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院子里的鸡咕咕咕的叫着,月儿悠悠转醒,挣扎着起身,缓了缓神,将外衣套好,出门正见沈父在院内编竹篓,她唤了声:“阿爹”,声音沙哑,沈父回过头来说道:“可好些了?你阿娘已经把药给你煎好了,等会再喝些。”
月儿点点头说道:“我去看看阿言。”随后进了东侧屋
沈父也跟着进了房内,月儿看着正在熟睡的阿言,想到昨日他那般痛苦满脸心疼。
沈父开口说道:“听你阿兄说,他昨夜一直在喊着救你,喊也喊不醒,到后半夜才浅浅的睡下。”
月儿看着赵睿言,眼睛微红,随后开口道:“能安睡会儿就好”,随后起身出了侧屋。
沈母端了碗米粥出来,满眼心疼的说道:“先喝些米粥,等会把药喝了,昨日可把阿娘吓坏了。”
月儿笑笑说道:“我自小就顽皮的,上山下水,阿娘不必过于担心。”,沈父将躺椅挪到院子里,月儿半坐在椅子上,喝着米粥。将将喝了半碗米粥,就放下了碗,稍过了会儿沈母端了药来,月儿皱着眉一饮而尽,喝罢药便半卧在躺椅上,感受着阳光撒在脸上的温暖。
“咚咚咚,咚咚咚”,月儿歇了有一会儿了正觉着无聊,想要起身去看看赵睿言是否醒来时,就听门口传来敲门声,沈父拍了拍手上的浮尘,起身去开门。
只见李秀才和李依依二人立在门外,沈父有些惊讶,随即请二人进屋,刚踏进院子,就看见了躺着的月儿,李秀才开口道:“沈姑娘可好些了?”李依依立在一旁,瞟了眼月儿并未开口。
月儿见来人,扯出一抹笑答道:“已经无事了,谢谢李大叔关怀。”
随后沈父将二人请进内屋,招呼着沈母去沏茶,月儿也起身进了内屋,坐在一旁。
沈母给几人添了茶,随后也落座在旁,几人寒暄了片刻后,李秀才开口对沈父道:“我今日前来是来给沈大哥赔罪的,昨日我家依依太任性了些,竟害的沈姑娘他们兄妹几人掉落湖中,是老弟教导无方了。”说完这话,李依依随即起身弯腰行了个礼,沈父忙招手示意她坐下,开口道:“李老弟这是做什么,我自家的女儿自己清楚的,她自小顽皮,定是她照顾不周,惹怒了李姑娘。”
李秀才摆摆手说道:“今日我前来,一是为了探望,二是为了孩子们的婚事。”
月儿听到这心里一愣暗想道:“莫非是来退亲的,我这次可是害了阿兄。”
沈母倒是一脸淡然,沈父开口道:“李老弟但说无妨。”
李秀才点点头说道:“当日相看之时,我家女儿认错了人,将沈大哥的二公子沈言错认为大公子沈灏,也怪我没说清楚,且我这女儿被我宠坏了,十分固执,才弄的昨日那般不愉快。”
沈父听了这话愣了愣神,随即反应过来便说道:“无妨。”李秀才又问道:“当日沈大哥同我说过阿言…有些痴傻,请问这是天生的吗?”
月儿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但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沈父虽也不悦但还是回答道:“阿言是颅内积血导致的痴傻,不是天生的。”
李秀才又问道:“那可能治愈?”
沈父答道:“寻了大夫来看,也喝着药呢,大夫说可治愈,只是到底要几时才能治愈没有具体时间,还需慢慢等着。”
李依依听了这话心中一喜,伸手悄悄扯了扯自家阿爹的袖子,李秀才又说道:“让沈大哥见笑了,当日王媒婆说亲之时,只说是沈姑娘的兄长,并未说明是哪个兄长,我厚着脸皮说这话,是想着既然依依她认错了人,不如将错就错。”
沈母听了这话黑了脸,沈父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儿女的事还需过问他们自己,我也不好独断,沈灏这会儿出门打猎了,阿言也还睡着,不如待我问了他们再告知老弟?”
李秀才说道:“那我就在这等等吧,不劳沈大哥再跑一趟了。”
沈父见此说道:“那我让你嫂子再去给你们烧些茶。”
沈母听了这话招呼了二人一声便去了厨房,月儿开口说道:“我去看看阿言醒了没有,”也离开了内屋,沈父示意二人喝茶,随后也起身去了厨房。
几人聚在厨房,沈母先开口说道:“李家这是什么意思,当我们沈家人是萝卜白菜吗,想挑哪个就挑哪个,他不愿和灏儿结亲,我还不愿和他结亲呢,害的阿言和月儿落水,阿言到现在还没醒,再说了阿言可是我替月儿挑好的夫婿,我不答应这件事。”
月儿听到这狠狠的点了点头。
沈父答道:“你当我愿意?只是大家都是一个村住着,不好说话太难听的。再说还是要听听灏儿的意见,若他钟情那李家姑娘,也要替他争取一番的。”
沈母叹了口气:“唉,这是办的什么事”
随后沈父提着茶壶去了内屋,没一会儿沈灏就回来了,月儿先行将他叫进了厨房,说明了李家的来意后,沈灏答道:“我本也只是见她是个知礼的,爹娘又喜欢便想着熟悉熟悉,谁知昨日月儿都那般挽留道歉,她还是闹着要走,惹的月儿和阿言遭了这罪,我也不想和她结亲呢。”
月儿听了这话放心了,她一直怕沈灏已经钟情李依依,这时再惹的他伤心。
沈灏又接着说:“阿言是爹娘挑好给月儿的夫婿,我也看出月儿的心思了,自然是要紧着她的。”
沈母笑眯眯的说道:“那是自然,你妹妹的谁也抢不走”,随后也进了内屋。
沈灏在院内整理着猎物,月儿在旁边帮忙,沈父见沈母进来后又给二人添了杯茶,李秀才见沈灏已经回来便问道:“不在灏儿是何打算?”
沈母答道:“这孩子听了李老弟这边的意思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他没这个福气,倒是阿言那边我做不了主的。”
李秀才说道:“既是个痴傻的,只要沈大哥答应就算默认了,待他痊愈之时便定亲下聘,拜堂成亲。”
沈父听了这话心有不悦说道:“李老弟此言差矣,这婚姻大事还是要听阿言的,且不瞒你说他已有婚约在身。”
李依依慌了神,李秀才安抚的看了看她说道:“敢问是哪家姑娘,打算何时下聘?”
沈父答道:“这就不方便告知了。”
李秀才似有些恼怒说话也生硬了起来:“如此倒是我们冒犯了”说完又接着说道:“今日前来已经探望了姑娘,我们就先走了,至于婚事我会寻王媒婆来。”说罢起身就走,李依依跟在身后出了门,沈父送至二人到门口,见二人离去。
下午的时候郑言也来了沈家,在沈家坐了好一会儿才回去,天开始黑下来的时候赵睿言才缓缓醒来,他躺在床上,盯着房顶,想着梦里的一切,在梦里他是太子被追杀被月儿救,月儿端药进屋的时候见赵睿言醒了忙奔过去,趴在床边,手掌轻轻抚上他的面庞,唤道:“阿言…”
赵睿言这时回过神来,开口说道:“我是谁?”
这话问的月儿一惊,迟疑的答道:“你是阿言啊”
赵睿言盯着她,没有说话,月儿急了忙接着问道:“我是月儿,你是阿言,你不记得了吗?”,一边说着一边把赵睿言脖子里的那块玉扯出来:“你看,这是你的玉,上面是你的名字,阿言的言…”
说完见赵睿言只盯着玉不说话,想了想似有些害怕似的问道:“你…是都不记得了,还是…想起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