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一大早伴随着嘈杂的鸡叫声,狄九离被吵醒了,在我们农村,一般人都睡不到自然醒,不想醒也会被一连阵的鸡叫声吵醒,因为在农村,家家几乎都养鸡,公鸡母鸡都有,因为母鸡可以生鸡蛋,自己家吃不完,还可以拿去集市卖,可以赚点生活费,在我们那里,鸡蛋都是5毛钱两个,可以说很便宜了吧!
“你醒了,按惯例,我们应该去爸妈那吃个中午饭,他们想必也很想看看孩子,”不知什么时候羽已经站在门旁,
“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躺下休息,怎么起来了,”狄九离担心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疼痛,就起来了,”羽一脸天真的样子说道,身体仿佛比以往还要好很多,
“这怎么能行,你快坐,”狄九离赶忙起身给羽铺上个毯子,
“我真没事,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看,我感觉我的身体比以前还要有活力,”羽竟然当着狄九离的面蹦跳起来,刚开始狄九离吓了一跳,后来确认羽的身体没有异常才放心下来。
“这怎么会,正常人生完孩子不是身体很虚弱吗?隔壁刘姐生孩子的时候在家躺了一个多月才下地的,你这和别人怎么不一样,”狄九离看着羽不解的说道,
“可能是这个孩子折腾我那么长时间,出生的时候才肯放过我一次,我现在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羽抚摸着床上刚出生的孩子说道,听完羽的解释,狄九离虽有很多不解,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刚刚说你给妈妈那边打过电话了,”狄九离接着羽之前的话说道,
“嗯,不过昨天有些事情我没有和爸妈说,我怕爸妈问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羽淡淡的说道。
狄九离这才猛的想起来,这要怎么和爸妈说,和他们说孩子是雷劈出来的吗?反正在狄九离眼中是这样。
狄九离挠了挠头,还是撒点谎吧!我家离爷爷家大约有三里路,虽然狄九离没有稳定的工作,只是在家种地,但由于很长时间都忙于自己的生活,也没有时间去爷爷家。
狄九离上街买了点豆奶粉,带着羽和孩子,孩子的身上被毯子裹着很严实,虽然今天并不是很冷,但在羽眼中,像是零下十几度一样,爷爷今年60了,奶奶比爷爷小5岁今年也55岁了,电话中知道自己要抱孙子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路上狄九离骑的很慢,因为路不平很颠簸,再加上担心羽的身体,路上行人邻居很多,但由于有事也就没有逗留,过了快半个多小时,狄九离在一间瓦房前停了下来,两人下车后便看见不远处瓦房前正在焦急等待的爷爷奶奶,看到羽双手捧着的孩子,奶奶脸上的焦虑淡然全无,
“爸妈”狄九离和羽几乎同时出声,但爷爷奶奶的眼睛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
“来给我看看”奶奶说话间没等羽反应过来,就从羽手中接过孩子。
“妈轻点”羽看到奶奶急促的样子提醒的说道,
“我自己的孙子,我怎么舍得弄疼他”奶奶有点无奈道。相比奶奶,一旁的爷爷就比较稳重了,并不是爷爷不开心,只是爷爷没有表现出来,爷爷的内心估计和奶奶差不多。
“外面有些凉,先进来再说。”爷爷沉稳道。
“嗯”............到房间后,还是爷爷先开口了,
“九离,这以后有了孩子压力也就有了,你得出去找份工作,孩子让羽在家带着就可以,毕竟羽嫁到我们家之后就没享过福,”。
狄九离挠挠头“爸,我知道,只是现在孩子刚出生,羽的身体还很虚弱,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出去,”。
“找个轻点的活,等孩子再大些,你们小两口也可以在一起工作,”奶奶想的很周到,在一起不但感情方面不会淡,也可以互相帮助促进感情,最主要的是夫妻两都出去了孩子就交给自己带了。
“哎,现在说这个还早,对了,孩子起名字了吗”坐在旁边的爷爷问道,
“还没有,正准备和您商量”狄九离说道。狄九离虽然是孩子的爸爸,但名字这事在我们村是有习俗的,所以,狄九离也不敢不通过爷爷就给孩子起名字,
“那就好,按照家族规定吃完饭后去秦山庙里求个签我们一起去”
“好的爸爸”
饭中...“你们俩给我讲讲昨天的事情,怀胎14个月,有没有什么异常,还有羽的身体怎么样,”奶奶问道,因为奶奶是过来人,哪有刚生完孩子就出来走动的,羽担心的问题还是来了,她一脸无辜的看向狄九离,而狄九离这边却异常平静,显然已经想好了对策,
“哦,爸、妈,是这样的昨天晚上确实发生了奇怪的事情,”狄九离一脸严肃的回答。
“什么事”爷爷奶奶脸上写满了疑问和好奇,不光是爷爷奶奶,羽也很是好奇,她不知道狄九离会说什么,但她对自己的老公很放心,
“嗯.....昨天下雨了,而且很大很大。”狄九离说话的表情一本正经...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们是在等狄九离的下一句话,..足足过了一分钟,
“废话,昨天下雨全村人都知道,我说的是下雨过后呢?”爷爷显然没等到想要的结果,
“打雷了,特别特别响,还连打了三个,都特别响。”
“没了”
“没了”
..............羽都有些尴尬了,他知道狄九离有办法,但没想到会这么敷衍两位老人。
爷爷猛的站起身,这个动作令一旁的狄九离打了一个哆嗦,差点没坐住,
“好啊,下雨打雷好啊,”此话一出,狄九离也是一脸懵逼,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哦爸爸怎么说,有什么寓意吗?”狄九离装作一副请教的样子,在他看来爸爸能满意自己的解释就很不容易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还是年轻,这你就不懂了吧!好好听好好学,”爷爷摆出一副很博学多才的样子,
“你老爸又要给你讲他的历史了,”就在这时一旁的奶奶忍不住说道,论拆爷爷的台还是得奶奶来,他们俩每天几乎都要拌拌嘴,小打小闹,就是因为爷爷比较宠奶奶,所以他们这二十几年一直都没有大吵过。
看到爷爷有点下不来台,狄九离赶忙接话“妈,这你就不能怪老爸了,我就喜欢听爸爸讲他小的时候的故事,爸爸你讲吧,我们听着”这句话无疑是触碰到爷爷的心里。爷爷心里暗想,不愧是我的儿子,懂我,
打雷是告诉我们这个孩子以后做的事情可以轰天动地,老天爷赏饭吃,不过,下雨可就是不容易,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流泪了,你说得多不容易,说完之后,爷爷解释道我也是小时候从一个说书的口中得出,如果是真的,这个孩子将来怕是要受不少罪,爷爷说完,羽不禁望了望自己的孩子,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可以平安快乐的长大,但又不希望爷爷所说的预言是真的。
吃过饭后,一家人准备上庙里求签,秦山庙离我们家隔着几条大路,在一座山的半山腰,这座山被我们村里的人称作小石山,名字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山上的小碎石很多,但其不然,山上的风景与生俱来,虽不像城市里的风景繁华,但其风景之美是最自然的,是大自然的美,是那些大城市也不能媲美的,这座小石山也是我记忆中的一个重要的地方。
过了一会来到庙里,这个庙不大,但里面观音佛像很多,我们家是信菩萨的,就找到一尊硕大的观音像,观音像看起来虽然很大,但是由上到下都很干净,一尘不染,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我们村大多都是菩萨的信徒,观音像两个眼睛炯炯有神,像是会透视人的内心,人们在她面前没有半点谎言。
“你们是来求签的”就在这时一个光头师傅走过来,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个子不高,穿着打扮很普通的一个门徒,
“是的,请问我们该怎么做?”狄九离在一旁问道。
“哦,,这上面有个三个签,按照本门习俗,你们只需要把这个孩子的姓氏写在其中一个上面,点上三根香,然后跟随我来后院即可。”和尚一副很熟练的样子,
“谢谢”狄九离上前两步,不过之后的动作被后面的声音打断了,
“等一下,可以把这孩子给我看看吗?”这时门口出来一位身体挺拔的老者,老者身上披着一件浅灰色的袍子,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看上去已经提前步入晚年生活,不过老人脸上的笑容很慈祥,给人一种享受,像是家的感觉,
“敢问老人家名号,”爷爷说道,
“无名无姓别人都管我叫坏老头,你们要是这样叫也可以,”老者风趣的说道。
爷爷活了半辈子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老人,这寺院内也不会有进入晚年的老者,不是寺院内的僧人,也不是什么知名的老者,那这位老人为何而来呢?
“这个孩子很可爱呀!可以给我看看吗?,”老者的手顺着孩子的方向伸了过来。
羽看向九离,狄九离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信任眼前这位老人,他从这位老人家的脸上看出了一脸的关爱,这种关爱是之前爷爷奶奶看到自己孙子的时候没有的那种神态,
孩子冲老人家笑了笑,老人看着眼前的孩子,盯着孩子的眼睛看了好久,慢慢的老者的泪水在眼眶打转,“真的,九十九,九十九..”,老人看着孩子傻笑的自言自语道,外人当然认为他在说胡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看到的第九十九个孩子,姓狄的有很多家,当初师傅只告诉在寺庙里能碰到,所以他每天都不敢怠慢,没错这位老人就是梁翁源,现在的他已经六十多岁了。
“老人家,老人家,”狄九离发现老人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怀里的孩子,
“哦,我没事,对了,这孩子有名字吗?”老者缓过神说道,
“还没有,”
爷爷很平和的回答道。
“可以让我给他起吗?”老人家追问道,
狄九离吃惊了,心里想:这老者就算是真喜欢自己的孩子,可明明孩子是自己的,让一个外人给起名像什么话,况且,名字可是伴随着人一生的称呼,怎么也得考虑再三。起个有意义的名字才对。就当狄九离准备拒绝这位老者的时候,
“可以”爷爷的话打断了狄九离的想法,简简单单四个字,爷爷却说的很清楚,
“为什么爸爸,这可是我们.....”
“不要急,不知道老人家想给这我这孙子起个什么名字好”。没等羽说完爷爷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这个孩子是什么辈分”老者问道,
“正子辈我是钦子辈的有什么问题吗?”狄九离不解的回答。
“正子辈,太多的正义会让这孩子以后的路要艰难,但做法太极端会令这个孩子吃很多苦,不如少一些正义多一些想法-少一些极端多一些看待世界的眼光,不能多不能少希望这个名字可以帮助这个孩子。”老人家的一段话似乎奠定了这个孩子的一生。
“狄少白”
“狄少白”狄九离问道,起这个名字狄九离并不惊讶,但这位老人家还没问过自己的姓氏,就知道了令他很不解。
“狄少白,少一些正义,多一些想法,但也不能在以后的路一片黑暗,白这个字希望以后可以让他安全度过难关,”老人家说完把孩子递入羽的环抱,此时的羽已经蒙了,她看了看老人家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未经一帆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说完老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在狄九离面前。
“狄少白,好名字,孩子希望你可以健康快乐的长大。”爷爷第一个说话了。狄九离和羽还在老者的话中没有走出来,
“爸爸,如果这个老者没有乱说的话,那我的孩子以后要受尽了苦,”羽抚摸着怀里的孩子心疼道,
“你也不用担心,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也是这个孩子的命运,刚刚老者也说梅花扑鼻香,”爷爷担心道,虽然他很不相信刚刚那位老者可以预见一个人未来,但种种原因令他不得不防,
“我们会的,爸爸放心吧!”羽和狄九离互相肯定道。
“你好,请问你们还算名字吗?”一旁的僧人目睹了这一切,
“不用了,谢谢”爷爷走之前还是把算名字的钱给了僧人,动了寺庙里的签就是用了一个名额,所以按理说还是要收费的。
回到家中,狄家没有一个人再提起这件事,而老者此时在家中,一个人小酌两杯,对着一副画像说道,
“找到了,几十年了,他终于出现了,师父您果然没有骗我,”老者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笑的那么开心,那么自如,此时没有任何人能体会他的心情,每个来寺庙为孩子求签的他都见过,这个孩子是第九百九十九个一切都是天意,老者瞬间看上去比往常要年轻精神很多。
两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