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乙愣住了,她看看黑脸的孟啸天,见孟啸天闭紧嘴巴的样子很瘆人。
她抖了一下肩膀想要笑,但是她很快的想明白了,这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了。
房间里除了刘泽寅是笑声最大,其他人也都是跟着笑呵呵的。
邹沄从震惊中向后退,他退到门口那迟疑着又看了屋里几个人。
他不想迈出这个家门,迈出这个家门的他就是一无所有。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没看有听孟良乙的劝是错误的,孟良乙和他说不要以为水混了就有鱼。
他有些祈求的看向孟良乙,发现孟良乙居然也很激动的在看钱书瑜,那眼神和神情都是那么的崇拜。
邹沄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角色落幕了,他心里还很庆幸孟良乙还不知道自己和刘一正的关系。
孟啸天谁也不搭理的黑着脸也要向外走,他孤独的走了几步后站住回头望钱书瑜,眼睛里都是不舍。
自己真是一个傻子,钱书瑜什么都知道的就是看自己上下的窜。
什么发卡,什么密码,什么信件都是虚晃一招,那些算计都是没有用的,只有钱书瑜才是最后的赢家。
刘一周和大家玩了一个连环计,套住了这些人。
江北更是,他明知道这些人都在一层一层的揭面纱,他却只想见到钱书瑜,见到钱书瑜就能解开所有的假设。
而江北还是自己送到钱书瑜面前的,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他的一颗心一直在坠落,嘴角的咸味慢慢的溢出。
一直看他的孟良乙突然”咦“了一声看着门口,然后就快步地跑过去。
人们也跟着她看向大门那,那里站着一个年轻人。
刘泽寅声音再次洪亮的说:”来啦,我还想你怎么还不来呢,让我这老头都快讲不下去了,哈哈哈……“
江北手里拿着孟啸天书房里的那本书,打开里面是一个粉色的发卡。
孟啸天的头上出了汗,他咽喉里发出低吼声要上前去抢过来那本书。
“你不用抢的,我本来就想算了吧,都不要了也要离开你的。
是江北说,你守着这个发卡就是守着自己最后的尊严,我不和你计较了。
孟啸天,我就是去看看他然后就回来,你等我回来吧。”钱书瑜说的很慢的又清楚。
孟啸天伸出去的手放下,他脸上变换了几个笑容后,才转头过来。
钱书瑜没有再看他,只是和刘泽寅说了“再见”后就走了。
江北向刘泽寅鞠躬,没有说话。
刘泽寅的脸上已经是僵硬的笑了,他不敢让别人看出来自己是强撑着没有落泪。
他挥挥手没有说话,就深情的看江北的身影,他想从江北的背影找到一丝熟悉。
孟良乙追到江北身边说:“谢谢你江北!你让我重活了,今天刘家这样对我一定是你的功劳。”
江北没有否认,他是为孟良乙在刘泽寅那里说了实话。
包括刘一正,他阻止了今天刘一正过来,毕竟拆穿刘一正的谎言这样的事不是什么好事。
江北站在孟啸天的身旁没有说话,孟啸天走了几步突然说:“你别想我谢谢你啊,你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做了一个大好人就以为自己是栅栏了,其实猪和白菜不用栅栏也能和平相处的。”
江北笑着说:“老师是要说猪拱白菜天经地义?”
孟良乙和钱书瑜没听懂他们的话,但是孟啸天的脸上还是动容了。
看来自己算计来算计去的在江北眼里啥也不是,人家根本没在乎。
走了几步后,孟啸天突然问江北:“你来这了,小睿呢?”
江北想了一下说:“她走了,她说你以前给她办的去外地学习的机会还有。”
是啊,孟睿在帮江北拿到发卡前就走了,是安七在孟啸天的家等着他的。
孟睿留给江北一段话,是抄写张爱玲的一段话。
我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她有时毫无力量。
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最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
江北读了好几遍才放下,他没有见到孟睿,心里也是无奈。
“老师,孟睿什么也没留下,她走的时候只说让你好好的,她就会好好的。”江北说。
孟啸天听他说完后猛劲的咳嗽起来,他躲开江北看他的眼神,用手挡在嘴边。
他回头看钱书瑜说:“书瑜你相信我吗?我只想把钱给你找回来,让你相信我从一开始就想要你注意我的。”
他停顿了一下,用手抹了一下嘴角说:“我是真爱你的……从来没看重那些钱的……”
钱书瑜安静的说:“都不重要了,有些事挽不回来,有些事也就是过去的了。”
孟啸天听她这样说又开始剧烈咳嗽,他笑的很难过的样子用手遮住嘴,掩盖住自己咳出的血。
“你不要老这样的折磨自己,一切都看缘分吧。”钱书瑜还是不忍心看他这样子,一个一直硬朗的男人,看上去突然老了许多。
孟良乙也感觉自己在这里很尴尬,就往刘家门外街口左右的看。
“江北,安七呢?她咋没和你过来呢?”
江北说:“来了,她拿了阿姨的行李箱在大门外等着我们呢。”
孟良乙快速的向大门口跑了几步,可不想在听孟啸天的话了,说不定那句话就又扯到自己身上,她一直是害怕孟啸天的。
“江北,你看……”孟良乙大声的喊,手指着地上散开的行李箱。
江北快跑了几步蹲下,看到安七留下的行李箱。
江北突然想起邹沄,一直跟着他们身后的邹沄不见了。
“邹沄呢?他怎么也不见了?”江北咬着牙问。
安七是不是见到邹沄了,他们发生了什么?
江北发狂的在原地转了几圈,眼睛里都是愤怒。
“江北,安七怎么会认识邹沄?”孟良乙很奇怪地问江北。
江北快速的讲了安七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大家这才明白怪不得江北能在这么短时间做到这些事,是因为有安七啊。
江北和钱书瑜说:“阿姨,安七不见了,我要去找她,她不能在被邹沄骗了。”
孟良乙在江北的神情里看出来安七的重要,她心里突然想明白了。
原来自己一直在君子和小人界限上挣扎,自己到了今天这样,江北没有笑她,遗弃她。
邹沄每天的温文尔雅都是骗人的,是个伪君子。
“呸,邹沄真是一个伪君子,多亏他不是刘家的孩子。”
孟啸天听她这样说竟忍不住笑了,安七是林佑生的女儿,邹沄是林佑生的女婿,自己遇到的这些人这些事都是天意安排。
真是有人让你哭也会有人让你笑,自己一直没看透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自己给自己设了一个漩涡,让一直孤独的自己掉下去了。
老天给了你两个权利,生的自由死的豁达,唯有怎样的生和怎样的死才是难选的。人啊往往是在最后才明白天意难违啊!
孟啸天子在心里叹息,太公平了,老天给你了欢笑也会给你悲伤,一切都是公平的。
孟啸天咳了一声说:“江北,你不要担心,这事我去做,你先带阿姨去办你的事吧。”
他看了一下钱书瑜的行李箱又轻声地说:“你们一定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去吧,我会保证安七那个女孩一定是安全中。”
江北心里纠结着,他已经把行程告诉了黎樾山,黎樾山那头欣喜若狂的叫声他听出来了。
然后黎樾山才告诉他,要尽快否则什么都晚了。
他犹豫着看孟啸天,孟啸天冲他点头,黑脸笑得很像一朵花。
“那老师你也要注意身体,我们先走了。”江北拉起行李箱叫来一辆车,和钱书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