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孤不想听这个称呼
殷长生匆匆抱着她入了寮房,吴德支开周围众人,自己独自一人守在房外。
他抱着她的身子在门口顿了顿,“去寻一件干净的女子衣裳回来,还有。”
吴德鞠着躬,不解问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他向后仰了一仰,寒眸中蕴着刀刃的锋利,“你最好,什么也别听见。”
“是、是、奴才一会就去寻个木塞堵住自己的耳朵!”他身子不禁抖了三抖。
殷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抱着安倾桃入内。
他将她平稳的放到了床上。
安倾桃整个人的身子都是软得,就那么软绵绵地躺着,双手牢牢攀着他,不让他离开自己分毫。
他知道,她的神志几乎已经不清了。
“囡囡要亲亲。”她像一只闭着眼找不到家的小狗一般,凭着直觉,慢慢靠近他的面颊,最后覆上他冰凉的唇。
她的手也开始了胡乱动作。
殷长生没有拒绝她。
自这时起,他就知道自己栽了。
周擎本来缓过疼意之后,就连忙追了上去,他本想着这一次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野丫头一番。
可当他听见她大喊皇帝的时候。
他的身子便硬生生僵在了原地。
他以为,这个皇后疯了,已经不计后果地想要寻死。
可直到那个冷面帝王将她抱了起来,神情焦灼的时候。
他心中开始慌了,立马向后退去,隐藏在了一片树丛之间。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帝王将她抱进了寮房里。
他亲耳听见,那寮房里传出来的声响。
他傻了。
不应该啊,自己是在做梦么?
为什么这个小皇后在这个时候找的第一人是皇帝,为什么这个皇帝会如此面色紧张地将她抱在怀中,又是为什么二人自进了寮房之后就……
他吓得腿都软了,软得靠在一旁的大树边上久久没有想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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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生在她口中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还有手腕上。
那嫩白纤细的小手上,还挂着几颗石砾子。
是她自己划破的,她想用疼痛控制住欲望。
“你便是这般急不可耐了,也不能做出自个伤害自个的事。”他此刻便又不着急了,见她可怜欲滴的模样,自己内心里有说不尽的舒坦。
她几乎都快要说不出话了,湿漉漉的大眼睛对着他眨巴眨巴着,似乎是在祈求着什么。
殷长生将她整个人包裹在了怀中,安倾桃止不住低低叫了一声,“陛下……”
他捏了捏她的发红的小耳根子,唇角勾勒的笑意牵人魂魄,“孤如今,不想听见这个称呼。”
安倾桃要彻底疯了!
她咬着唇,牙尖碰到了嘴唇破皮出,带着一丝麻麻的痛意。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不一会便哼唧着簌簌落下了眼泪,双手依旧很不安分地在乱扒拉着什么。
“殷长生……”她的小脑袋抵了抵他的胸膛,依旧在暗示祈求,“快点啊……”
殷长生慢条斯理地褪着她的红衣,又倾耳过去,“不,这个也不好。”
她真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
她一手抓着他衣襟,朝自己身上拽去,“长生……夫君……”
殷长生这才满意,他轻巧地凑了过去,慢慢悠悠地舔了一下她发烫的耳根子,“这才是孤的好皇后,剩下的事情,交给孤来做。”
半个多时辰后,她软乎乎地趴在他胸口上累得睡了过去。
殷长生一边揉搓着她的脑袋,神情愈渐冷漠了下来。
八九不离十,是庆王。
他好像自认识安倾桃起,便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了……
“陛下。”吴德在外头小声唤着。
殷长生动作轻柔地将安倾桃放在了床上,自己披了一件外衫就走了出去。
“查清楚了么?”殷长生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阴森得骇人。
吴德一边观察着他的面色,一边谨慎答话:“查清楚了,是庆王苟同宫中的夏贵人,在皇后娘娘的甜点之中,下了蛊毒。”
“继续。”他面色倒是平淡。
“但好在……额……”吴德不知该如何开口。
殷长生瞥了瞥他。
“额,蛊毒虚存于体内一月才可起巨大成效,如今只是半月有余。而皇后娘娘早已是陛下的人,应该也是对陛下暗生情愫才对……”他回答得战战兢兢,生怕殷长生一个不悦,就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他冷哼一声,无语地又瞥了他一眼,“照你这么说,孤还要谢谢他了?”
“陛下和奴才说笑呢……”他擦了擦自己额间的冷汗。
“夏贵人是庆王妃的亲戚,应该也少不了她。”他微微转动着指上的玉戒,又缓缓放在鼻间嗅了嗅。
嗯,都染上她的味道了。
“半个时辰内,把人抓来,就抓来这。”他用鼻间蹭了蹭戒指,顿了顿,又继续道:“让禁卫军把守严实了,大臣们,一个也不准离开。”
“是。”吴德鞠了个躬,退下了身子。
吴德看着殷长生平静如水的神情下,隐隐透出的一丝异样便知道。
这个皇帝要发怒了。
至于他多久没有发怒过了。
吴德记得很清楚,是三年前的事了。
他好似就发过一次怒。
是一次夜里,他自个独独睡着,醒来后便发了疯,将那些或有或无背叛过,得罪过他的女人,一次性杀了个干净。
那时,后宫成了一片汪洋血海,走到哪都有哭声。
也是那时开始,鬼宫的言说就此传开了。
他好像极少自己亲自处置男人,而且……
吴德记得他曾经说过,因与周胤的亡魂做过约定,不杀周家人的。
所以那周擎一次又一次在背后使小手段,殷长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一次……
庆王、庆王妃、夏贵人,被以极快地速度,“请”到了佛堂内。
金灿灿的佛像围满了四周,
佛堂后面和尚的诵经的梵音铿锵有力,余音绕梁。
周擎有些不死心,贴着笑脸同他说道:“皇兄有事,因回宫再相商啊,怎么这会这么火急火燎地将我们都叫来了?”
庆王妃与夏贵人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吱声了。
殷长生没有说话,用黑色巾帕慢悠悠地擦着手,“孤从来不想杀周家人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