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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年轻的心

面朝日落说再见 偶尔看日落 4224 2024-07-06 17:05

  实验中学,是镇上唯一的一所中学,也是熊屿读了三年的中学,晴天一碧,万里无云,此番情景,万语千言堵在心间,很压抑,很恐惧,恐惧结束,恐惧远方,恐惧将来一无是处,书没读好,钱没挣到。

  一直以来,熊屿都是个老实的学生,很能管控自己,当别的学生都在忙于攀比、贪玩时,他却在学习;他是个另类,没有什么朋友,唯独班长、老师能和他聊上几句,他埋头苦读成绩却是倒数第几,少不了就有同学说他装,说他假努力,好几次处于崩溃边缘的熊屿险些爆发,是班主任老师口中的一句话拯救了他,拯救了一颗濒临崩溃的心

  “努力的人没有错,你别管其他同学搁哪吧啦吧啦说个不停,你只是努力了但没有找到学习的方法,每个人学习的方法是不一样的,回去吧,继续坚持,老师相信你,记住啦,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给它咬回去?”

  从大门一直进去,隔着操场就能看到学校的三幢教学楼,教学楼在去年寒假整修过,外墙的样式装扮的分外美丽,比原来增添了不少喜庆和快乐的情趣。

  三座教学排列整齐,紧靠操场,从左至右分别是一号,二号和三号楼,熊屿的考场是十三号,凭借着读了三年对环境的熟悉,他很快找到了教室。

  二号楼,十三号考场,先于熊屿到教室的大有人在,墙上挂有闹钟,时针分针秒针都指向了同一处,八。

  考试前十分钟,两名监考老师站至讲台,其中一名老师叫考生全部出去,检查考生有没有带手机,以及身上有没有带小抄……

  尴尬的是熊屿手臂上那俩字被监考老师看见了,叫他去洗手间把字洗了,还好这个考场上没有同班同学在,一系列的考前流程结束,考试开始。

  第一轮考试的科目是语文,时限两个半小时,熊屿的理科成绩不好,文科——也不好,但他有个爱好那便是写小说,所以他的作文写的好,作文这一块他是轻轻松松就能拿下的,只是除作文以外的题便有些难为他了。

  中考第三天的上午,刚还晴朗的天空,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席卷着尘土直冲向天空,霎时,瓢泼大雨,操场上本还优哉游哉的考生们,一个个迈开大步跑得比兔子还快,熊屿也不例外,原来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

  回到教室,很多学生已经湿了个透彻,好在这是最后一颗考试,考完就代表着解放,而且学校也给每个考场的老师分发了干帕子,所以大家都是幸运的,但总有人爱把幸运当成不幸,抱怨几句也是合乎常理。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考生可以提前交卷。”

  考试即将结束,熊屿的答题卡上还有大半没写,最后一科考试的科目是物理和化学;看着试卷上的题好像大多类型都有讲过,只是任他怎样绞尽脑汁,能想起的只是书本上那些杂乱无章的笔记,他前所未有的及其认真的去面对一场考试,此刻熊屿才明白,他学习的方法欠缺在那些做杂的笔记里,可是后悔能有什么用?

  “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答卷。”

  校广播的声音再度响起,监考老师也发话叫考生全体起立,十三号考场里零零散散的考生站起,熊屿起身看见了,他看见了两人试卷的传递,作弊!

  两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字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老师没有发现,摄像头也没有发现,这样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哪怕在严格的监考也会有作弊的行为存在,公平,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公平!

  雨,还没有停,它阻挡不了贪玩好耍的心,淋湿又何妨,滑倒又何妨,闯出去了便是快乐,谁的青春不经历些风风雨雨?当真是年少轻狂,当真是人走茶凉。

  “哎~”

  熊屿长叹一声,心里想到,中考怕是指望不上了。躲在屋檐下的人愈来愈少,大雨也渐渐变成了小雨,淅淅沥沥,不知不觉间竟打湿了鞋底。

  湿了就湿了呗,哪有这么多放不下,就在熊屿打算一鼓作气跑回家的时候,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是班主任。

  熊屿回首看去,眼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班长何芳,一个是班主任周雄。

  “下着雨,你小子,家住那么远,还打算跑回去啊,伞都不带”,周雄语气和蔼,行至熊屿身旁,他轻轻拍了拍熊屿肩膀,“傻孩子,走我办公室,老师给你拿伞。”

  “不用了,不用了,这点小雨不碍事的不麻烦您了老师。”

  熊屿赶忙摆手拒绝,他十分羞涩的样子,有些滑稽可爱,惹的老师身旁的何芳噗嗤一笑。

  “这样吧周老师,我正好也要回家了,我家倒是和熊屿家顺路,等我到了把伞借给熊屿……”

  何芳话还没有讲完周雄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后班主任周雄的脸色变得十分沉重,他对着两人说道,“那行,你们两个路上慢点。”言罢仓皇离去,离去的方向正是一号教学楼。

  “走吧。”

  何芳是个标准的三好学生,学习成绩不用多说,颜值方面也是拿捏的死死的,她看着蠢蠢欲动的熊屿,撑起伞,走在前面,打消了熊屿想一探究竟的念头。

  何芳走在了前面,熊屿不知所措,滞留原地。

  何芳:“走呀。”

  熊屿:“啊,哦哦。”

  伞下,何芳一靠近熊屿就回避,显得格外拘谨,以至于熊屿半边的身体都淋了雨。

  何芳:“你躲什么呀,你过来呀,我还能吃了你?”

  熊屿:“不是,我……”

  说话的同时,熊屿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何芳那纤细柔软的小手,一瞬间好似一股电流蔓延全身,熊屿怔在原地。

  何芳:“你怎么啦,咦,走呀。”

  熊屿咽了口唾沫:“嗯。”

  两人在雨中漫步,熊屿总感觉内心不安,有些人的善良是刻在了骨子里,一些违背原则的事哪怕不小心,在他们看来亦是不可以。

  熊屿:“那个,班长……”

  何芳:“怎么了?”

  熊屿本想给何芳道个歉,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但见何芳的样子好像又没必要了,旋即转移话题

  “那个班长伞给我举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帮我撑伞,不好得。”

  何芳:“没事,有啥不好得的,对了你刚要说啥事?”

  熊屿:“哦,就想问问你以后有啥打算。”

  听了熊屿的问题何芳极为开放的将手搭在熊屿肩上,熊屿顿时涨红了脸,何芳见状收回了手,打趣道

  “害,这事儿呀,我还以为你要给我表白呢!”

  说完,她变得严谨起来

  “我打算好好念书,把高中念完,然后考一所好大学”,说到这里何芳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天真、憧憬,“自由自在,有个爱我的男生,我会和他结婚,同他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看这世间最美丽的景。”

  本以为熊屿听完会给予自己嘲笑,何芳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可是熊屿的脸上写满了正经,“这世上大部分抒情,都会被认作无病呻吟,能理解你得了什么病,基本就是知己。”

  随着话匣子的打开,在这短短的校园操场道上,伞下的少男和少女谈起了人生理想,互相倾听,互相感受。

  何芳:“那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熊屿:“我也想好好读书,只是”,熊屿无奈一笑,“要是能读书我会拼了命去读,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搞钱,在我眼里读书就是在搞钱,所以我会拼了命去读!”

  何芳看着雨点嘀嗒随即道:“嗯,姐相信你,哎~又下雨了,婆婆说这一带有最美的日落。”

  熊屿满脸黑线不知道她咋成了自己姐了,旋即对着何芳又道,“你喜欢看日落就去我们村呀……”

  偶遇知己,说东道西,当你谈论理想的时候,它很短,短的走尽这操场就能讲完;当你追寻理想的时候,它很长,长的就像毕业后的离别,一别就是几年、十年,甚至是永不相见。

  “爸。”熊屿停住了脚步,叫到。

  “叔叔。”

  何芳也很是看得清事项,喊了一句。

  “嗯……”熊山刚欲说下文,被何芳抢了先。

  “叔叔,我是熊屿的班长,这不下雨了熊屿没带伞我就送他出来了”,何芳说着一拍脑门好似想起了什么,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打开背包取出一张照片递给熊屿,“这是毕业照,全班就你没有领了。”

  熊屿接过,照片被信封纸包住,他没有拆开而是选择沉默无言。

  熊山倒是看出了小女孩的心思,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何芳:“那就这样,我先走了叔叔再见,熊屿再见。”

  安静来得太突然,毫无准备的人又怎么说得出再见?

  笑的人只顾着笑,呆的人只顾着呆,走的人又怎会被挽留。

  回家的路上,出乎意料的,熊山先开了口。

  熊山:“小子,谈恋爱了?”

  熊屿:“没有。”

  熊山:“那刚刚那妮子……”

  熊屿:“人不都说了嘛,我班长。”

  熊山摸出一包烟来,自顾自的点了一杆,“在靓的妞,在喜欢的女孩,在你没实力的时候都别去碰,哪怕你能吃得到,也会吃坏肚子,这坏肚子可不是坏一天两天的事儿。”

  熊屿听的云里雾里:“需要什么实力?”

  熊山吐出一口烟气:“钱。”

  熊屿暗暗点头,对于这个没文化的父亲倒是高看了几分。

  同天鹅绒似的又蓝又紫的天空里,洒满了一天星斗,半痕新月,斜挂在西天角上,却似仙女的蛾眉,未加翠黛的模样,站在橘旁,熊屿第一次抽烟,熊山见了没有阻止。

  微风席卷,在这闷热的夏天,感受刺骨的冰寒,一张照片随风摇曳,照片的白面贴着一张标签纸,用铅笔这样写着:

  “喂,熊屿,你这个笨蛋,难道看不出来我喜欢你?算了算了我这是在表白耶,奇怪,明明刚才还有着说不完的话,罢了罢了,我就不跟你抒情了,总之,我会记得你的,不管怎样,你也要记得我,嘻嘻(*∩_∩*),落款是何芳的签名和一串qq号码。”

  几滴眼泪滑落,是被烟熏的,毕业季的烟熏不住人,只是一不留神,总有那么一两人。

  归根结底是自己实力不济,熊屿是多么想拥有一部手机,他知道班上有手机的同学在网上聊的是多么天花乱坠,想要留住感情,你得拥有一部手机,要想拥有手机,你得拥有实力,有了实力才能挣着钱!

  只是熊屿有了手机后却忽略了那串号码,当在回想起那串号码时,那张标签纸已经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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