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连下了三天,雪已经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了。这还是有人清扫的结果。
踩着层层的白雪,言浅韶走上了城楼。在这里,他又成了靶子,明面上的大靶子。霍倾钰霍老大则是暗暗地藏起来,带着他的那几千卫兵,化整为零的隐藏在各个角落,以及言浅韶这个闲散王爷的护卫还有小厮,甚至是连抬软轿的都是霍倾钰的兵将。甚至还有两个老妈子。
你能想象么,这两个老妈子,身高没有多高,但是宽度却是差点儿赶上身高,尤其是一左一右的两个长得非常对称的大痦子,配上红包儿一样的衣服,言浅韶深深地怀疑,自己的品位,真是堪忧啊。
看向身边这个最让自己堪忧的,管家大人,您看下这狗腿子的模样真的不是和爷闹着玩儿们么。
“大哥,注意点啊您老过了。”
“王爷,您再说什么?老奴不懂啊!”看着诚惶诚恐,但是却半点不怕,不后悔模样的元帅大人。
言浅韶回以一个微笑“管家啊爷甚是无趣,来给爷唱个曲儿,助助兴。”
管家大人勉强的挤出来一个微笑“爷要是听曲儿的话,可以回楼子里,毕竟您花了大把的银子,不是吗?”
“可是爷珍馐美味吃的多了,也想要换个清粥小菜的来尝尝,不是吗!”
“你别过分啊”
听着大哥的咬牙切齿的回话,言浅韶笑了。
看着言浅韶荡漾的笑,大将军还是决定先把言浅韶给弄回去,不把他弄回去,这个憋气儿的小子梦想折腾熟了自己。急忙的对着一旁伺候着的兵丁们大声的叫喊着。
“爷要回楼,听雅竹姑娘唱曲儿,速速的抬轿伺候着。”
给他一个玩味得笑,言浅韶配合的上了轿子。
要说上花楼,言浅韶算是把活在了传言中的纨绔给玩儿的那叫另一个六啊。
刚来的第一天,他就兴师动众,花了巨资,在最清高,最神秘的花楼里面买下了一间屋子,每天都看着那群花魁们稀罕,听个曲儿,饮酒作乐的煞是开心。
据说一开始是对上面的要求感兴趣,让跟着的师爷都对上了,可是人家楼里的姑娘们却是嫌弃不是本人对上的,这可就惹毛了这位王爷大人。
一阵儿的威逼利诱,最后,这个可怜的掌柜的被挤兑走了,拿着某位王爷给的一大沓子银票,去别的地方了,就这么,这个楼子就成了这个风流的废材王爷了。
第二天开始就开始去赌坊之类的地方。
第三天,第三天就开始下大雪,就这样,这个人还没有闲住折腾的脚步,他居然弄了一个施粥的棚子,当然了,你要是以为这位爷就这么简单的做好人好事儿,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人家这么做,居然是因为美人儿的一个笑,因为美人和她说,这群穷包子在那儿嘲笑她们。
人家这位爷就说了啊,想吃粥,简单啊,那你就对着爷的美人儿们说上几句好话啊,说的好听了还有馒头可以吃。
然后,就出了这样的一个奇怪的景象,一群百姓过来领取施舍的粥饭馒头。
一个个的美貌女子,那一份大大的勺子,接受着赞美,然后是堪称米饭的粳米粥。大白面馒头。笑容满面的离开。
而施粥的女子们么,更是笑颜如花。
而言浅韶这个纨绔,也落下了一个称呼,那就是混蛋王爷。
“大哥,本王为了你,可是徒增骂名啊,你听听又是搁哪儿吗混蛋王爷的。”
言浅韶声音里多了一丝的玩味的看着同样是坐在对面牛饮的大将军。
“哎,为了美人一笑,你这个混蛋王爷可是在撒钱啊,那一碗碗的,哪里是白米粥啊分明就是大把的银子铜板啊”
“没事儿,爷不心疼,反正花完了还可以去偷。还可以去收受贿赂。”言浅韶笑的那叫一个勉强啊这短短的六天,他可是花出去了整整十万两白银了啊。都是他的私库啊,都是爷我一宿一宿不睡,偷回来的啊。结果在这儿,背着骂名的坐着好人好事儿。
爷心里苦啊,爷还说不出来。
要不着看见了这场大雪伤了人,压塌了很多的房子让真正的苦难人越来越苦难,越来越难以生存,没办法,只能想出来这样的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既是坐实了自己是纨绔的事实,又暂时的缓解了边境百姓们的苦苦难难,暂时的缓解了百姓们暂时的食饱问题。
但是却好的不能说,能说的都是坏的。
气愤不已,又把手里的东西扔向了坐在那儿大吃特吃的霍倾钰:“你个罪魁祸首,你吃什么吃啊,小爷我上哪儿打仗去啊,我本来是来浪荡天涯的啊,你还吃,还吃。有你这么当大哥的么,我告诉你,今年过年你自己回去见那群祖宗们去吧,小爷我不伺候了。”
扔过去的是一颗石榴,不知道从哪儿倒腾来的,煞是红润的大石榴,十分精致,在桌上的盘子里,还有着一颗切开的蜜瓜,一串儿水润的葡萄,还有几颗红扑扑儿的大红苹果,几颗梨子。在这个冬日里,已经进入了腊月的时间里,这些个东西东西可是很难寻得。
但是多亏了自家大哥的‘好心’啊,为了让自己在这儿配合,居然这么的费心费事儿,给自己好吃好喝好玩儿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在这配合,把他的那几千心腹居然都豁出去了。
自己肯定是不会负了大哥的那片‘好心’啊。言浅韶咬着后槽牙,呵呵的一笑,直接的笑的正在那儿吃石榴的霍倾钰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就忘了左手的石榴已经被自己给啃过了,只剩下一块儿石榴皮。
嘴巴里的石榴皮的苦涩味瞬间化开,言浅韶被自己的大哥行为给逗笑了,手里晃悠着两颗墨玉球,半大的墨玉球正好被言浅韶给攥在手里,转着玩儿,也是霍倾钰给他们家弟弟弄来的小玩具之一。
看清了言浅韶的坏笑,总算是明白自己这个实心儿的又让那个坏小子给逗了,人站了起来,手里晃悠着石榴皮,非要给言浅韶塞进嘴里试试。
“言浅韶,你站在那儿。”
“我不傻。”
两兄弟,一前一后的追着笑闹。言浅韶见屋子里闹不开,就踹开门跑向了外面,人身形优雅的一晃,锦绣华服并没有给言浅韶造成任何的影响,飘飘仙的落在了桌子上,然后对着霍倾钰喊了一声。“别跳,疼。”
去他的,有这么掀老底儿的么。霍倾钰看着手旁,挡住了自己身形的新增栏杆,觉得自己手心很是痒痒,想揍人啊,可是这个揍人的前提是自己得能逮住他啊。
霍倾钰下了楼梯,结果一转身,就看见言浅韶已经跳上了房顶优雅的背靠着栏杆,坐在了横栏上。
好小子。霍倾钰咬着牙又爬上了楼上,结果就看见言浅韶已经又优雅的下来了,坐在地下的栅栏上,和上面的半点儿没有分别。
一晃好几圈儿,言浅韶半点儿没事儿,结果霍倾钰这个新伤旧伤刚刚好的大将军就累得吼吼儿的了。
看着灵猴一般的上蹿下跳半点儿没影响的言浅韶气呼呼的一跺脚,人坐在了台阶上,对着老弟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