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有一个地方想不明白。”双双提出自己的疑问,每当想到一处疑点,总是令她寝食难安,所以不趁现在说出来,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去解答,她怕晚上会失眠。
“就是花朝朝跟花沐沐都是他们的女儿,为何他们会同意杀了花沐沐去替花朝朝?”
这一点没什么好奇怪的,谢庭轩从小在皇城长大,对于这些后宅的事情也没少听说:“有些人为了荣华富贵,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包括杀害自己的女儿。
“不不不,就算是为了荣华富贵杀了其中一个女儿,那他们至少说起来的时候,应该还是会感到难过的,毕竟那是怀胎十月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双双摇头,否认了他们的观点。
不可否认,这个世间确实存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她始终相信人性本善,再怎么良心泯灭,偶尔想起那死去的亲人,也该有思念或者难过的情绪。
可是听他们夫妇跟婆婆说起花沐沐的时候,她完全感受不到他们对花沐沐的爱护。甚至在得知花沐沐可能死的消息,却还淡定的欺骗婆婆。
“我怀疑,花沐沐根本就不是他们所生。那个婆婆应该是知道的。我们可以去找婆婆问清楚。”
“属下这就去。”凤煊立即领命而去。
“记得避开他们夫妇!”双双叮嘱道。
“属下知道!”
凤煊很快便带回了消息:“婆婆说,花沐沐并不是花家夫妇的女儿,而是在路上捡到的,但花沐沐是个有福气的人,她到了花家之后,花家的日子就越过越好了!”
“越好越好不见得吧?”双双想起那破旧的房子,看起来也不像过得好。
“接回了花沐沐之后,徐运崔就看中了花朝朝,将她迎娶为第九房小妾,花家一日三餐的菜式都是很丰盛的,而且有剩饭剩菜他们都不留,会直接倒掉或者拿去贫民窟给那些乞丐穷人吃。”光这一点,就足以证实,且他已经去过贫民窟确认过了这个消息无误,贫民窟的人都称赞花家是大善之家。
“既然如此,为何他们还会住在皇城口那处破房子那里?”双双不解。
“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怕招人眼红。”
凤煊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他们是靠花朝朝嫁给徐运崔才过上好日子的,这有什么可怕人知道的?敢做还不敢当了?
双双对此十分不耻。
“那行了,大人,将他们夫妇抓来滴血验亲吧!”现在只要咬死尸体不是花朝朝的,再确定是失踪的花沐沐,比他们夫妇说出实情。
花喜阳从三皇子府出来,十分得意地抛了抛手中的钱袋子,里面装的可都是金叶子,少说也有几十两。
三皇子说,娘口中的年轻人,可能只是来探口风的。让他们要咬死沐沐是跟人私奔的事,不能说漏嘴了就好,其他的有三皇子出手,不会有人找他们麻烦的。
这下他就放心了。而且三皇子还给了他许多金子,够他花销好一阵子了!
将钱袋子塞进怀里,花喜阳搓了搓手,心里乐开了花,趁现在有钱,要不去赌坊里玩两把!
他人还没走出巷子,就被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差给抓起来了。
“哎哎哎官爷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又没犯法!”
“大人有话要问!”凤煊一句话就让花喜阳闭了嘴。
花喜阳心里慌得一批,该不会是查到了什么吧?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不然很容易露出破绽,到时候他们一家搞不好都要掉脑袋!
花喜阳被直接带到验尸房,看到了花沐沐的尸体,他整个人脸色惨白,被吓得紧闭着眼不敢去看她。
“花喜阳,这具尸体我怀疑不是花朝朝的。所以现在需要滴血验亲。”
花喜阳整个人都吓懵了,他万万没想到一上来就说尸体不是花朝朝的,怎么尸体都烧成这样了还能验?
“不行不行!”花喜阳开始躲闪,坚决不让他们取血:“我晕血,我不能看见伤口!”
“放肆!现在不是要你同意!而是你必须配合我们官府办案!”展明喝住花喜阳,然后上前不由分说就冲他的手指割出一道小口,立刻用碗接住。
花喜阳见状,脸色苍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的动作,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些血能融进去了。
双双将蜡化的尸体割开,露出里面的骨头,将花喜阳的血滴上去,血并没有渗入,而是直接从骨头上滑落。
“证实了,这具尸体并不是花朝朝的。”双双冷眼盯着花喜阳,看他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辩驳。
“那,那不是我闺女的是谁的?”花喜阳脑子转得快,反正他打定主意不认,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听说你家还有个十五岁的女儿?”双双朝他走进,突然笑的不怀好意。
一听她提起沐沐,花喜阳的眼神更加闪躲了:“别提了,我是不会认那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的!小小年纪就跟野男人跑了!”
“是吗?跟哪个男人跑了?”他的脸撇向哪个方向,双双就走到哪边,就是故意在他面前晃。
“我要是知道是哪个野男人,早就将他打一顿了!”花喜阳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得厉害。
“可那日,我在你家门口分明听见你还有你妻子跟你娘说,看着花沐沐跟那男人走的。”双双这回不再追着他的眼神了,双手环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花喜阳反而盯着她。
“我什么时候说了?你胡扯!”花喜阳不确定双双是不是在诈他话,但他确实和妻子这么说过。
“可不止我一人听见了,还有这位大人也听见了!”双双指向凤煊。
凤煊目光如炬,直视花喜阳。花喜阳被看的心虚低下头:“我是说了,不过那只是哄骗我娘的!她老人家上了年纪,我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跟我妻子一起说谎,那是善意的谎言。”
“哦!”好在刚才他们去抓花喜阳时,双双就提出要将钱氏给控制住,还让人从他们家里拿来了丝锦做的里衣。
所以花喜阳不承认没关系,她立马就接着说道:“我给你机会招了,就可以免受牢狱之灾!可是你偏偏不要这个机会,钱氏就比你聪明多了。”
“什么意思?”一听到钱氏,花喜阳立刻目露凶光。
那死婆娘敢乱说话!这是要害死他们一家吗?
“什么意思还需要我说明吗?这具尸体根本就不是花朝朝的,花沐沐也并不是跟男人私奔,而是被你们杀害,以为烧成这样就可以替代她姐姐花朝朝。”双双一脸自信,仿佛胜券在握,说出来的话光是看表情就令人信服。
“胡说八道!按你这样说,那朝朝去哪里了?”花喜阳认准了他们不敢去三皇子府搜查,也查不到三皇子头上去。
“你以为事到如今,你不说出幕后之人,你就能逃过这一劫吗?你前脚踏进大理寺,后脚就有人去通知那位,他是否跟你说他可以护得住你?你真信他能一手遮天?”
双双的每句话都没有明确说那幕后之人是谁,可听在花喜阳耳里,却分明就是在说他们已经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现在问他不过是给他个机会戴罪立功,若是不把握住……
“我招!我全都招!”花喜阳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原来三皇子与徐运崔相识,有一次受邀去徐府,意外遇见了花朝朝,对她一见倾心,可是他不会因为女人而与徐运崔闹僵,所以他就从花家的人下手。
花喜阳嗜赌,输了很多银子,赌场的人要砍他一只手做利息,幸亏三皇子及时出现救了他,帮他还了赌债。
花喜阳感激三皇子的相救,得知三皇子喜欢美女,特意将花沐沐带到他面前。可是三皇子却说,他那日在徐府看见一个女子与花喜阳有两分相似,对那女子念念不忘。
花喜阳一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将花朝朝的身份告诉三皇子。可三皇子却说,他不介意花朝朝已非完璧之身,只希望能与美人常相伴。
正当花喜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时,三皇子又说到,若是徐府发生了一场意外,有人被烧死,大火将人烧得面目全非,谁也认不出,他们说这人是花朝朝,那这人便是花朝朝。
三皇子的话如此明显,他自然听懂了。
可是去哪里找个人代替朝朝呢?他将这事与妻子一商量,妻子一狠心,便说反正花沐沐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家也养她这么多年了,也该她为这个家付出了。
于是他们将花沐沐迷晕丢进花朝朝所在的院子,并且放火,趁机将花朝朝带出去。
花朝朝死活不同意,寻死觅活,他们好说歹说才让朝朝同意,将花朝朝送进三皇子府后,人是死是活他们就不知道了。
上次花喜阳去找三皇子问那年轻人的事,三皇子也没让他见朝朝,所以他并不知道朝朝现在怎么样了?
听完花喜阳的招供,被捆在屏风后的钱氏面如白纸。
谢大人也一直都在屏风后听着花喜阳自招。
等花喜阳招供完,凤煊就命人将他羁押下去。
“现在轮到你了!”谢庭轩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看在钱氏的眼中却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我招!”钱氏口中的白布被人拿掉,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原来,花沐沐是被花婆婆在外面捡回来的,当时他们夫妻已经有一个女儿了,并不想要多养一个,可钱氏生朝朝的时候伤了根本,已经不能再生育了。
所以婆婆说要他们养,她也认了,多养一个孩子就当是老了多一份保障,到时候让花沐沐一辈子不嫁人,就留在家里给他们养老。
可是当花喜阳告诉她,三皇子看上了朝朝,她顿时心生出一股扬眉吐气来,觉得她生的宝贝女儿就是不一样,一朝跃上枝头变凤凰了,至于花沐沐,正好就可以当朝朝跃上枝头的垫脚石。
如今事情败露,钱氏自知等待着自己的少不了牢狱之灾,至于三皇子,他们将三皇子招供出来了,只怕三皇子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横竖都是死,钱氏已经无所畏惧了!
当天晚上,钱氏就在牢里撞头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