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岩玫多少有点被许初彤说动了,她倔起来跟头牛一样一点不假,但也不是一个一成不变固执己见的人,有道理的话,当然是听得进去的。
“可是,怎么解释他又和我同事抱在一起?”孙岩玫重申:“那可是我亲眼看到的!”
亲眼所见总不能还有假,那她是不是应该看眼科了?
许初彤科普:“这世上有个东西叫视线差,还有个东西叫演戏,也还有个东西,叫借位!”
不怕明目张胆炮,就怕窝藏祸心婊,防不胜防给你演出连续剧,这世道,没点鉴别绿茶的能力,别说生活是够艰难的。
孙岩玫不服气:“看到的都不算数,你是让我连自己都不信吗?”
许初彤啧啧:“你给我回来,走什么极端,故意气我呢不是?”
什么不相信自己,她是想说,看明白点,一次看不清楚多看两眼,两眼不够清楚你走近了再看,所看到的内容,千丝万缕就会有点不尽相同。
孙岩玫回想当时的情境,她低着头怨念宗慕晨十几连,一抬头,宗慕晨一只手搭在张晓萌手臂上,张晓萌一脸娇羞,脸通红的样子。
当时她以为大街上秀,小姑娘害羞呢,现在想来好像不是那回事,羞涩饱满的脸红和脸涨红还是有点区别的。
怪自己当时眼瞎,没有火眼金睛分辨出来。
“想到什么了?”
看好朋友的表情,许初彤就知道要遭,这事朝着自己最不想的方位走向,孙岩玫真的不长眼看茬了。
一方面为自己看人的准确性确幸,一方面为好朋友哈戳戳的三番两次搞事情而感叹。
“以前觉得你挺能忍,做事没现在这么冲动易怒,你说说你,怎么的一个年过的像变了个人。”
孙岩玫脸色变了几变:“因为不想委屈了自己。”
许初彤兀自卡壳,她大概明白孙岩玫的意思。
孙岩豪活着的时候,孙岩玫再怎么张牙舞爪,有后盾心是安定的,所以即便在宗家感到被怠慢,有哥哥万事足,反正孙岩豪惯着她,日子怎么都能过。
现在不一样了,她再也没有人保护,不得不依靠自己浑身长刺为自己争取想要的重视和心安的感觉。
许初彤伸手拍拍她,“没事了,都会过去的!”
孙岩玫这人有个好处,认死理,但如果自己错了,她也会承担下来。
“彤彤,这次是我错怪宗慕晨了对吗?”
许初彤点点头又摇头:“但是不怪你,是宗慕晨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我懂!”
也是与他共事这一年来,她对他的映象稍有改善,以前她比孙岩玫还要更讨厌他和李欢槐。
孙岩玫的情绪来去匆匆,她是一个不容易在事情上沮丧的人:“我努力以后变的聪明一点!”
许初彤喜欢她这个劲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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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槐回家,家里还是只有母亲和妹妹,刚好,他的话她们一起听。
“你还知道回来?”
从上一次李欢槐被打李东槐的不作为,林若梅对数日不回家的儿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见面就给他摆脸色。
两年了,李东槐早已经习惯,母亲生他养他,数落他几句应该的,可许初彤有什么错,她没必要因为喜欢他而在他家人的无尽苛责下备受煎熬。
“我今天回来,最后重申一遍,我这辈子要娶的女人除了许初彤没有别人,若还认我这个儿子和哥哥,你们有意见自己消化,别让我知道你们又去找她。”
李东槐对母亲的态度向来温和,即便再爱许初彤,他受的是国内的九年义务教育,尊师重道恭敬长辈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底线。
现在不同了,从他见识了深明大义的丁羽父母,再到亲眼所见许初彤因他而一次次煎熬,有些话不说不明,有的立场不坚定只会让所爱之人蒙受更多的苦难。
林若梅和李欢槐震惊的四目相对,这是他的最后通牒?
不听又如何,莫非他还要与她们断绝亲属关系不成?
林若梅真真儿被他气到了,这种用了心力却给别人家栽培了个好儿子的充血感,让她血液逆流。
“砰”的一声,气到一定程度还讲什么教养出身的问题,桌子林若梅总算还是拍下去了。
在家从没见过母亲发这么大脾气的李欢槐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她哭丧着小脸:“哥,你别惹妈妈生气,你给妈妈道歉好不好?”
李东槐冷漠的瞳孔急促紧缩了好几次,“还有你,再敢找许初彤和孙岩玫的麻烦,别想还能善了!”
道歉?
不存在的!
若道歉能解决问题,他今天不用来了,就像以前一样,两边讨好两边不得好,问题摆在那里,始终像根刺一样刺挠所有人谁也别想高兴。
这可了不得,这是多么没人性,惹她生气就算了,吓唬他妹妹简直不是人。
“李东槐,你这是想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吗?”
这是问句,却没人能够忽略期间的威胁。
李东槐四平八稳的坐着,眉毛丝都没有动一下:“并非我本意,若您执意,我也没有办法。”
李欢槐:“哥,你这是做什么!”
李东槐一个眼刀撇过去:“记得我今天说的话!”
林若梅气到浑身颤抖,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行,我今天就如你所愿,这个家,你以为再也不要回来了!”
李东槐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像今天这样人生的取舍会很难,但不得狠心抉择。
“请你们记得我今天说的话!”
仰头,再也不看母亲和妹妹一眼,李东槐阔步走出李家。
“哥,哥......”李欢槐哭着跪坐在沙发旁:“你回来......”
再怎么针对孙岩玫和许初彤,李东槐有了女友之后再如何变的对她不够耐心和温柔,他都是自己的亲哥哥,蜜罐子里泡大的李欢槐受不了这样的别离。
不舍是真的不舍,伤心也是真的。
“妈!”
林若梅多年娇养着的身子,多少年了没有人给她这种气受,一时无法化解这背叛,她胸口绞痛,呼吸困难,脸色苍白的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着眼睛,呼吸微弱。
李欢槐吓坏了,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妈,妈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