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王大婚一年后,王后顶撞王上,中宫失德,软禁长乐宫,虽然供奉如常,但是年轻的君王不再去往长乐宫,断了与王后会晤的任何良缘。
后宫嫔妃满怀欣喜,静妃初孕,萧天辰亲下诏书,侧封霍静为贵妃,荣宠怡蓉宫,风光无限。
怡蓉宫所需用度日复渐长,君王每日亲临,陪伴孕妃,夜夜携美入眠,听闻静妃居所,日日喧笑,夜夜高歌,君王温情,宠溺无度,挚热程度堪比当初对王后的心思。
“王上,这样对待贵妃姐姐,臣妾好生吃醋。”丽妃好不容易寻得机会,在御花园堵住了刚从怡蓉宫走出来的萧天辰。
“哦,怎么了?”他看着丽妃嘟着一张粉嘟嘟的小嘴巴,气呼呼的样子颇为可爱。
“王上,贵妃姐姐怀孕,臣妾自是高兴,可是—”话锋突转,美人拉住萧天辰的衣袖,嘤嘤撒娇:“王上就不能雨露均沾么,臣妾也想为王上诞下子嗣,受君王恩宠。”
知她性情素来活泼,萧天辰忍不住笑道:“乖,你还小呢,再长大些。”
“哼,王上又搪塞我,臣妾不小了,今年已经年满十六岁,可以侍寝了。”话中为了昭显自己的气魄,故意挺了挺自己引以为傲的丰润身姿。
“呃呃—”萧天辰撇开视线,清了清嗓子,伸手摸了摸丽妃的头顶,然后装模作样的比到自己的胸口说:“看看,个头还没到本王的肩膀呢,还敢说自己不小,回去乖乖吃饭,不许挑食,等个头窜上来,再说。”满满兄长对待妹妹的口吻。
“啊—!好吧。”丽妃无奈摇头:“那待臣妾身高比邻夫君肩膀,便要侍寝伴驾,王上不可食言哦。”
“好,君无戏言。”萧天辰冷静微笑,心中颇为意趣:‘待她长高之时,苍狼国羽翼丰成。’
心中所思,傲冷的眼神忍不住再次望向长乐宫方向,目光深邃,思绪偏长……
长乐宫,今非昔比,曾经歌舞升平的大殿里,只留有一抹凄美的身影。
倚阑楼,佳人寂,珠帘幽幽,愁对银空月,遥想当年,美人芳华,绝代无双,与君欢好,承恩天下,而如今,冰冷长门,花过啸风落黄昏,无情莫过帝王家,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里能闻旧人哭,零落满庭枯草木,莫言不知是何年。
“公主,夜深了,歇息吧。”吴氏一如既往地贴己照顾她,不离不弃。
“奶娘,几月了?”美丽的少女呆立庭中,望着满园花木,目光清素。
“六月。”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吴氏满目心疼。
独居长乐宫,已经七个月了,萧天辰不露一面,就连年关都没有与她相见,看来那一日,她的话伤透了他的心扉,今生再难复合。
“再过一月,静儿就要生产了,整个王宫必定热闹非凡,王上自然会欣喜万分。”月蓉下,她静怡的目光没有任何声色,可是说话的声音却泛着些许难过。
“公主,莫再想了。”吴氏宽慰,真心替她忧虑。
“嗯,不想了,想也是宛然,奶娘,你退下吧,让我一个人呆会,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慕容妡淡淡说着,神情静然。
悉知公主脾气素来倔强,吴氏唯有应道:“奴婢告退。”话落,她转身离开了满庭夏色,留下了慕容妡一人独赏月色。
夏天的夜风清凉,站立庭院,轻轻呼吸,似乎有淡淡的花香,悠悠沁心,远方钟声悠长,伴随着朦胧的夜色,不禁让人心生情愫。
‘明明不是那样,原本不该如此,可是为何自己却落得如此境界。’叩心自问无数次,皆不得答案。
思绪泪涌,娇艳可人的美人儿,按捺不住内心的伤情,不争气的泪水再度滑落了精美脸颊:“天辰哥哥,为何你就不肯相信我呢?那一日,我与他真的只是话别。”
那一日,竹林送别,慕容妡迎对林子岐难舍的目光,轻柔说道:“子岐哥哥……,这一辈子终是我欠你,若有来生,你我……”后半句尚未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萧天辰强行打断。
其实那半句话,她想说的是:若有来生,你我永不相见,因为我的一颗真心已经给了枕边人,此生此爱,愿与他来生,再相随。
可偏偏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意外总是无端出现了,萧天辰怨她,恨她,恼她,皆是一颗妒忌心在疯狂作祟。
就因为慕容妡与林子岐之前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情意,便受到了萧天辰的最凶残污蔑,那一夜,她不甘心,她不认错,与生俱来的高傲公主脾气和倔强性情,让她永不屈服。
“天辰哥哥,为何在我爱上了你之后,你却要如此决然的弃我而去……”泪崩裂,美人抚心揪痛:“你收回了对我的爱,那我又该如何收回对你的真心?”
天意难测,世事无常,当初她畏敬他之时,他逼她交心,而如今,美人真心已付,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却不在灯火阑珊处,情缘果真可笑。
那一夜,他恼怒,她反噬,两人皆狠,那一夜,宫人皆知,王后弄丢了王上的爱,不再回心。
珠帘静垂,美人愁苦地对着宫门,曾无数次的幻想着他的出现,可叹,皆是幻境。
这座宫殿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冷漠非凡,明明是夏季,本该热浪莹莹,可在慕容妡冰冷的心底,却是渗骨的寒冷,这情,这身子,那颗真心,真真的被凉透了。
风起,夜色阑珊,冰肌玉骨的秀丽美人晕倒在了冰冷的石阶之上,直到后半夜,巡夜的内侍发现了晕厥的王后,众人惊吓不已,个个手忙脚乱的搀扶起全身发热的美人,送入了寝宫,只有乳母吴氏拊膺顿足的自责难安。
旧梦深远,思绪跌幅,她好不容易从昏迷中苏醒,落入眼底的是吴氏关怀备至的目光。
“他没有来,一次都没有,对么?”美人一张嘴,沙哑的声音把自己给吓着了。
“公主,”吴氏不忍骗她,摇头哭泣:“莫想了,喝药吧。”
温热的苦药送至唇边,美人素白的脸色没有丝毫风云,偏过头去:“撤了吧,这药……医不好我。”心病怎能用药医治,泪在不经意之间,滚落了下来。
“公主,若不喝,高热不退呀。”吴氏陪着流了许多眼泪,是真心关切慕容妡。
这时候,夜色深深,敞开的窗外传过来丝丝乐声,那乐曲欢快,旋律明畅。
‘这是……从怡蓉宫传来的,如此热闹,是静妃生产了?!’软榻上的美人心中思绪,暗中盘算,月份不对,应该再有一月,才会临盆。
“今夜的乐曲格外与众不同,比往常的要大声许多。”慕容妡的声音冰冰凉凉,素白的嘴角竟然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静儿妹妹,终是苦尽甘来,得了他的独宠。”而她呢,苦入心扉。
“在公主昏迷的三日里,玄梧王亲临苍狼王城,今夜怡蓉宫摆了家宴,欢迎玄梧王的到来。”吴氏想宽慰一下自家主人,将打探来的消息如实述说。
“哦,玄梧王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挺好。”一思到家人,身染热病的慕容妡倍加思恋冰月国的父王和兄长们,他们过得安好,此心足以。
“公主,喝药吧。”吴氏再次将温热的药碗递到了她的唇边。
“奶娘……”为了冰月国,她也得活下去,在吴氏的搀扶下,慕容妡强忍内心无比难过的情绪,饮下了苦涩的药汁。
就当房中主仆两人对话之际,一名内侍疾步匆匆地从怡蓉宫的方向赶到了长乐宫。
“启禀王后,今夜家宴,王上请王后现在赶往怡蓉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