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怎会有温度?
安倾桃感到胸口一窒,看他那目光凉薄,看他那漆色的眸里不带一丝情感,她便自心底里害怕。
“你……你知道了?何时知道的?”她两只手微微松了开,各自藏进的衣袖之中。
殷长生又轻笑了一声,“所以你和应泽逸,私下里有往来,只是众人都被你蒙在鼓里当傻子罢了。”
她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想要抓他搭在腿边的手,“不是的,我真要与你说此时的,你也知道……在宴会上我说过,宴会结束后与你有事相商……”
“你打算如何相商?”他再一次撇开了手去,俯首下去,眼神从她微微湿润的面颊上轻扫而去。
“我……我打算……”
在这样的时刻,她倒有些哑口无言,语无伦次,“打算和商量,应泽逸想与我交易……说……”
“你宁可信他,在那听他胡言乱语,甚至将孤的肉身交付到他的手中,也不肯相信孤是么?”殷长生没有再去看她,只是凝着她那绣着金凤的正红色凤袍裙摆,只觉可笑。
自己费尽心力将她拱上这般的高位,自己宠她护她,千方百计地让她受尽天下万名的爱戴。
而如今,她听信一位旁人。
更可笑的是,原来前世的安倾桃,还曾嗤笑过自己无名无利,无法救治她的母亲……
殷长生觉得自己如今在这凡间便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不想你担心……我只是……”安倾桃从未见过这般陌生的他,他笑得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得令她害怕。
“不希望孤担心。”殷长生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她说的话。
她虽心中害怕,却依旧十分关心他的身体。
安倾桃鼓起气,步子迈了过去,半跪在他身边,伸手去抚了抚他的额头,“你怎么样?醒来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吴德去喊魏冥渊了,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迟迟不来。”
来过,已经被他支走了。
殷长生这一次没躲,而是举手将她覆在自己额上的手掌牢牢抓住,然后将她的身子狠狠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继而轻笑道:“我便只是一只冷酷无情的鬼罢了,怎会有温度?”
这句话万分熟悉,她探到他眸底的阴寒,才想起了这是赵思菱说过的话……
“你……”她恍若瞬间置身冰窖,“你都……想起来?”
殷长生瞳孔一缩,原本微蹙的剑眉在她说出话的片刻间抽搐了几下。
他擒她的力道越来越重,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将她的手骨折断了一般。
什么意思啊,原来她早便知道这一切。
亏得自己刚才还在思考着,该怎么同她好好算一算这笔账,敢情了人家早便知晓,只有自己还被死死地蒙在鼓里,被人看了笑话。
“安倾桃啊安倾桃,孤是多蠢,才会被你这般来回骗得团团转。”他又将她往自己身侧一拉,二人的面庞差点就碰上,鼻尖仅差了分毫的距离。
她那颗一直以来都惴惴不安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土崩瓦解,遍地的混乱残败在心中,她怎么收拾,好像都收拾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