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凌清菡还真是学医的料,跟了夏珏没几天,就把所有的草药名字都记住了,这简直比当年的夏珏还要厉害啊!
为此,夏珏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夸赞了一番,他果真没有选错徒儿。
在之后的日子里,下了学之后,清菡一天和世槿练琴,一天和夏珏学医。不知不觉间,竟过了一年的光景。
每一天清菡都过的很忙,顾得了这头,顾不得那头。
唯独今日,什么都不用干,得以让她喘一口气。当然,这还得多谢季大将军,平定边塞,凯旋而归。为此,皇帝专门为他设宴庆贺。所以,有头有脸的都要赴宴。
清菡一向是最不喜欢参加这些宴席,每次她都是默默的当隐形人,能从开始吃到最后。
这次她的桌子上只有些常见的水果,和几碟糕点,真是无趣。她赌着气,那双越长越美的丹凤眼四处打探着。
她先是把目光落在了左边箫兮颜的桌子上,见她桌上的糕点比她多几盘,心里立马打起了小算盘。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她的饭量不知要比她强多少倍,抢不过她的。
真是的,她就比她小两个月,怎么那么能吃。而且现在长的可是比小时候更精致了,她就不怕毁形象吗?
清菡无奈摇摇头,又把目光移到了右边箫槐安的桌子上,瞳孔瞬间就放大了。
他的桌子上竟然有荔枝!那可是她的最爱,平时根本吃不到!
清菡看着直流口水,可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荔枝很是难得的。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碟荔枝上,恨不得用眼神就能吸过来。
正在听太后讲话的箫槐安,注意到了某人火辣辣的目光,猛地一扭头,吓得清菡一个激灵,但也只是干笑着打着哈哈。
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槐安哪里还能不知道清菡的小心思,立马把眼前的荔枝拿过来,放到了清菡的桌子上,邪魅一笑:“再吃,小心就要胖成猪了。”
本来清菡看他如此慷慨大方,正想感激涕零一番,可当她听到下一句话时,连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她明明很窈窕的好不好,怎么就胖成猪了!还有,刚刚他那个邪魅的笑,笑的清菡毛骨悚然。也不知怎么回事,这箫槐安人长大了,怎么也变得这么……魅惑?
嗯……反正清菡找不到适合他的词了。总之,她现在都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很久,稍微久一点,她就会被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看的脸红心跳浑身抽搐,命不好的话,还会流满脸鼻血……
到时候,他又要嘲笑她好久了!
清菡白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享受起这人间美味来。
本来吃的正欢实,突然听到太后她老人家说了一句话:“清菡也来了吧?”
吓得清菡一个激灵,呛得差点咳嗽。怎么每次点她都这么突然,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她连忙咽下了口中的荔枝,起身冲太后她老人家作了一揖,道:“清菡拜见太后。”
“嗯,不错,长的也是越发水灵了。”太后满意般的点点头,慈祥的笑着,“如今,清菡和兮颜也是正处于豆蔻年华,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听太后这说词,不知道的还以为清菡跟太后几年没见过了。她可是很勤快的,三天两头的往福禄宫跑,都跟太后寝宫上到贴身嬷嬷下到烧柴扫地的都混了个面熟,太后她老人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样子变化呢。
但清菡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笑,就听到太后又说了句:“这几年里,你可是跟蓝大小姐一起练琴,不知可有多大的长进,哀家今个儿倒想听听了。”
得,清菡还真以为太后叫她是想叙个旧,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历史怎么总是惊人的相似……
“是,那清菡就献丑了。”清菡颔了颔首,便让人取来了梦乐琴,坐在宴席中央,对着四方宾客行了个礼,就要开始她的表演了。
她这次弹奏的是当下最有名的《羌管弄晴》,此曲琴律悠扬,少有低沉,弹起来最是能搏太后一笑了。而且她现在的琴技可不是当年那个只懂个一知半解的小丫头了,虽不及蓝世槿的精进,但也毫不逊色。一曲下来,一气呵成,词曲流畅,竟也弹出了余音绕梁之感,听得众人陶醉其中。就连箫槐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他从来都不知道清菡竟然能弹出如此惊鸿之作。
待琴声渐落,最终趋于宁静之时,在场一片鸦雀无声。这就让清菡不得不怀疑,自己难道又是弹错曲子了吗?怎么这反应和四年前那次一样呢?
不过这次,和上次是截然相反,是无声胜有声,所有人都沉醉在清菡的演奏中无法自拔呢。
“太后,清菡演奏完了。”清菡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安静。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才被拉回魂来,赞许声纷至沓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清菡身上,弄的她甚是受宠若惊。
她连连把目光投向了一边的蓝世槿,她也是笑着冲她点头的。当然,除此之外,有一个特例,那就是季箬笙,以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瞪着她,让人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清菡这琴技真的是精进了不少,想当年哀家都没有如此精湛的琴艺,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太后很是喜悦的看着清菡,赞赏着。
清菡立马起身,规矩的站好,笑道:“太后娘娘谬赞了,清菡怎能与娘娘一决风采。当年娘娘一曲动天下,清菡是远不如娘娘万分。只不过,太后娘娘是觉得清菡是个小孩子家家,日后定还有长进的空间,说着激励清菡可以更上一层楼。”
“你这个丫头!”太后被逗得合不拢嘴,真的是难得的好心情。
一旁的皇帝也是脸露悦色,频频点头:“你能让母后如此开心,朕也是很欣慰,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清菡不求什么赏赐,只是太后赐予清菡这把宝琴,清菡不能暴遣天物,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好心。这些,都是清菡该做的。”清菡说实在的,可不敢因为弹了个琴就要个赏赐,那绝对会给她在这宫中树敌的。
太后就没想那么多,吩咐道:“去把哀家那个陪嫁的香玲手镯拿来,赐予清菡。”
什么!这是想让她被人妒忌死吗?清菡可不想死那么快,连连跪地回绝:“清菡谢太后好意,只是这香玲手镯清菡实在承受不起,还请娘娘收回成命。”
“哀家说你能承受的起就承受的起,快,拿来!”
见太后如此执着,清菡也不能扫了太后她老人家的面子,只能默默接受了。
但是,这还没完!只听见头顶上方又传来天子自带威严的声音:“前些日子,西域进贡的绫罗不错,就赏清菡绫罗十匹吧。”
清菡感觉又多了几道杀人的目光射向她这里,可这是天子啊,她能拒绝吗!是以,清菡又继续承受了。
本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清菡,就在她打算回去时,就又听见当了半天隐形人的皇后突然开口,道:“既然太后和陛下都赏赐你了,本宫可不能坏了兴致,尤其是郡主很得本宫喜欢。清菡郡主喜欢什么,本宫都尽量满足。”
这位皇后清菡除了在宴席上能见上一面,平日里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今个儿突然要赏赐她,但还是希了个奇。不过,她肯定不会比太后皇帝赏的差,那她可是万万不敢接受了,而且还不能伤了皇后的面子。清菡左思右想,忽然灵机一动,忙道:“清菡听闻皇后宫中进贡了许多荔枝,所以斗胆向娘娘要一些。”
众人:“……”
这荔枝可不是俗物,平日里根本吃不到的!这样既不会显得皇后赏赐之物廉价,又不伤大雅,两全其美呢!
虽然,伤的是她的大雅……不过,她脸皮厚,伤不了多少。
也幸好,她被一直养在深宫,认识她的没几人。
皇后一听,立马乐了,被逗得笑着:“没想到思静宫昨日刚送进来了几筐新鲜的荔枝,今日就被郡主惦记上了。也好,既然郡主喜欢,那一会儿本宫就派人送一箩筐过去。”
“清菡谢娘娘。”清菡立马作揖,然后见没自己啥事了,就立马溜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到已经凉透了的椅子上时,清菡还惊魂未定,刚刚简直是在地狱里遨游了一圈。
右边的箫槐安这时扭过头看了清菡一眼,又是邪魅一笑……
凌清菡:“……”怎么这大热天的还感到这么阴冷……
不过万幸,这件事就此翻篇了。太后把注意力又投向了箫槐安,开口就问:“老七今年也十四了吧?”
被点到名的箫槐安倒没像清菡那样,只是从容不迫的站起来,回道:“回皇祖母,孙儿确实十之又四。”
“嗯,不错,还有两年也就能封王了。”太后说话时倒没注意,皇帝和皇后的脸色都很难看。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又看向了最前面的箫枫泽:“太子明年也就该弱冠了,好好准备你的成人礼才是啊。”
“是,孙儿一定好好准备,不辜负皇祖母厚望。”箫枫泽起来回话,还不忘用余光瞟了槐安一眼。
但槐安根本没空搭理他,他也不屑于搭理他,他现在可是正急着给清菡剥荔枝呢!
毕竟,得罪了天,得罪了地,都不能得罪媳妇儿。
他认为,媳妇就是用来宠的!
就这样,一场宴席在清菡吃到快成一个球时,终于结束了。
这还不是最惨,回去以后就又被箫槐安“奴役”着去读书,他还说什么,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要是真能有一点用,她也不至于写出来的字龙飞凤舞。
当然,这是她误解了槐安此话的意思。
她躺在床上,一想到从宫宴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她可是看了三天的书了,怎么还不放她出去玩,溜个弯也好呀!
对此,凌清菡可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瞥了眼端坐于案桌后正认真练字的箫槐安,见他认真的样子真的是美绝了!虽然低着个头,但也挡不住他天生丽质难自弃,让女人在他面前都自愧不如。
清菡随着他动作,看的入了迷,连刚刚窜上来的火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老天真是不公平,怎的这绝世盛颜就让他一人独占了,好歹分她一半啊,虽然她长得也算倾国倾城,可还是不及人家的一半。
越看火气越大,于是乎,清菡没忍住,脱口就问了句:“槐安,你说,咱俩的孩子到时候得长成啥样啊,若是汲取咱俩的优点,那岂不是要长成妖魔鬼怪了!”
闻言,槐安差点被呛到一口气上不来,他在纸上划过一道,咳了几声。尔后抬起那撩人的双眸,又笑成了那邪魅的样子,调侃道:“怎么,菡儿这就等不及了,现在就想着当娘了。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现在就给你造一个孩子出来。”
“不是!我才没有!谁要和你造孩子呀!”清菡小脸一红,立马拿书挡住了脸。真的不知道箫槐安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小时候那般天真无邪,现在却成了这样……
而且还顶着那张妖孽般的脸对她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在嫌她心脏跳得慢。
看见自己想要的效果了,槐安也是见好就收,他拿起桌上练好的字,走到清菡床边,用他变得很苏的声音问:“菡儿,你觉得这两个字可好?”
“都好,你写的什么不好?”清菡在书底下传来闷闷的声音。
似是没有得到满足,槐安又坐在床边,拿下挡在清菡脸上的书:“你看一下嘛。”
啊,这简直是在杀她!拜托不要用这种撒娇的语气和温柔到都能掐出水来的眼神跟她说话,会把她的魂儿勾没的!
然后,这也间接的导致了她鬼使神差的起身看了眼,只看到那张宣纸上写着“菡萏”两个字,清菡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还是伸手指了指第二个字,弱弱的问了句:“安哥哥,这个字怎么读啊?”
“你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槐安没好气的弹了清菡一脑门,无奈的摇了摇头,告诉她,“这两个字都菡萏。”
“菡萏?”清菡揉着被打疼了的小脑袋,一脸疑惑,“菡萏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这个念‘汗’呢?”
话音刚落,清菡就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因为某人炙热的目光射了过来,简直太不是人了!
槐安克制住了想要再弹她一下的冲动,这丫头绝对上课又梦游了。无奈之下,只得耐心的说道:“菡萏是荷花的意思,算是它的另外一个名字。而菡字用于人名中,为了念得方便,就都读成了‘含’。”
原来如此。
“那,那我这个菡字也是荷花的意思,它有什么意义呢?”
“应该是说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说的不就是他的宝贝吗?
“以后,我以为你这一朵芙蓉精心浇濯。”
清菡看向了槐安,沉默了一阵,最终,只眼巴巴的说出了一句话:“芙蓉又是什么啊?”
箫槐安:“……”
算了,当他没说。
“没什么。”槐安起身,看了眼窗外,天气甚好,让他心情也好了不少,他勾起嘴角,问道:“菡儿,我带你去醉红尘吃午膳吧。”
“好啊,太好了!”清菡差点从床上蹦下来,今个儿的箫槐安怎么突然有人性了,终于肯放她出窝了。
只是,当她要出门时,在院子里一直练功的凌一心见清菡要出去,非要缠着她,清菡无奈,只好带上他一块儿去了。
也是好久没来过醉红尘了,让清菡甚是想念,于是就把所有好吃的菜都点了个遍,尤其是目光落在一醉千杯酒上时,分外毒辣。可一想到箫槐安不让自己喝酒,就只好撇撇嘴,跳过去了。
等到所有的菜都点好之后,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叫卖声:“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喽……”
原本清菡黯下去的双眸,又突然亮了起来,兴奋的从旁边的木栏往下看,就见一个老人背着一大串糖葫芦从下面经过,往前走去。
看着她,都快口水飞流三千尺了。
见她一副小馋虫的样子,槐安笑了笑,起身说了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
“好好好。”清菡又猛地把头又扭回来,拼命的点点头,心里得意着,终于听见她的心声了。
待槐安走后,清菡又在心里打开了她的小算盘。真是天赐良机,她怎能辜负老天对她的心意。是以,清菡一脸阴笑的看向了在旁边默默为清菡剥瓜子的凌一心,好声好气的说:“心儿,乖,去给姐姐买两瓶一醉千杯酒,然后就先回皇宫,姐姐给你带你最爱吃的香酥饼。”
凌一心一眼看过去,用一脸“我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盯着清菡,半天不语。
这眼神盯着清菡心里发毛,心里嘀咕着,这小子莫不是被箫槐安传染了,怎么眼神也带有杀伤力了?
见他一直不吭声,清菡又说了句:“我的好心儿,你就帮姐姐这次吧。”
说着,又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头,用出了必杀技,凌一心才点头同意。清菡见状,立即往他手里塞了几锭银子,嘱咐道:“回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安哥哥看见了,还有把酒先藏到你屋,回去后我就找你,知道吗。”
“嗯。”凌一心点点头,就起身下楼买酒。
嘻嘻,这下可真是两全其美,既有一醉千杯酒喝,又有糖葫芦吃。等到槐安回来,就告诉他一心身体难受,就让他先回去了。
心里正美滋滋的盘算着,凌一心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赶了过来。不是箫槐安,而是季箬笙和另外一个大户千金,秦雅瑶。
季箬笙看见落单的凌清菡,眼中闪过一分得意,快速走到她桌前,冷哼一声:“呦,这不是在我爹爹的庆功宴上备受太后青睐的清菡郡主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饭啊?”
这让人恶心的声音,清菡这辈子都不想听见,可奈何她总是阴魂不散。清菡抬头瞥一眼,同样也是不屑一顾:“关你什么事!”
“你怎么和季大小姐说话呢!”见季箬笙的火气被瞬间点燃,一旁的秦雅瑶就先插话道。
嘿,怎么这年头有这么多多管闲事的人,当她凌清菡真那么好欺负吗。她一拍桌子站起来,目光火辣辣的盯着这位秦雅瑶,直到把她看的发毛,她才幽幽的开口:“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既然没有在私塾见过,那铁定不是什么上得来台面的大户人家,竟然也能和季箬笙混到一块儿。
不出意外的,秦雅瑶也被挑衅的发了火:“我爹爹是秦监丞秦仲海,岂是你一个人质能比得了的。”
说她什么都可以,但清菡唯独接受不了别人说她是人质,本来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却实在是步步紧逼,于是,也没好气的回道:“我当有多厉害呢,不就是一个七品官嘛。季大小姐你和这样的人站在一起,就不怕降低了你的位分吗?”
说着,还不忘还了她一个冷笑。
“你!”秦雅瑶被惹得炸了毛,也顾不得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怒吼道,“来人,给我抓住她!”
从秦雅瑶身后走过来两个十六七的少年,一看就是秦雅瑶的暗卫。他们一人压住清菡一条胳膊,任凭清菡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还有不少人,听到声响后纷纷驻足观望。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清菡喊了一句。
“我们想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吼这句话的人是季箬笙,她往前走了几步,阴冷的看着清菡,满是嫉妒,“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的?能让七皇子护着你,能和丞相千金结金兰之交,能和八公主做姐妹,能拜夏珏为师,能得太后青睐。不过就是一个贱婢罢了,凭什么!”
季箬笙说着,简直是恨不得想扑上去将凌清菡碎尸万段。
只是,清菡倒没有多大畏惧,依旧面不改色的回着:“就算我再不好,也至少比你强!”
说完,清菡就猛地一挣扎,原本已经懈怠的俩人,一个没抓住,就让清菡挣脱,想着往楼下跑。
“你们两个,还不快抓住她!”秦雅瑶破声的喊道。
就算是挣开了束缚,可清菡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还没跑两步,就又被拖了回来。只是,在她强烈抵抗的时候,一个没留神,被一个凳子一绊,踉跄的往前载了几步。秦雅瑶趁这个时机,往前使劲一推,就把清菡从二楼推了下去。
酒楼的正下方是一个池塘,清菡正好坠入塘中。摔倒是没摔死,可她不会游泳啊!在水里没扑腾几下,就开始往下沉。
池边尽是看热闹的群众,没有一人上前搭救。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清菡要被淹死时,一个身影在人群中风速般的跳入了水中,把清菡捞上了岸。
凌一心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清菡,焦急的他手足无措,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救清菡。
“姐姐……醒醒……”凌一心慌乱的喊着。
从楼上下来的季箬笙和秦雅瑶,看见清菡被救之后,最先变脸的是秦雅瑶,她疾步上前,质问道:“你个臭小子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相反,季箬笙就没有那么愤怒。她其实还不想让凌清菡现在有事,不然槐安肯定又会来怪她。自打上次他火烧将军府后,她也是收敛了许多。
听到秦雅瑶的怒号,凌一心一个刀子眼甩了过去,同样也是一怒:“是你推的姐姐!”
没想到一个小小少年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气场,吓得秦雅瑶停下了脚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不是我!”
哼,真是个怂包,季箬笙在心里鄙夷着。
“那是谁!”凌一心再次问道。
“是我!”刚刚绑着清菡的一个少年站出来,说道。
看见他,凌一心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火花,抽出腰间的佩剑,嗔怒道:“找死!”
然后,又在众人恍惚之时,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将那人一剑封喉。血溅当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秦雅瑶吓得立马花容失色,差点瘫在地上,捂着嘴,指着凌一心哽咽着:“你,你居然敢杀人!”
“谁伤害姐姐,谁就得死!”凌一心把佩剑收回剑鞘中,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往清菡那边走。
秦雅瑶是吓得不敢乱动了,可另一个少年见自己同伴被杀,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他一咬牙,抡起旁边一根锄头,就朝凌一心狂奔过去。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千钧一发之际,又一抹蓝色身影闪现而出,一脚就踢飞了那个少年。锄头砸在少年的头上,当场毙命。
场外又是一阵唏嘘。
季箬笙见箫槐安也来了,趁他没注意到自己之前,就在第一时间开溜了。
只剩下秦雅瑶看着箫槐安,一袭蓝衣,从空中而落,除了痴迷还是痴迷。
青丝半束,一张足以在整个平遥国找不到第二张的魅惑众生的脸,再加上一袭浅蓝色长衫,风度翩翩,在空中飘玦,要俊美有多俊美,简直都能把男人给看直了。
能有此等气场,除了七皇子,还真不会有其他人了。
只是,槐安压根没注意到秦雅瑶对自己流口水的样子,他俯身把清菡抱在怀里,就想着赶快先回皇宫。
可谁知,反应过来的秦雅瑶在背后喊了一句:“这个人他杀了我的人,难道什么也不做,就想走了吗?”
槐安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周身释放的寒气足以冰冻方圆三百里了,开口也是异常冰冷:“动凌清菡者,杀无赦!”
要不是已经解决了两个人,槐安才不会轻易放过。当务之急是必须先回去,清菡可是耽误不得。
秦雅瑶貌似被槐安身上的寒气给吓到了,连连后退了几步,等到人都消失的没有了踪迹。等到有知觉时,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
箫槐安抱着清菡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醉月轩,他刚刚在买冰糖葫芦时由于没零钱,找不开。本来他不想让老人家找了,可是老人一再坚持,就只好妥协,后又随着老人一块儿去找开了零钱,才回来的。
如果他能早点回来,清菡就不至于……
现在还不是他自责的时候,他把清菡放到床上时,凌一心已经带着太医过来了。他急忙让太医给清菡查看,那气场,吓得太医一身冷汗,手也抖个不停,生怕在扎针时误伤了清菡,那他今天就别想活着出醉月轩了,谁不知道这清菡郡主可是七皇子的宝贝呢。
待医疗完毕后,太医把银针收回盒中,擦了擦头上的汗。刚刚他总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目光直穿他后背,吓得他心悸乱动。
“七皇子,郡主已无大碍,安心静养即可。”太医对槐安做了个揖,就退下了。
箫槐安摒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他一人守在床边,静悄悄的……
到了晚上,清菡不出意料的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唤着:“安哥哥,安哥哥……”
正在给她熬药的槐安听到后,立马跑了进来,把清菡搂在怀里,轻抚着她,温柔的哄道:“菡儿乖,哥哥在呢,哥哥一直都在呢。”
他摸着清菡浑身发烫,难受的在他怀里缩成一团,抖着厉害,心里真不是滋味。一想到他今天没有保护好他的女孩,他就心揪得厉害。不知不觉间,竟从眼角淌下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滴在了清菡的手背上。
今夜很漫长,可有她在,他便心安;有他在,她就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