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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一声谢

归兮归兮归去来兮 晶岩 2690 2024-07-06 18:23

  桥上围着很多人,纷杂不堪。

  邵钰衡正要再次下潜,抬头却看到桥的栏杆外面挂着一个人,黑色的斗篷红色的裙,长公主!

  凌逍冲到桥上时,邵钰衡已经一跃而下。他正要纵身跳下,却见安遇单手抓着栏杆,悬吊在桥下!文尚宫发了疯一般的冲过来,想抓住安遇的手却够不到。凌逍一只脚迈过栏杆,倒挂着去够安遇。

  安遇本吓得要死,见一个身影跃入河中,整个人都懵了。

  “长……别怕,我来救你。”

  头顶上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安遇抬头看到凌逍,顿时心下大安,冲他一笑。

  邵钰衡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眼瞅着安遇被凌逍拉了上去。他全身浸在冰冷的河水里,冻得嘴唇青白,待安遇安全回到桥面上,他才向岸边游去。

  文尚宫紧紧抱着安遇,吓得眼泪哗哗直流。

  “没事,我没事!”安遇安慰文尚宫,见凌逍扒着栏杆往下看,忙问道,“刚才跳下去的是谁?”

  “是邵钰衡,他见你翻下了桥,也跟着跳了下去!”凌逍道。

  安遇怔了怔,跟着凌逍跑下桥,来到岸边,见到了刚爬上岸浑身湿透的邵钰衡。她连忙解下斗篷,披在他身上,一时语塞。

  “他娘的!冷死了!小爷我今儿出门定是忘了看黄历,啊冷死了!”邵钰衡牙关打着颤满腹牢骚,却躲闪着视线没有看安遇。

  酒楼的雅间里,换好衣裳的邵钰衡从屏风后走出来,在炉子旁坐了,看着身上的衣裳是满眼的嫌弃,“这什么衣裳?短小,颜色丑,粗制滥造,简直有辱小爷我的身份!还怎么见人?”说着,他就把搭在椅子上的斗篷拿过来披上。

  “那个还没有烤干。”安遇小心提醒道。

  “穿着烤,不行吗?”邵钰衡没好气的嚷了一句,又咬牙切齿的低声嘀咕,“八婆,啰里吧嗦……”

  看在大冷天他跳河救自己的份上,安遇没有跟他计较,把热好的酒斟了一杯给他,“先喝杯热酒驱驱寒吧!”

  邵钰衡接过,一饮而尽,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安遇又给他倒了一杯。如此,接连三杯酒下肚,安遇注意到他原本冻得发红的手指已经恢复如初,便放下酒壶道:“今日多谢你舍身相救。”

  邵钰衡嗤笑一声,道:“小爷我一世英名尽毁于此,你道一声谢就算完了?”

  安遇也笑,道:“怎么?你想让我以身相许吗?”

  邵钰衡愣了下,转而一脸鄙夷道:“就你?谁稀罕?”

  安遇默了默,转首看了眼文尚宫,轻呼一口气微笑道:“我就知道是这样……你选我是为了表达对驸马面选一事的抵触,也是为了让我在众人面前难堪。你的目的达成了,可开怀了?”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邵钰衡脸上风云突变,握着被子的手微一用力,那杯子瞬间便粉身碎骨。

  凌逍见气氛剑拔弩张,忙打圆场:“误会误会!全是误会!他就这脾气,长公主不要见怪。话说长公主微服私访,身边应该带上护卫,今日如果不是我们二人刚巧路过,长公主恐怕就要被人欺凌,后果不堪设想!”

  “是我思虑不周,今日这事……能替我保守秘密吗?太后若知道了,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安遇恳挚道。

  凌逍会意,点点头。

  回到太庙时,天色已晚。文尚宫先下了马车,掀起帘子,安遇躬身正要下来,邵钰衡却抢先一步上了马车,把安遇逼退了回去。文尚宫惊呼一声,手抬至半空停住,又慢慢放了下来,犹豫着往后退了几步。

  “邵世子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吧?”文尚宫低声问凌逍。

  凌逍抱着胳膊想了想,道:“有些事在别人看来是出格,在他看来却是正常不过。文姑姑不必担心,若说这世上有谁能降得住他,非长公主莫属。”

  安遇坐回马车上,瞥了一眼邵钰衡,理着衣裙问:“你上来做什么?”

  邵钰衡在侧边坐下,扭脸看着安遇,她低垂着眉眼,鼻梁秀挺,鼻翼上有颗小小的痣,点绛樱唇,下巴微尖,露在衣领外的脖颈细长白皙,这女人安静时的侧颜美得叫人心疼……

  安遇见他光盯着她看不说话,便踢了他一脚,嗔道:“看什么看?有话快说!”

  他竟然对这个粗野村妇生了怜惜之心!邵钰衡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半嫌弃半忍耐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说一半,没头没尾,安遇问:“什么?”

  “我请求太后赐婚的目的……”邵钰衡的声音柔和了些,“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遇眨了眨眼,转念一想,问道:“难道是太后或者梁王逼迫你的?”

  邵钰衡笑了下,正色道:“没有人逼我,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

  “你是不是掉河里脑子进水了?”安遇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梁王世子,身世显赫,年轻有为,只要你肯把脾气稍稍改一改,我敢说想做你世子妃的姑娘能从王府门口一直排到朱雀门外。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你大可以挑个一正几侧,左拥右抱岂不美哉?何苦想不开要娶我?我,命途多舛,年纪还比你大,你难道都不介意吗?”

  “介意,当然介意。”邵钰衡十分坦诚,“但正是那些经历才塑就了今天的你。你听好了,我不知道你过去是什么样子,不确定若我遇见的是过去的你我是否还会喜欢,我能肯定的是现在的你……我很清醒的,喜欢。”

  安遇顿时傻了眼,明明是势同水火的两个人,明明是怎么拧都拧到一起的两股绳,明明一个是雨做的云,一个是玉做的花,天差地别,他却喜欢上了她?她何德何能何其震惊!

  “你我绝无可能,我劝你趁早打消念头。”安遇绷起脸,冷声道。

  “为什么?”邵钰衡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跟你说实话也无妨,我心中早有别人。”

  虽然猜到了原因,心里也有所准备,但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邵钰衡感觉自己的心已凝结成冰,陡然坠落,碎裂一地。

  安遇以为话说到这份上,邵钰衡定然不会再对她存有念想,怎料他在短暂的沉默后竟然笑了,抓住她的手腕,直呼其名道:“姜玉,我这个人从不拐弯抹角更不会自欺欺人,喜欢便是喜欢了。我可以争取,你可以拒绝,大家各凭本事,这样才公平对吗?”

  “你这是白费力气。”

  邵钰衡微哂,没再多言,解下斗篷披在她身上,便撩起帘子跳下了马车。

  夜色茫茫,星辰点点,马蹄声声渐远,安遇的心却愈发惶惶不安。

  两日后回到宫里,文尚宫告诉安遇那几个不长眼欺负她们的官宦子弟被邵钰衡揍得爹娘不识,全部扒了裤子倒挂在石桥下,鬼哭狼嚎的简直把祖上八辈的脸都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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