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到镇政府不远,孙岩玫刚才吃了中午饭,一路溜达着过去,距离李欢槐给她打电话,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她刻意的,半个小时让大家好好想清楚应该说些什么,特别是她,已经那么不喜欢李欢槐了,左右都是不顺眼,有什么好说的呢?
想了一路,孙岩玫坦然的发现:真的没什么好说!
李欢槐透过车窗看见款款而来的孙岩玫,窈窕淑女,步履轻慢,周身气场好像走在她家的后花园。
浓烈的嫉妒让李欢槐重重的握拳,待孙岩玫完全走近车子,她这才从里面下来,除了眼睛,周身都像是充血一般,为孙岩玫对她的忽略,更为她居然胆敢让她等半个小时之后。
“你是第一个敢让我等这么久的人!”
李欢槐下马威,可是谁又会理睬她呢,孙岩玫这人,虽然没背景没权势又没钱,但腰杆子挺的直。
孙岩玫笑笑:“还是你见识的太少了!”
面部充血的红似乎要跳脱口腔喷涌而出,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唇瓣直到泛起腥甜的气息,她心跳加速,完全被孙岩玫气到不行。
“逞一时口舌之快,我确实比不过你!”李欢槐搓了搓手指尖,话锋一转:“阿姨的话你应该没忘,如果你真是个有自尊心的,应该怎么做,你心知肚明!”
孟繁锦的话?
孙岩玫倒真的有点想不起来了,似乎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莫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记性越来越差,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看她呆滞的脸色,李欢槐略微愉快的抽了抽唇角:“看来没忘,阿姨是真的很不希望你再回宗家,这一点她和叔叔还有慕晨哥,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事儿?
孙岩玫恍然大悟,没错,有这么一回事,她执意回卫城,孟繁锦当时好像说了句,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原来如此,李欢槐当时就在宗家,拿这样的话攻击她,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你是宗家的什么人,有什么立场和我传达这种事?”
孙岩玫是真好奇,别说她李欢槐了,就是李家长辈,恐怕也没有这个权势干涉别人家家事。
上扬的唇角攸然一收,李欢槐有种大姨妈逆流的充血感:“都是聪明人,我是什么人这三年你还不了解吗?”
孙岩玫想说,还真不了解。
“什么人?”孙岩玫好奇:“是宗慕晨给了你名分,还是我婆婆让你入住宗家了?”
比起气人,李欢槐肯定比不过孙岩玫,因为在意的人和身处的立场不同,且不说宗慕晨的归属权目前还在她孙岩玫手上,她什么时候不放手,李欢槐就永远是个人人喊打的小三。
何况李欢槐死也要追到手的宗慕晨,想开一些的时候,孙岩玫可以随时放弃。
两人之间有这样的不对等存在,孙岩玫是不可能让自己受李欢槐气的。说会以前,之所以在宗家的时候孙岩玫会气,更多都是因为宗慕晨,男人不明不白的态度让人心生反感。
李欢槐成功被孙岩玫噎住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她锤的死死的。
你有什么好嘚瑟好喊叫的,宗家是把你当成儿媳妇了还是宗慕晨把你当老婆了,亦或者宗家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长度跋涉跑到卫城跟我说这些话?
“你说什么?”
与其说现实赤裸裸的摆在眼前让人愤怒,不如说这种话由孙岩玫说出口更加让李欢槐恼羞成怒。
孙岩玫揉了揉眼睛,一副刚睡醒懵懂的无知:“你很清楚我的意思!”
装傻可就没意义了,既然有心情大老远跑来找茬,就应该有她不会平白无故受气的思想准备。
“那你呢?”李欢槐不服气:“宗家儿媳妇又如何,他们又给了你什么?钱?还是尊重?”
孙岩玫耸肩,的确,你说的都对。
搁在今天以前,这种话说一次想一次孙岩玫就要生闷气一次,现在不同了,孩子都有了,讲什么虚头巴脑的爱情和尊重。
她不指着宗家人的脸色过活,对宗慕晨要求也不高,他只需要尽职尽责的扮演好父亲的角色,其他的她都不在意了。
“无所谓啊,反正我就是占着宗夫人的位置存心让你眼馋,钱啊尊重什么的,留给你享受好了!”
对,我就是那个意思,有我在宗家一天,你就是个见不得光妄想破坏别人家庭爱钱不要脸的小三。
李欢槐气急败坏,眼眶充血:“你没有自尊心吗,你要脸吗,被婆家那般嫌弃,他们都说不要你了,你居然还有脸赖在别人家里!”
孙岩玫毫不在意的摊手:“我就是喜欢看他们不喜欢我却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的脸,多有意思呢!”
李欢槐如鬼魅一样恶狠狠的盯着孙岩玫,映像中这个女人不该是这样的,被她这么挤兑,她应该怒火中烧干脆让她如愿不再回宗家。
现在。。。。。。
因为怀孕,所以理直气壮,以为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以为宗家人可以因为孩子向她妥协所有事情?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这也正是她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吗?
李欢槐忽的抬手,镇政府门口有个很大的平台,比正常的车行道高出来一些,孙岩玫压根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身体就那样端端后仰,从台阶上跌落下去,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
瞬间,小腹处有疼痛的感觉席卷而来,两腿似乎有温热的东西从上而下,孙岩玫二十五岁了,抛开大哥被隔离到离世的这段时间,还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慌张无助而绝望。
她的孩子,她才知道他的存在,怎么能,因为只是她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而离开她?
孙岩玫又是后悔,又是害怕,她不要,虽然她也才知道这条小生命的存在,两天的时间还不够他们培养深厚的感情,可是不行啊,她已经对他的到来充满了满心厚重的期待,怎么能让他就这样离开自己,不行,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