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酒酣饭饱,或者说是霍倾钰吃饱喝足了,人向后一靠,拿着筷子慢悠悠的吃着言浅韶帮着去掉了壳子的虾子,一口一条。
此时言浅韶已经净好了手,正在那儿端着一碗姜糖水,慢的悠悠的喝着。
“我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事儿找你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言浅韶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眼神儿动都没有动,只是放下了茶杯,声音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我猜得到。”
“那你可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儿?”霍倾钰看着言浅韶一脸淡然的模样,突然好奇劲儿上来了,这个小子总是这样的神神道道的。一副什么风吹雨打都影响不到他的模样,也都是运筹帷幄的架势,真是好气人好气人啊。
“内外勾结,贪赃无度,卖国求荣,脚踏两船。朝廷内外,困顿交加,需要回朝,辅佐圣君,我家兄长。”
······
看着霍倾钰一副吃了死苍蝇的模样,言浅韶笑了,笑的十分的苦涩。“大哥啊,别盼着我回去了,家里有你们就够了,我啊,还是适合江湖之上,偷偷东西,闹闹热闹。”言浅韶说完了之后,就又端起来了茶杯,继续慢悠悠的的喝了起来。只是这次,他明显是思绪乱了很多。
霍倾钰看看兄弟,抿了抿嘴巴,还是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信封,信封是牛皮纸包着的,上面有这一条红色的纸固定着,并且外面还被金漆给封了起来。
“这是陛下给你的,陛下说了,看与不看,全凭你,看了就看了,不看就让爷烧了。坚决不能让信件在离开了爷之后,在存在世上。”大爷也是厌倦了朝堂的尔虞我诈的人,要不也不会一直把自己给武装成一个纯粹的武将,小暴脾气脑袋简单武力值爆表。
两句话不和,直接动手,曾经最热闹的一件事儿就是,有人弹劾自己,说是白影太过于残忍,凶杀无度,尤其是还给人灭了门了。
当时大兄就不干了,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把弹劾的人都给一顿暴揍,揍完了,大兄还是不解气,在那儿暴躁的对着那群叫冤枉的叫屈的大臣们喊着。
“你等知道什么,一群酸菜帮子,大的带着小的,褶褶巴巴的整天搁哪儿胡吠,就那个古家,尔等可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误?一家子位列人臣,官居二品,每日里不思着暴君恩,还在那儿贪污受贿,买官卖官··”
此时的言浅韶,一身白色的遮面斗篷,面带着银色的面具,人坐在大殿之上,一副的玩世不恭。人站了起来,带着银黑色链子护腕护手的手搭在了霍倾钰的肩膀之上。
“多谢大将军王的信任,白影有话要问问这几位大人。”白影算是不想听霍倾钰那个奇奇怪怪的话了。居高临下的看向了躺在地上疼的唉唉叫,向着坐在皇位之上的陛下圣君请纸,希望陛下来就着这件事儿来收拾一顿白影和大将军王,毕竟这个时候的帝王都是多疑的。
有这样的一个好机会,他一定会顺势下坡儿,然后就收拾了那两个人的,卧榻之处其容他人酣睡,相信陛下也是这样的,就这么,一群大臣们在这儿跪了一片。
面具之下,那条苍白细长的嘴角儿露出来一个笑,那是一个薄凉之极的笑。言浅韶半蹲在地上,手里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拍在了为首那个大人的脸上。
“朱大人,敢问纵子行凶,伤人一命,打断人一条腿,抢了良家妇人,此罪该当如何判罚。两千两银子,可否够赔,一年只有俸禄百两之人,两千两需要攒多久。”一句话落,刚刚还叫的最凶的胖子不敢出声了,脸色瞬间苍白之极,头低低的俯下去。人哆哆嗦嗦。根本不敢看言浅韶的身子,也不敢看上面的圣君是何等表情。
言浅韶只是邪佞的一笑人站了起来,走向了下一个大人:“王大人,敢问,言官的责任为何?可是用来打压官府,以权压人的?可是用来强占百姓土地的,可是用来强毁百姓房屋,让民众流离失所的,此罪该当为何,一个言官,数百亩肥沃土地,数千百姓流离失所,可是够了?”话音一落,地上又多了一个畏手畏脚,哆哆嗦嗦的胖子。
“李大人,您家公子昨儿抢去的店铺,望玉阁您想好怎么解决了吗?还是说您又伪造好了店铺的手续了啊,不过不巧的很,本人在御驾之前倒是想要和您打一个官司呢,本人的店铺被抢走了,还打上了本人的店铺掌柜,杂役二十一人,还是希望您能给本人以及之前被您家公子给抢走的一百七十九家店铺的掌柜们一个解释啊。”说着,言浅韶旁边的一个侍卫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大大的布巾子,上面是一百几十家的苦主们写好的联名告状信。
言浅韶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人用睥睨众生的视线看着剩下的跪着的人,声音更加的冷漠:“至于你们说我心狠,灭了一族,那么本督倒是要问一下了,圈养私兵两万余人,带人在西兰牧场谋杀圣驾,该当何罪啊,你们这群给求情的,给送礼的,是否又是应该同罪论之啊。”言浅韶把玩着手里精钢的折扇,声音彻底的冷漠下来。
“本来本督还是要给你们留下一口气儿的,可是既然你等有活路不要,想要一心奔死,那么本督主便合了你等心意。”手里的折扇轻轻地敲了三下太师椅,那个身着黑袍的冷面护卫快步的离开了大殿。
那次的事情结尾,就是一共是九个大臣,九族之人,几百口子,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没有一个好下场,最好的也是被充进了官窑,往后的时光靠着卖笑,卖身子为生。
言浅韶是坚决的不想再回到那个杀伐的时光了,攥着信纸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手指上青筋格外的明显。
但是几个重重的呼吸之后,感受着肩膀上的温度,言浅韶缓了过来,收起了眼睛里肆意冒出的杀意。慢慢地打开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