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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血染红颜相思悴 帝国GIRL 6938 2024-07-06 18:13

  也不知是不是那两天发生的事刺激到槐安了,他每天都发了疯似的不停的练功,以至于武功有突飞猛进的进步。柳美人和凌清菡看着跟着了魔的箫槐安,除了心疼,也劝不了他的。

  只有槐安自己心里清楚,他已经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过的随遇而安了。如今他有了自己想守护的人,就必须学会承担了。

  清菡把这件事告诉了夏珏,便求得他一日能与槐安出宫散散心。为了不让其他学生有异议,就让他俩假借为他上山采药,准许他们出宫了。

  俩人来到一座小山上,按照夏珏给的药方,把自己认识的药采了个遍。清菡见槐安也没有再想着练功读书之事,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正当他们打算再往里走走时,清菡不经意的那么一瞥,就看见在山丘之下躺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小男孩。

  清菡心里一咯噔,拉了拉槐安,指着不远处那个瘦小的身影,道:“安哥哥,那里怎么会有一个人啊?”

  槐安顺着清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霍然发现在一个石头旁边躺着一个孩子。他走过去一看,见男孩头撞在石头上,皱了皱眉,转身对清菡说道:“菡儿,快把刚刚采的止血草药给我。”

  知道槐安是要干什么的时候,清菡立马从药框里拿出止血草药,又扯下一块衣摆布料,和槐安一起把这个孩子扶起来,为他把头上的伤口包扎好。清菡见他呼吸微弱,穿的又破破烂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孩子一定是个遗孤,也不知是怎么从上面摔下来的。”

  都快瘦成一把骨头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槐安见他断断续续的呼吸,也顾不得他的来历,背起他,对清菡说道:“我们得赶快带他回去找夏先生,再晚会儿恐有性命之忧。”

  “好。”清菡点头,就和槐安一起带着这个孩子,火速回了宫。

  幸亏夏珏还没有回去,槐安把男孩带回了醉月轩,清菡则去把夏珏请了过来。

  一进醉月轩,夏珏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不由得脸色一沉,加快了步伐。

  就在槐安刚回来时,柳美人见自己儿子背了个人回来,还是浑身血迹,也是吓得脸色都白了,问清楚之后才松了口气。让人为他换了身衣服,又熬了少许参汤替他吊命。

  所以,等夏珏进来的时候,人儿已经变得干干净净了。由于刚刚黑着个脸,清菡没看清他长的什么样子,现在仔细一看,莫名的觉得他长的也就比槐安稍微逊色一点点,但长相偏妩媚,长大以后,一定也是个美人坯子。

  就在清菡遐想着的时候,夏珏已经为他号了脉,拟了药方,让人去熬药了。

  “他怎么样?”清菡上前问道。

  夏珏拿出银针,开始给男孩扎针,只是简单的回答:“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太过虚弱,调养调养就没事了。”

  “唉……这孩子也真是可怜,小小年纪身上就有这么多的伤。”

  说这句话的人是柳美人,听给小孩换衣服的宫人说,这孩子身上全是伤痕,也不知之前受到了怎样的非人待遇。

  清菡沉默了,其实在她发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可怜的娃,不然也不会如此衣衫褴褛。如果他能醒来,她是绝不会让他再回去受苦了。

  “干娘,菡儿有一事相求。”清菡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低,她也不确定柳美人会不会留下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更何况这里可是皇宫。

  可是,柳雪染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说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会尽力把他留下来的,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有了醉月轩主人的同意,这里也就没人敢说什么了。清菡一笑,搂住了柳雪染的胳膊:“谢谢干娘。”

  之后的事,便是等这孩子醒来。清菡和槐安要去温习功课,自是不能留在这里了。本来是想让槐安的奶娘照顾的,但人家毕竟是老人了,论位分也不能就在这里,于是清菡就让她的贴身侍女晴儿就在这里照顾他了。

  等到清菡回来的时候,这个孩子刚好醒了过来。夏珏不愧是医仙,几副药下去就能把人又变得神清气爽。

  不过,在清菡进门前发生了点小意外。

  男孩自醒来以后,就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退到了床角里,身体不住的瑟瑟发抖,一有生人靠近就会发出低哑的喊声,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孩子,你叫什么啊,家住哪里?”任凭柳雪染如何给他说话,这孩子根本不理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抖啊抖,弄的一屋子人进退为难。

  本以为这孩子认生,之前又受过什么刺激,才会如此。可当清菡进门的那一刻,就截然不同了。

  小小的孩子眼睛瞪得贼溜圆,直直的看着凌清菡,直到清菡走到床边,他也没收回视线。这一反常让众人很吃惊,不得不怀疑这孩子之前认识凌清菡。

  不过,这与众不同的目光清菡自是没有注意到。她见他醒了,立马激动的坐到床边,温柔的问:“你好点了吗?”

  又是一次出人意外,这小家伙居然也不害怕了,身体也不抖了,而是看着清菡点了点头。

  众人:“……”这臭小子从小就这么好色……

  清菡自是不以为意,又问道:“那你的家在哪里啊?”

  小男孩摇了摇头。

  “那你叫什么啊?”

  又是一阵沉默……

  幸运的是,还好清菡眼尖手快,看见了男孩脖子里的长命锁,上面刻着“一心”二字,想来这应该是他的名字吧。

  “你是叫一心吗,那你姓什么啊?”清菡接着问,但小孩又没回答她,清菡就当他是默认了,后一思索,想起一事,“你不能没有姓,这样吧,我给你起一个吧。是安哥哥背你回来的,可是平遥国箫是大姓,你不能用这个,不如你跟我一起姓凌吧,以后你就叫凌一心,好不好?”

  小孩更了半天,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盯着凌清菡,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口齿不清的说道:“玩……玩……”

  “什么?”清菡没听清,玩玩是什么鬼?这么大了,不会连话都说不清吧。

  清菡把他拉近:“你多大了?”

  “……十……”凌一心费劲的说着,可是小手却比了一个四。

  哪有十岁的孩子还不识数的,这就让清菡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问题。

  “那这是几?”清菡用手比了个二,问道。

  凌一心眨眨眼,又呆又萌,差点把清菡的心都萌化了。可是,他根本不认识这是几啊!

  凌清菡:“……”心里真不是滋味。

  不过还好,他还会说点话。

  一旁的柳美人也是,心慌的厉害,可也是默不作声。这个凌一心他只认凌清菡,还是不要再把他吓着了。

  清菡叹了口气,对着凌一心一笑:“没关系,以后我再教你。你比我小一岁,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

  “姐……姐……”凌一心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凌清菡,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人听了既想怜爱又很心疼。

  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叫清菡姐姐,一时激动的她不要不要的,连忙应了一声,在凌一心头上摸了摸:“真乖。”

  也不知为何,凌一心好像很喜欢清菡这样摸他的头,还不由得往上蹭了蹭,可爱极了。

  清菡的姐姐心瞬间得到满足,拉起凌一心的小手,打算带他去见箫槐安,刚认了个弟弟,当然得向他显摆显摆。

  只是,她忽略了一点。

  凌一心一见到箫槐安就拼命往清菡身后躲,弄的槐安以为自己长的有多恐怖似的,明明长的也是玉树临风的嘛……

  后来,还是清菡向槐安做了解释,槐安才明白过来。只是他还是不太放心,就又让夏珏给他检查了检查,说凌一心的痴傻是天生的,并不是撞傻的,槐安这才放心下来。

  “以后让他跟着我们吧。”槐安看着还在吃手手的小孩儿,淡淡的道。

  清菡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忽而眼前一亮,又立马看向了槐安:“安哥哥,不如以后让他做你的小跟班,你教他武功,这样以后也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他了。”

  “我可以让他跟着我,但是他这样子,怎么学武功啊?”

  “当然可以!”清菡说着还拍了拍凌一心的肩膀,“他这么结实,绝对是习武的料,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

  见清菡如此执着,槐安也是一向由着她性子,就答应了。之后的每一天,他练武时都会带上凌一心,久而久之,凌一心也就不再害怕箫槐安,也不再认生了。

  不过,要说他是习武的料,根本是侮辱了人家,这小子简直是习武天才中的天才,不过几月,就把槐安几年的武功全都学会了。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能超过了箫槐安。

  好在,槐安也不差,虽然一直被凌一心紧追不舍……

  看着他俩相互配合的很好,清菡也是眼角都带着笑意。说来也奇怪,日复一日的看着他们打打斗斗,竟也不觉得腻,反而乐在其中。

  空闲的时候,她还能教他说说话,写写字。这孩子这是真的争气,就连写出的字都跟清菡一样歪歪扭扭。不错,凌氏真笔后继有人了。

  就这样,凌一心成了箫槐安的小暗卫,实则他只护着清菡一人。

  又是一日春暖花开,清菡坐在一边的凉亭里吃着糖葫芦,看着槐安与一心对决,二人早已是不分上下,难分伯仲,最后只得以平手来收尾。

  扔下剑的凌一心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清菡的身前,睁着大眼睛,满脸桃花的看着清菡。清菡一笑,一如既往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夸赞道:“心儿真棒,总有一天你会超过安哥哥的。”

  莫名被点名的箫槐安一愣,随即感觉心里酸酸的,自从有了这个凌一心,自己就少了那么一席之地,还时不时被反面教育,真是委屈死他了。

  但,男子汉大丈夫,他才不会矫情到和一小孩子计较。

  其实,每天有事做,有一小孩黏着自己也是不赖的。

  现在正值春天,又是一年花开的季节,就连没有人情的皇宫,也是到处鸟语花香。

  醉月轩里的那棵海棠树也开花了,繁花簌簌,落英缤纷,美不胜收。简直就是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海棠醉月轩。

  许是太美了,就连凌一心也在树下伫立良久。清菡从秋千上下来,回屋拿了一个披风,搭在了他的身后,看着漫天弥漫的海棠花,轻轻的问:“心儿也喜欢这海棠花吗?”

  闻声,凌一心连头也不回,继续看着海棠花,点了点头:“喜欢……”

  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海棠花……”

  “是呢,这棵海棠树是我和安哥哥一起种下的,我把我想对他说的话,全埋藏在里面了。”清菡看着海棠树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一想到她与槐安同这棵海棠树一起长大,她就一阵燥热。那是当然,以后她还想让这棵海棠树当证婚人呢。

  “七哥?”这回凌一心回过头来,眼睛清澈到一望无边,他低头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他很好,姐姐……更好……”

  这一笑,比三月春风还要柔,简直要把清菡的心都萌化了。她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头:“所有人都没有心儿好。”

  如果可以,她倒真想把他永远留在身边,反正槐安不介意,那别人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她看着凌一心对她笑的样子,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既有怜爱又有心疼。

  她见一心在外面呆了不短的时间了,就带着他回屋睡觉了。他的房间可是在她的隔壁,偏殿总共三个房间,就被他仨一连串的全都占用了。不过孩子多了热闹,柳美人也是乐在其中。

  等到凌一心睡着后,清菡就和蓝世槿一起去明月阁练琴去了。

  练到一半时,夏珏突然到访,说是要带她们干大事去,但也不是烧家劫舍,不过却是差不多。

  夏珏带她们出了宫,来到了宫外很有名的一家医馆。不过,夏珏却是对他嗤之以鼻:“这里卖高价的药材坑蒙拐骗,一株双黄连就要十两银子,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如此欺骗老百姓。”

  这种黑心商家街上一抓一大把,清菡就不明白了,为何夏珏单单带她们来这里,而且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啊。

  好像夏珏看穿了清菡的心思,又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我看上了他家的曼陀罗,此花有毒,采摘不易,而且只有他家有。我前些日子来过一趟,一株曼陀罗竟然要五十两,简直是在打家劫舍。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换一种方式。”

  凌清菡:“……”好吧,她猜出来了,不就是想悄咪咪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曼陀罗带走吗。可是,你偷窃的事,干嘛要叫上她们两个无知少女呀,真不怕带坏小孩子啊!

  清菡瞥了夏珏一眼,但蓝世槿在,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只得答应做一回梁上君子了。

  他的计划很简单,他和世槿负责引人,凌清菡负责拿东西就行。

  为此,清菡看夏珏的眼神更愤怒了,凭啥让她干最危险的事情,凭啥!

  好吧,就在夏珏犀利的目光看过来时,她就怂了。

  算了,就凭蓝世槿以后会是你媳妇儿……

  夏珏告诉了清菡曼陀罗的样子,商量好计划后,他就要带着世槿进去。进去前,还不忘对她说一句:“清菡,你别担心,出事了还有我呢!”

  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清菡真想白他一眼,但碍于世槿的面子,她也就不耐烦的说了句:“知道了,快进去吧!”

  夏珏勾了勾嘴角,就扶着世槿进了医馆。一进门,就佯装焦急的大喊大叫:“郎中,你快来看看,我妹妹她心口疼的厉害,有什么办法?”

  这演技也是没谁了,清菡在门口笑着,以后还真得向夏珏取取经。

  世槿也毫不逊色,捂着胸口,喘着气,一副娇滴滴的病态美,都快把那老郎中眼珠子都快看出来了。

  要不是有正事要干,夏珏真想打他一顿。

  “来来来,快让我看看。”郎中手颤抖着扶着世槿做到一旁,就开始为她把脉,还时不时的瞄世槿一眼。

  就趁郎中全身注意力都在世槿身上时,清菡趁机溜了进去。她的脚步很轻,小小的身形进去没有丝毫动静。她一口气的溜到了药柜处,找到了放曼陀罗的小抽屉。正要打开,就不小心碰到了最底下柜子上的锁,发出轻微的响动。

  清菡瞬间屏住呼吸,捂上了嘴,听着外面的动静。那郎中好像也听到了声音,刚要扭头,就被蓝世槿看出了端倪,立马又捂着心口,呻吟道:“诶呀,大夫你快看看,我的心口怎么这么疼啊?”

  有美人在此,谁还顾得上其他。郎中心里一跳,又立马把视线收了回来,放在了世槿身上。

  松了一口气的凌清菡,默默的给世槿比了个大拇指。这样的蓝世槿是真的难得一见,还不是她和夏珏教得好。

  事不宜迟,清菡用手帕包住几株曼陀罗就溜了出去。见清菡得手之后,夏珏突然就把世槿抱起来,说了句:“家里的锅还在炉灶上呢,得先回去一趟,一会儿再过来。”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跨出了医馆。可怜郎中到最后视线还在蓝世槿身上,人走了好一会儿,还在傻笑着。

  得逞之后的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好远,见没人追上来,就松了口气。

  他们相视一笑,还从来没有这般默契过。凌清菡把曼陀罗交给了夏珏,本以为任务已经完成。可谁知,又被他拽走上了山,去采药。

  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被他拐到了山上,清菡心里那个气啊,有苦说不出诶。

  她又摘下一株草药,抬眼看去,就发现只有蓝世槿没有背药筐,而是把采到的药放进了夏珏身后的药筐里。更有甚者,一些脏的,难采的,夏珏都不让她碰。

  是以,清菡更委屈了,凭什么就奴役她!

  忍着满心怒气,清菡走到世槿身边,压低声音说:“诶,夏珏他挺在乎你的,你要不要考虑收他入房?”

  真的是三天两头往丞相府跑,今天是慧明大师的文房四宝,明天又是慧明大师的珍藏画卷。依她愚见,用不了几天,慧明大师就会被他搜罗空了。要是他知道,他的宝贝都被夏珏用来追媳妇了,会不会把胡子气歪了?

  “菡儿,你在说什么!”世槿红了脸,还时不时的看了夏珏一眼,“我和他没什么的。”

  “凌清菡:“……”没什么你这么一副娇羞的样子是干什么,她才不信是看见她害羞的吧!

  “反正你俩,是迟早的事。”

  这个夏珏每天都带世槿疯玩,肯定能把这棵白菜给拱了。

  “菡儿……”世槿害羞的说了句,“你别说我,那你和七皇子呢?”

  “等我们长大了,我自会嫁给他的!”清菡说这话,一点都不带脸红的。

  “也是,不然你就不会带这个手链两年都不曾摘下来。”

  这个在清菡十岁生辰上,槐安送她的手链,现在还完好无损。她看向了手链,微微一笑:“是呢,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这个手链的珍贵不在于它有多么的价值连城,而是亲手制作这个手链的人。

  箫槐安可是老天送给他最好最好的礼物,天下珍宝加起来,都换不来一个箫槐安。

  清菡喜笑盈盈,看着不远处正在打闹的俩人,不由得感叹他俩也是真配。

  能让蓝世槿放下身份,笑的像个孩子的,只有夏珏。同样,能让她永远当个孩子的,也只有箫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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