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韵是带着伤被天水一寨的人强拉着走回去的。
“这小子的爹,射了我们当家的一箭,父债子偿,就该让他吃点苦头。”
“这样不会出人命吧,当家的说了,留着这小子性命,大有用处。”
“放心吧,死不了。”
天水一寨的几个山匪一边走一边议论着。
陆寒韵脚上的箭上,因为行走带来了剧烈的疼痛感。
陆寒韵一声不吭,硬生生的和天水一寨的山匪走回了他们的老窝。
“把这小子丢进柴房。”
陆寒韵就这么被关进了柴房,也没人为他处理伤口。
甚至还用绳子绑住了他。
陆寒韵冷笑一声,就凭这些也想困住他?
陆寒韵开始想办法解开绳子,没过多久,绳子就已经松了,可他转念一想,就这么逃出去了也不是办法。
若是走了,攻下这天水一寨怕是更加棘手了。
陆寒韵想着想着,便不再挣扎了。
他已经决定了帮顾南依,就不能失约,即使这只是他一个人知道并且做下的约定。
陆寒韵痛了一路,这会有些昏昏欲睡………
陆寒韵人已经在天水一寨了,身受重伤,却也不见他着急,倒是急坏宁王顾止戈。
顾止戈已经数日没见到陆寒韵了,便亲自找上门来询问陆寒韵的下落。
“影,你家公子到底怎么了?怎么我手下的人说你家公子下落不明。”
顾止戈从王府匆匆赶来,见影来迎接,却迟迟不见公子,急得发问。
“王爷,里面请。”
这件事情不宜声张,影请顾止戈进府里详说,就是怕被有心人听了去,落下话柄。
影将众人打发走了。
“王爷,我家公子平安无事,只是还有要事处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忘了禀告王爷,让王爷担心了,还请王爷见谅。”
那日在天水山替顾南依解围时,看到陆寒韵,便知道他没事,后来影要去寻他的时候,他故意躲着影,影便知道,陆寒韵心中另有打算。
“你家公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止戈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有了着落。
顾家欠承泽候的,这辈子都还不清,陆寒韵是承泽候唯一的血脉,他说什么都要保住陆寒韵。
宁王顾止戈,当今圣上的第三位皇子,是嫡出皇子,皇后娘娘的第一个孩子。
宁王出生那年,战争结束,南国迎来太平盛世,故而取名顾止戈,寓意止戈得太平。
承泽候陆柏林是同皇上出生入死的异姓兄弟,战争结束后,因战功显赫被封了候。
平元十七年,陆柏林封候的第七年,遭人陷害,含冤入狱,更是株连九族,无一幸免。
那年的顾止戈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却想方设法救下了承泽候唯一的血脉,六岁的陆寒韵。
九年后,南邵城出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商人,一跃成为南邵城首富,富可敌国,此人便是陆寒韵。
顾止戈与陆寒韵是故交,更是陆寒韵的恩人。
陆寒韵能有今日的成就,多亏了顾止戈相助。
这么多年来,顾止戈和陆寒韵一直暗中调查,当年承泽候含冤入狱一事,只是其中牵连众多,一时间难以为承泽候平反。
“回头你家公子回来了,记得派人来告诉我一声,也好让我心安些。”
顾止戈临走前吩咐影,这么多年了,顾止戈每时每刻都在担心陆寒韵的身份暴露,引来当年承泽候一案的幕后黑手。
“是。”
影送走了顾止戈便赶回了天水山。
影留在天水山的人来信,公子似乎遇到危险了。
影得知消息,本打算快马加鞭赶去天水山,正逢顾止戈来陆府便耽搁了一会。
影谨记陆寒韵的嘱托,不论发生了何事,对宁王只可报喜不可报忧。
顾止戈没有起疑,对影的话深信不疑,嘱托了几句便回了王府,见宁王妃江离正在院里练剑,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这是她嫁给宁王的第六个月了,可除了练剑或是处理府中事务外再无其他。
顾止戈与江离并无夫妻之实,他知道,若她不愿,强求又有什么意义呢。
起风了,这阵子天气微微转凉,见江离穿的单薄,顾止戈将披风解下,走到江离身边,为她披上披风。
江离听得出顾止戈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没再练剑怕伤了顾止戈,站在原地,任由顾止戈为她披上披风。
“天有些转凉了,注意身体。”
顾止戈说完,又迈开步子,回书房了,他知道江离不喜欢他,他也不敢多停留,他怕惹江离不开心。
江离轻轻抚摸着披风,看着离去的顾止戈,心中莫名有些难受,这段时间,顾止戈都在躲着她。
江离是江家的养女,江家乃是将门之家,江离自幼便喜欢上了自己名义上的哥哥江念,可是江念不爱她……
一颗碎成渣的心,却被顾止戈一点一点的重新粘合,可如今顾止戈却又避着她,江离反思,是不是这段时间,自己做得过分了些,让顾止戈彻底放弃了她。
算了算了,先不想这些了,府中令人头疼之事,比比皆是,她哪里还顾得上想什么儿女情长,还是先处理府中麻烦事要紧。
江离知晓,陆寒韵对顾止戈而言有多重要,今日顾止戈出府便是为了陆寒韵。
陆寒韵受李大人之托,前去天水山剿灭山匪,已经去了有一段时间了,也没一点消息传回。
为此江离特地派人去打探陆寒韵的消息,江离派去打探陆寒韵下落的人来报,并无陆寒韵的任何消息,陆寒韵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江离听了,眉头紧皱,陆寒韵与顾止戈是知交,更是情同手足,若是陆寒韵出了事,他该有多心痛,又该有多自责。
看顾止戈方才那个样子,肯定还是没有陆寒韵的下落。
江离深思熟虑了一番,如今府内太平,江府也没什么事,她难得有闲暇之时,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亲自去寻陆寒韵。
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去寻稳妥些。
江离穿上男装,打算瞒着顾止戈亲自去找陆寒韵。
若不瞒着,顾止戈要是知道,定不会让她去的。
江离刚嫁入王府时,出府都是翻墙,现在倒是光明正大,换上男装,从正门出府,一点也不避讳了。
“王爷,王妃穿着男装,又出府了。”
风前来禀告顾止戈,顾止戈不急也不怒,反倒是露出了笑容,出府好啊,总比困在这宁王府,束缚着自由好。
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江离一个人出门,便吩咐道:“你去跟着王妃,暗中保护她,其余的,王妃开心便好。”
“是。”
风退下,王爷真是令人感到奇怪,以前总是想法设法把王妃“抓回来”,现在倒是隔三差五就想让王妃出府,真是自相矛盾,令人摸不着头脑。
江离知晓陆寒韵是去了天水山寨,江离便只身前往,也不管那里是否有危险。
江离骑上一匹快马,策马而去,离开南邵城,奔向天水山寨处。
江离是宁王妃,城门把守之人,见骑马之人是江离,立刻拿开阻碍之物放行。
南邵城皆知,江离是正当受宠的宁王妃,兄长是手握重兵的江念,无论是谁,都是得罪不起的。
江离到达天水山,却寻了半日也寻不到有什么天水山寨,也没有任何线索,江离没有别的法子,想着先找个地方落脚。
江离正要骑马离开,却正好看见了影,影似乎也在找着什么?
江离直接走了过去,并未叫影。
影察觉身后有人,以为是山匪,大打出手。
江离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影出手,她躲闪,避开了影的攻击。
影看清楚是江离时,赶紧收手,好在没伤到江离,不然自己又该受罚了。
“影不知是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不知者无罪,是我悄悄走到你身后,你有所警惕也是应该的,何来恕罪。”
“谢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