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为了防人暗算,把谢梵梵拘在府里有些时日,又怕她憋闷坏了。
破例带她出去散散心。“夫人请,蔡攸快步上前,谢梵梵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脚底还没站稳,马也不知怎么惊了,她直接跌落在他紧实的怀抱里,对上那人匆忙的心跳和炽热的鼻息,不好意思的头往回缩了缩。道了声“谢谢”
“这么客套?”蔡攸嘴角掩藏不住的玩兴。
“那你想怎样”看他的架势若是不给一个满意的答案是不会放自己下来。
“那——有劳夫君”谢梵梵突如其来的一句硬是教人逗乐,蔡攸失声朗笑,抱得更用力了,生怕人飞走一样。
只见一旁的车夫偷瞄了几眼,眼珠子仿佛要掉出来,毕竟他家少爷是真的宠爱夫人,那个地方他从未带旁人去过吧。
从街景闹市一路通往山青水秀之地。沿途的风景变换正好让谢梵梵放空自己,久违的空气清新和广阔天地让人怀念。蔡攸好似闭目养神,实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偷瞧她,偏偏这路途不稳,颠簸的厉害。谢梵梵一个不小心直接扑向他,唇贴上了蔡攸的额,触电般的热流从心底窜出来,他心里窃喜,巴不得多几次这样的投怀送抱。
到了栖枫山,路途环绕,天气微热,幸好穿的薄衫宽衣,还算清凉。
就这样车夫待在山脚,谢梵梵和蔡攸往山林深处走去。这栖枫山景色绝美,如同仙境。
辗转多时,二人在一块墓碑前停下了脚步。蔡攸走上前去用用袖口轻轻擦拭碑石的尘土。只见铭文刻着慈母周氏再无其它。
这世外桃源里墓虽不气派却十分精致奇巧。墓的四周开满了茉莉,香气浓郁不失清雅。看着墓旁陈设整洁想来常有人打理,眼前景象倒让谢梵梵对墓主人有几分好奇。
蔡攸恭敬的跪拜后,谢梵梵也跟着拜了拜。虽然不识其人,但逝者为大,理当敬重。
“这位是?”谢梵梵望了望蔡攸。
“我的母亲”其实就算蔡攸不说,她大约也猜到了。只是心里困惑蔡夫人身份尊贵怎会葬于这荒外之地。
见谢梵梵面露疑色,蔡攸脸上显露些许苦涩。
“我的母亲并非正妻,而是青楼名伶。因为能歌善舞被父亲相中便纳为妾室。自然无法如家族祠堂,只能葬在这里”
谢梵梵缄默不语,只小心观察他的情绪,蔡攸接着说道“她只一心希望陪在父亲身边,以为真的能相濡以沫。可是那个薄情之人妻妾成群,哪里值得托付。很快他就失去了兴趣,加之子嗣的接二连三的夭折,我的降生,无疑是蔡夫人心头大患,她心生恨意无处释放便百般折磨我和母亲,母亲疾病缠身,老爷子不管不问,不久她就抑郁而终了。”蔡攸说着这些沉重的往事,除了恨更多悲悯。
谢梵梵有些不忍,这个外表光鲜不可一世的世家公子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现在苦尽甘来,相信夫人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
“苦尽甘来?”蔡攸哂笑了一声,“若不是我的兄弟们大数短折,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虚与委蛇,那个老东西也不会想将家业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惜他打错了算盘,以为是个任他摆布的木偶,没成想尾大不掉成了心腹大患”
蔡攸极为嘲讽的自说自话,谢梵梵这才明白他也有诸多无奈,这世上很多人表面坏透,其实大概率都有隐秘的辛酸苦楚,正正邪邪总是难以分清,合起来才算个完整的人世间吧。
回去的路途陡峭,两人相互搀扶,交谈之际,蔡攸顿了顿“以后可以给我换个叫法吗?”
“唉?”
“阿攸?,攸?,或是居安?”蔡攸一个人自顾自的想着。
“居安?”谢梵梵认真读这两个字,她差点忘了,蔡攸表字居安,其实叫什么她都无所谓,忽然改口很不习惯,可对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巴巴的望着,有些楚楚可怜,谢梵梵认了,色令智昏人间大忌,于是点点头答应。
只有蔡攸心里明白自己已经一点一点渗透到她的心里,直到对面之人不在抗拒他的存在,总有一天她会完完整整属于自己。
沉浸之余,忽然山石滚动有如雷鸣,谢梵梵整个人呆住。若不是蔡攸将她一把拉过护在身后。估计被碾成粉末。百来号蒙面人从草丛中窜出,来势汹汹。
“快走”蔡攸拉着谢梵梵一路小跑,身后箭簇但杀手太多,步步紧逼他们直至悬崖深处,山林复杂前方已无路可走。危机关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蔡攸会紧紧抱着自己纵深跳崖,以自己的身体为护迅速坠落,不断的下沉,她只觉得意识渐渐模糊了,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