与沈问雁聊的非常好,沈问雁最多关心的是陶阡去到国外的生活。
纪相沫从只言片语中知道陶阡出国之后在哪所学校读书,又进入陶康胜的弗洛拉工作过一段时间。也听到他说他在国外一直独自居住,与陶康胜很少往来,与家中的继母关系一般趋于冷淡。
“有喜欢的人吗?”
沈问雁的一句问话让终于喝一口汤的纪相沫差点呛出来。
“咳咳咳……”
纪相沫接过对面递过来的纸巾,才看见送纸巾的人是陶阡。
“谢谢。”她说。
沈问雁笑纪相沫忙乎的样子:“怎么喝汤还喝呛着了。”
“不小心嘛,奶奶。”纪相沫撒撒娇,权当哄老人开心。
沈问雁回头微笑看着陶阡,继续刚才的话题:“有想要交女朋友的想法吗?”
纪相沫擦着嘴巴,低头不去看陶阡,心情错综复杂起来。
说真的。
陶阡之前是否单身这件事不在纪相沫的考虑范围之内,但在她心里一直有个带着疑问的疙瘩。
第一次她屈服陶阡后,她一直担心自己会成为破坏他和他女朋友关系的第三者,背负道德的压力。直到周亭玉向他表达情愫,她才卸下心理压力,明确知道陶阡是单身。最后在《真实人物》的采访中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她才是真正的放下心,给自己留一点良心。
“没有喜欢的人。”陶阡回答的干脆。
沈问雁开始操着老人家的心:“奶奶认识几个不错的女孩子,给你介绍介绍?”
纪相沫低头喝汤,试图躲避这个话题。
陶阡的余光瞟了一眼低头的纪相沫,回复沈问雁:“好啊,奶奶。”
一顿饭在纪相沫自以为的尴尬中结束。
沈问雁有事先回房间。
纪相沫端着果盘进客厅随口问沙发上的人:“已经很晚了,你什么时候走?”
声音冷淡,态度冷漠,大有撵人的意思。
陶阡看了一眼外面的雪夜说:“我住这了。”
“什么?”纪相沫怀疑自己听错了:“住这?”
陶阡双腿交叠理所当然的说:“是啊,纪奶奶同意我住在这里了,我的行李也已经送进客房了。”
纪相沫不信,果盘直接放到茶几上,立刻上楼一间一间的打开客房的门,果然在一间客房里看到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意识到陶阡没有跟自己开玩笑。她疾步下楼低声质问陶阡:“你想做什么?”
“我在休假。”
“……”纪相沫第一次看到如此休闲的老板,说:“你才忙了两个月,休假?”
“嗯。”陶阡看着纪相沫:“我不像你平时还有休息日。”
纪相沫:“……”
“你!”纪相沫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高,坐下来继续低声说:“你休假来这做什么?别来打扰我奶奶。”
陶阡全不在意纪相沫的质问,他说:“好,我下次去你家。”
“陶……”
“你们在说什么?”沈问雁从里面出来,笑呵呵的走过来。
纪相沫瞪了一眼对自己眼含笑意的陶阡,立刻变脸回头说:“没什么,随便聊聊。”
陶阡插话说:“沫沫请我下次去她家做客。”
纪相沫回头立刻又瞪了陶阡一眼,陶阡这次没看她,直接起身去扶沈问雁坐下。
“你们两个从小关系就好。”沈问雁坐下说:“这么长时间不见,以后要多多往来才是。”
“奶奶说的对。”陶阡坐回去,手臂向后随意搭着,正好搭在纪相沫的后腰上。
纪相沫浑身起鸡皮疙瘩,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带着对陶阡满腔的气愤,坐到沈问雁旁边。她更想直接回房间一走了之,又担心陶阡会说一些不该说的,只能继续坐在这里。
各怀心思的夜晚随着沈问雁喜欢的戏曲节目结束而落幕。
沈问雁要早早休息,纪相沫不想与陶阡在一个空间下,送沈问雁回房间后径直回去自己房间。正想着陶阡为什么要留宿,突然房门一开,陶阡的身影直接出现在门口。
纪相沫已经被陶阡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请自来给气烦了,直接冲他喊道:“不知道敲门吗?”
陶阡双手抱臂靠着门,让出门口说:“你可以再大声一点,让奶奶听到我在你房间。”
纪相沫彻底让陶阡给怼的哑口无言。
本来今天的好心情此刻全部消失殆尽。
“有事说。”纪相沫强压着怒火。
陶阡紧盯着纪相沫铁青的脸色,良久,他说:“没事。”
说完,陶阡双手插着裤子口袋转身离开。
神经病。
纪相沫心里忍不住骂了陶阡两声,直接关门,隔开两个人本不应该有交集的空间。
晚上,纪相沫辗转反侧,无奈地等天亮。一夜没睡的纪相沫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躺不住,直接起床。
屋子里寒凉,怕冷的纪相沫穿着睡衣,外面盖着披肩想去楼下给自己倒杯热水。经过客房的时候,发现门下的缝隙透着光,她停下,看着白色的房门,听着里面传来的不清不楚的声音,神使鬼差的靠近,想去听听里面说什么。
“嗯……我需要最新的数据……财务报表在中午之前给我……嗯……”
明显的工作对话。
纪相沫感叹着,休假的陶老板天没亮就开始工作,这不就是学生时期说自己没有学习但是偷偷努力考第一的一类人吗?
这种人太烦了。
纪相沫还想再听听,耳朵重新凑到门口。突然一束白色的光晃到她的眼睛,穿着黑色睡衣的陶阡出现在门口。
纪相沫:“……”
糟糕!被抓到了!
在陶阡上下打量的眼神中,她非常尴尬地抬手摆了摆:“早上好啊……”
天快亮了,算早上。
“好。我知道了。”陶阡回答耳机里的声音,直接转身回去继续坐在电脑前。
门是开着的,纪相沫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被人抓包要是逃走肯定要被陶阡当成小辫子说个没完,干脆心一横,直接进到客房。可能是心虚作怪不想被奶奶发现,她还随手关上了门。
电脑桌面是陶阡的工作文件。
纪相沫走进去是要经过背对着自己的陶阡,眼睛瞟了一下上面的内容,是全英文,她扫一眼看不懂。只是听到陶阡和耳机里的人说个不停。
房间里没有别的位置可以坐。
纪相沫最后坐在床的一角。
被子被动过,床单上也有褶皱,陶阡是躺过的。
他的行礼箱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不多,粗略一看是换洗的衣物和生活用品。纪相沫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瞧这架势,陶阡要在这几天,真把这里当做休假的地方了。
休假?不对呀!
纪相沫看着正在低头拿平板电脑签署文件的陶阡,顿时又不悦起来。他不是在工作吗?哪门子的休假?
陶阡又处理的十几分钟的工作,纪相沫产生困意连打了几个哈欠。
工作是最好的催眠神器,纪相沫想回房间睡了。
“请柬?”
纪相沫揉着自己的肩突然对上陶阡看过来的视线,愣住。
“纪氏?”陶阡的视线没有离开纪相沫茫然的脸。
提到纪氏,纪相沫可就不困了。
她又急迫又期待的看着陶阡,太想知道陶阡和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嗯。”陶阡收回视线:“拟邀吧。”
“就这样,我累了。”陶阡听完对面最后一句话,挂断电话,摘掉耳机直接扔到一边。
“你为什么提到纪氏?”纪相沫急不可待的问道。
陶阡揉着脖子,说:“一点小事。”
“关乎到纪氏,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小事。”
“明天再说。”
“已经天亮了。”
“那就先睡。”
“啊?喂!”纪相沫刚要站起来和陶阡说道说道,直接被他压回床上。
“我很累。”陶阡盖上被子说。
纪相沫被陶阡的手臂压着,被子直接盖在她的身上。她想要挣开,却被陶阡顺势直接搂在怀里。
他趴着,头正好靠着她一侧的锁骨,呼出来的气体正好掠过她的脖颈。
“乖一点。”陶阡已经闭眼,哑着的嗓音代表着他的疲惫。
纪相沫低头努力的去看陶阡,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听他的会议应该是开了很久,说不定他也是一夜未睡。
房间的温度不算高,厚厚的被子很快成为一张温暖的绒巢。
陶阡睡着的均匀呼吸声已响起,失眠的纪相沫困意再次袭来,她动了动挣开不掉陶阡,索性找个舒服的姿势,渐渐睡了过去。
睡前她想着。
这样应该算换取陶阡消息的交换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