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腹子,这个词挺不好听的,其实这个词,听不好听的,从出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而不过是短短数个月,妈妈就带着这个孩子改嫁了。”
“一个孩子,在一个不属于这个家的孩子,他慢慢的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心思细腻的他发现,他亲生的父亲好像是另有其人,而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哥哥。”
“父亲不着调,哥哥更是不成气,妈妈也受不了老情人的这一套了,战争,成了这个家庭的常态。
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成了一个不可言明的雷点。慢慢的,这个妈妈也逐渐的发现,孩子好像是越发的像前夫了。她开始升起来一种愧疚的感觉,她开始变得沉默。尤其是在父亲一次次的跳脚中。口口声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这个家开始变了,爸爸嫌弃这个孩子。哥哥开始大骂这个孩子,妈妈只会叫他忍耐,因为她对不起他们。只会叫他忍耐。这一忍就是七八年。
终于,妈妈也忍不了了,她在某一个夜晚跑了,逃离了这个火坑,留下了这个似是而非的孩子,在这个火坑里面继续的遭罪。
一晃,这个孩子勤工俭学加上养活着这个破落的家,这个孩子大学毕业了,生活的不顺,让他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或许是长久的在阴暗的角落里面吧,这个少年的心发生了变化。
他开始变得仇恨这个家庭。尤其是爸爸的整天宿醉,哥哥的不知节制的索取,一个个的枷锁,把这个青年给彻底的逼到了悬崖的绝地。
他开始筹谋,但是他的人生不能结束。他想要单飞出去,但是他却无能为力,慢慢的,他发现了他爸爸身体越来越不禁使唤了,他也发现了哥哥心脏随着他自己的糟践,慢慢的败坏,他开始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纵容和引导。
他可以每天夜里打工好几份,去看便利店,去送晚食,去送牛奶,去开夜车,去做很多的事情,只是为了供着那两个人按照着这个不知不觉的路径走下去。
很快他的计划就达成了,有了钱的两个人果然还是开始了作死,一个整天整天的泡在网络上,慢慢的因为他舍得花钱,他有了几个长期聊天儿的网友。而那个青年总是不知不觉间讲述一些电影,引导着他和女孩儿展现,恐怖片的那一幕。他已经出了问题,但是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脏出了问题的哥哥果然是按照着他的计划走了下去。”
至于那个男人,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他无节制的消费着儿子,让他不止不休的向外付出着,终日打雁,他怎么可能会不被雁啄瞎了眼睛呢。活蛇泡酒,尤其是活着的蛇,它在应激的时候固然是要吐蛇毒的,而那天,男人又买回来一只毒蛇。
放进药酒的时候,顺便倒了一杯,他喝了。
少年很明白蛇毒是什么症状,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中毒了,他也知道,他要离开了。
他的人生可以开始了。
“警官,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只是受不了家里的压榨,我想要开始自己的生活而已。”
“我说了,我只是给你讲一个故事罢了。我希望你能珍惜你的未来,也希望我们未来都不再相见,你能追求出来你未来的人生,更好的人生。”
那男生低着头走出去了,站在警局门口,男生盯着自己的影子看了好久,真的是好久,影子从这面转移到了那面儿,他抬起头,大步的离开了。
大个儿看着宣斐禾:“队长,明明都知道这事儿是他策划的,难道咱们就这么放他离开吗?”
“你有证据吗?诚如我开始说的那样,所有的线索都是死于意外,泡酒的蛇是男人自己买的,那鬼故事是他自己主动陪着女孩儿看的。他们都是意外。和他没有关系。”
“可是这里就算是什么都没有他的直接插手,但是却每一步都有他的无形操控。”
“可是你没有证据啊,在他们家里面发生的事情,和他也没有任何的痕迹,应要是说的话,那就只是他提供了钱而已,可是他给的钱还少吗?他给钱,他能做到不给吗?”季情伸手拍拍大个儿:“有些时候,我也恨靠证据说话,但是在这场事情里面,我反而是很喜欢靠证据来说话,一个人生,被两个祸害给毁了。一样的取舍,我倒是宁愿这两个祸害死了。留下一个正常人。”
大个儿看着男生的背影,他其实也明白啊,但是他就是不甘。这样的结束一个案子,令他看起来,好像是根本就没有结束似的。
看着大个儿的神情,宣斐禾转身:“大个儿,我问你,蛇是谁买的?”
“死者”
“是不是预定了很久才到的?”
“是。”
“恐怖电影是谁说自己看完了,给那个女孩儿讲的?”
“死者。”
“这中间儿有姜晓桦的逼迫吗?”
“没有。”
“为什么?”
“太干净了,他在这里面没有任何的痕迹。”
“对,没有任何的痕迹,就像我说的那样,他没有任何参与的痕迹,哪怕是咱们有再多的猜测,咱们都没有找到证据来证明,这是咱们失职。”
“可是他们家里,甚至连谈话都没有,咱们上哪儿找证据去啊。”大个儿伸手呼噜一下自己脑袋,神情带着不甘心,也带着一丝的无奈:“他只是利用了他们贪心和无知,来结束了他的悲惨,头儿,你说这里面,究竟谁是无辜的?”
“这里面,无辜者只有那个年幼的,被欺辱的小男孩儿,一个从出生开始就带着悲惨的小男生,但愿他未来,能走出阴暗,回归本来的纯真吧。”
宣斐禾转身走回了警局,继续她的忙碌。
要说她难道就真的没有遗憾或者是替那个男生可惜吗?她有,在他调查出来那些证据的时候,她就替那男生松了一口气。他无辜的未来,已经不用为了几个不知所谓的人渣买单了。至于为什么她给那个男生讲那个故事。
她想,她只是为了把那疮疤给揭开,然后让那伤疤恢复如初,这样才能让那男生开启他崭新的人生,才能让他不必再怎么背负着什么东西前行。
最好的金疮药,就是面对。
又是过了许久,宣斐禾从那个给她看漫画儿的女警那里得知,黑锌这个网名自杀了。他改了名字,也改了画风。
新的名字叫做一缕阳光
他的画风是给孩子画的那种可爱的小动物,是那小清新的,可爱的,还有点儿小天真。听说后来还被一个启蒙动画给看上了,花了很多的钱买去版权,做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动画片。
宣斐禾没有打开过那个漫画,一个曾经的过客,案子结束了,和她没有什么交集。
也不必有什么交集。
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曾经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一个身体很健康的男人了,虽然他距离那个事情只是过去了一年的时间而已。
看着被阳光照耀的绿色植物,姜晓桦,不,是蓝天,他改回了父亲的姓氏,拿过来床头的手机,对着绿植咔嚓一下,上传到微博。
“又是一个艳阳天,我喜欢这样的天气。也是谢谢你的第四百一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