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渊就在直升飞机上看着裴清柠,然后挥手,示意直升飞机靠近她。
傅时渊可看出来了,裴清柠的精神力和体力已经不足以维持催眠的必要了。
直升飞机突突突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头毒蟒似乎察觉到有人骑在它的身上,来自于野兽的尊严不允许人类前来践踏。
毒蟒苏醒了,它摇动着自己的身子,再这样下去毒蟒口中的藤蔓迟早得被它给咬断了。
裴清柠差点失去平衡力,差点就淹死在这河水之中。挣扎之中的无力感从她的骨子里渗透了出来,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不能死在这里,这是她心中唯一的念头。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了,突然从直升机上抛下了一个长绳梯子。
“上来!”傅时渊喊道。
也不知怎么了,凯洁琳竟然觉得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还挺可靠的。
“裴清柠,上来!”傅时渊再一次喊道。
凯洁琳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她叫裴清柠吗?
剧烈的摆动让她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梯绳。这时毒蟒咬断了藤蔓,青色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范围愤怒地颤了颤,仰头张开了血盆大口,裴清柠的右脚被它咬下了一块肉。
“啊啊啊啊啊!”她忍不住痛喊了一声。
血水混合着白骨,让她疼痛非常,差点就要放下手中的梯绳了。
“裴清柠,坚持住!不能放手!”傅时渊只能不断地拉着梯绳,痛在她身,疼在他心。
这可是一条毒蟒啊!
裴清柠的嘴唇已经渐渐地变紫了起来。
那条毒蟒愤怒地潜入了河中,不见了踪影。
“把手给我!”傅时渊紧张地喊着。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不管她有什么过去,他只知道,他喜欢的是一个叫裴清柠的女子。
她把手伸给了傅时渊,傅时渊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拉了上来,她,不重,只是眼下,她中了毒,得尽快去医院才行。
“去医院!快!”傅时渊对着驾驶员喊道。
那条青色毒蟒的毒素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据说是在上一次世纪大战之时,枪鬼城培育出来的。性情凶猛,含有剧毒。
裴清柠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沉得可怕,她好想那么睡了下去。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如果此刻睡了,她就醒不过来了。
她的指甲陷入了血肉之中,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傅时渊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一点找到她。
“裴清柠,坚持住,我带你,回家。”傅时渊也不明白此刻心中这种害怕的感觉是如何去描述出来的,他只觉得他的心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承受着千刀之痛,难受得慌。
他用自己的手帕紧紧地包住裴清柠的膝盖位置稍微下面一点的小腿部分,防止蛇毒扩散。
直升飞机停在了医院天台之上,傅时渊紧张地把裴清柠抱着。
“医生!医生人呢?!”傅时渊扯开了嗓子大喊,形象什么的也不顾了。
医生护士赶紧推着担架来了。
傅时渊冒出了冷汗地看着裴清柠进了手术室。
手术很成功,血清也注射了。
傅时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吩咐自己的人好好照顾裴清柠。
他也不知道裴清柠什么时候可以醒,她中的毒很深,估计要睡个两三天。
傅时渊不放心,把他表姐给喊了过来。
安娜收到傅时渊的消息就赶了过来,她知道没有什么急事傅时渊也不会让她过来。
“表姐,这边就交给你了。”傅时渊对着安娜说道。
“还没说那姑娘是你什么人呢?”安娜好奇地打趣道,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傅时渊愣了一下,这个,真不好说,说是女朋友吧,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确定,说是契约情侣吧又显得太平凡。
想了一会儿,傅时渊说:“她是未来傅家的孙媳妇。”
“份子钱随多少?”
“这,这,表姐,我还有事,她就托你照顾了。”
“放心。”安娜打了包票道。
安娜也不问问傅时渊要去哪里,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弟媳妇有什么魅力能让一个“海王”收心,这真是太厉害了!
那一夜,河水翻涌,惊鸟尽散。
那一夜,喋血一笑,血染一河。
那一夜,青蟒哀嚎,殊死拼搏。
那一夜,那个男子戴着防护手套,砍下了青蟒的头颅,散了它的蛇胆,分了它的血肉给丛林野兽。
那一夜,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奶狗在风中犹如从地狱踏尸体而来的索命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