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王后,不好了。”
萧天辰刚从苍穹宫下朝归来,一进长乐宫,就看见一名内侍急步匆匆的从宫门外一路小跑进来。
“怎么了?何事如此惊慌。”听到动静,慕容妡身着一袭水芙浅色罗裙,迎入了自家夫君的视线里。
“回禀王上和王后娘娘,刚才景秀宫传来信息,丽妃娘娘不知为何突然面容受损,现在寝宫里大吵大闹,寻死觅活。”内侍焦急的声音,看起来事态很严重。
“面容受损?!”萧天辰错愕道:“昨日还好端端的,怎么今晨就受损了。”
慕容妡焦虑不已:“臣妾这就去景秀宫查看。”
“本王与你同往。”说着,夫妻二人携手,往景秀宫的方向快步走去……
此刻,景秀宫中,女医者和太医们正紧罗密布的为不断瘙痒的丽妃,仔细查看病因。
“好痒…,好痒,呜呜呜……”丽妃感觉脸上奇痒无比,尤其脸颊,痕痒难当,她拼命忍耐,自知一旦用手去抓,原本薄嫩的皮肤,必定会破相留疤,可是瘙痒闹心,苦不勘言。
“妹妹,你忍一忍,太医正在给你想办法呢。”闻讯而来的陈妃,早早守护在自己表妹的身边。
“姐姐,呜呜……,好痒呀,呜呜……,救救我,我的脸快痒死了……,呜呜呜呜。”丽妃抓狂的使劲抓着身下的被褥,撕裂了一片布料。
凄厉的哭泣声,让陈妃心疼不已:“太医,有什么办法先止痒么,我怕妹妹要熬不住。”
“先用冰水敷脸止痒。”太医赶忙指挥女医者从丫鬟手中取来冰块,敷住丽妃瘙痒的脸颊,暂时缓解了压力。
“王上、王后驾到—”内侍的声音从大门外响起。
这一声响顿时炸得丽妃更加发狂:“什么,王上来了,不行,姐姐,不能让王上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呜呜呜……,我现在好丑,我不要……,呜呜呜……”哭闹更加厉害了。
“好,不见不见,快,躲进被子里。”陈妃赶忙一掀锦被,盖住了丽妃颤抖不已的全身,捂得个严严实实的,一丝缝隙都不留。
这边刚遮掩好,萧天辰和慕容妡就大步走进了厢房之中。
“到底怎么回事?”萧天辰示意众人平身,率先询问。
“回王上,微臣刚刚诊断,丽妃娘娘应该是肌肤过敏之症,现用冰敷缓解了瘙痒,微臣在开几副治疗过敏的汤药,外敷加内服,必定能让娘娘恢复如初。”太医如实回禀。
“记得昨日丽妃还好好的,怎么今晨起来,就突然肌肤过敏,你等要好好查明原因。”看着床榻上丽妃躲在被子里不断颤抖的身躯,慕容妡倍感心疼,仔细嘱咐太医和女医者。
“是。”
陈妃站在床榻旁,好言安慰:“妹妹,王上和王后都来看你,你不见也罢,总得出声吧。”
“呜呜……,王上,请原谅臣妾现在面容不佳,不能面见王上,呜呜呜……”丽妃素来爱惜自己的容貌,现在全身躲在锦被之下,实在迫不得已。
“丽妃,莫要伤心,本王定会让太医尽快医治好你的过敏之症。”说着,萧天辰转身询问景秀宫的丫鬟说:“你等是怎么伺候的,一夜之间,丽妃怎就突发奇病。”
“扑通”一声,丫鬟俯跪一地:“回王上,娘娘昨日一切如常,入夜之后,娘娘抹了一些滋养肌肤的水粉,就睡下了,起来就病了。”
“水粉?!”慕容妡一惊,仔细盘问:“是什么水粉,取来看看。”
“是。”丫鬟赶忙走向内阁,从里屋取来了一个黑漆描金托盘,放在众人面前。
“昨夜娘娘就是用了这两瓶物件。”丫鬟颤抖的手从托盘里拿出两个白瓷瓶。
慕容妡定睛一看,不禁愣住了:“这是西川国送来的胭脂水粉,昨日是本宫命丫鬟送过来的。”
闻言,萧天辰的眼神紧随而至。
慕容妡拿起那两瓶,打开瓶口,仔细检查,各自取出一点,放入鼻息下,细细品闻,发现其中一个盛有白色粉末的瓷瓶,很有问题:“这好像不是水仙粉。”
陈妃凑近,一起查看,取了一点白色粉末,放在手指间认真揉搓,再用嗅觉一闻,认同道:“确实不是水仙粉,是铅粉,都是白色粉末,不细看,很难识别,难怪丽妃妹妹会过敏了。”
“何意?”萧天辰追问。
“回王上,”陈妃仔细解释:“铅粉是俗粉,常用于寻常百姓家使用,丽妃妹妹生来对此物过敏,不能用。”
“西川国送来的水粉必定是上品,不可能用铅粉搪塞,陈妃妹妹,昨日本宫也命人往你处送了同样的物件,可曾查看?”慕容妡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回王后,臣妾尚未查看,原封不动放在流云宫里,臣妾这就去亲自取来。”陈妃不敢停留,赶忙往自己寝宫走去,不多时,她便带回了所有西川国的胭脂水粉。
女医者全数开瓶,认真检查:“回王上,陈妃娘娘的水仙粉并无异常,确实是上好的水粉。”
“那为何丽妃的却是铅粉?”萧天辰颇为费解。
听到外面的对话,躲在锦被里的丽妃原本是低低哭泣,这一下委屈的眼泪再难忍住,索性簌簌而下,痛哭道:“王上,你要替我做主呀,定是有人想害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见状,萧天辰赶忙坐到床榻边,一把抱住锦被里的可怜儿,附耳安抚道:“放心,有本王和王后在,定能揪出害你的人。”
许是得到男主的怀抱,丽妃的哭泣声明显小了许多。
慕容妡望了萧天辰一眼,观他面色凝重,目光深邃的不知道在思绪什么,于是美人转身朝向随行丫鬟说:“去把昨日送礼来景秀宫的人寻来,本宫有话要问。”
“是。”那丫鬟应声而出。
等待一盏茶的功夫,昨日送礼的丫鬟红儿急匆匆的赶到了景秀宫。
“奴婢拜见王上,王后和两位娘娘。”面对这么多主子,红儿全身拘谨,眼神慌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本宫问你,昨日是你将西川国的物品送来的景秀宫,对么?”慕容妡当场审查当事丫鬟。
“是的,王后娘娘。”红儿不敢欺瞒。
“送来的路上,遇到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慕容妡再问。
“回…回王后,奴婢从长乐宫到景秀宫,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红儿吓得全身直哆嗦。
“果真?!”陈妃忍不住出言确定。
“回娘娘,奴婢…不敢说假话。”红儿紧紧地低着头,卑微的眼神明显闪了又闪。
这一幕,别人不识,但坐在不远处的萧天辰尽收眼底,他深邃的眸子暗了又暗。
“你再好好想一想,不要遗忘了什么?”慕容妡耐着性子引导。
却不想,引来了萧天辰一记不耐的传令:“来人—!”
大门外,两名内侍恭敬走入房内,等待君王的吩咐。
“把这贱婢拖下去,杖责。”萧天辰一个阴狠的眼神投射过去,威慑宣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是。”一声令下,那两名内侍上前,大手一抓,将丫鬟红儿拧小鸡一般,押解了出去。
“王上,冤枉,饶命呀—,王后,奴婢冤枉,饶命呀—”求饶的哭泣声尚未落地,就传来了杖责的击打声。
“啪—!啪—!啪—!”
“啊—!啊—!啊—!”
红儿吃痛的尖叫声传入厢房之中,慕容妡心中一片惊骇,姣好的眉黛微微皱着,瞥了一眼床榻边的傲冷男主,不期对上了他投射过来的专注目光。
萧天辰注意到心上人眼睛里的震撼和费解,他知道她天性纯良,不喜欢惩罚,可是如果那个丫鬟不认罪的话,这件事情的脏水定会泼到她的身上,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他相信慕容妡没有做伤害丽妃的举动。
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尤其是丽妃,丽妃和陈妃不一样,丽妃想要索求他的感情,他给不了,也不想给,所以萧天辰必须在事态没有发展起来之前,将罪恶的种子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那个丫鬟必须认罪,否则妡儿会受到委屈……’年轻的苍狼王心思格外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