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出的主意就是让她顶了婴宁的名声?”
燕霜寒哭笑不得。
且不说别人会怎么看他,那受宠爱万千于一身的卫婴宁岂会容忍一个妓子与她的名讳相似?
“你不说她是妓子,谁会知道她的身份!”
花江月的怒火还没消,出来一句话就是吼的。
哪怕是伪成了男人的声音,还是震得燕霜寒脑子嗡嗡响。
“这不是废话吗?醉春楼的生意有多好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这里的妓子怎么可能没有人认识?”
“哟!原来看起来专情的少将军也不过如此啊!竟然也是一个常跑胭脂巷的纨绔子弟呢!”
花江月突然转了话题,弄得燕霜寒措手不及。
“总之就是不行,这样会更乱的!”
拂袖就要离开,花江月挥挥手,外面的人直接把门堵死。
燕霜寒没想到花江月竟然会有如此手段,微怒之下也讽了回去。
“说我是纨绔子弟,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双方僵持不下,还是旁边的应娘出来打圆场。
“那个,这位爷,奴家是刚刚收进来的,除了江公子和萧公子,外面没人知道奴家,想要伪装成普通女子,只需要为奴家赎身就可以了。”
她说的没错,花江月就是因为这个才说事情好办。
她又不傻,卫婴宁是什么脾气她还没见识吗?让一个妓子顶替上去自然不能,但如果燕霜寒说的是一个普通女子就可以了。
虽然她还是会被人看笑话,但她不在乎,只要那人不是公主就行。
不然她“看中”的两个男人都喜欢公主,她的脸面就真不用要了。
“好了,办法给你了,要不要做全看你!”
明明是最希望燕霜寒照做的,花江月却还要假装无所谓地看热闹。
“好,我可以为这位姑娘赎身,但是出去以后该去哪里,我就不能负责了。”
燕霜寒犹豫了一阵才勉强答应。
花江月皱眉,“你这人还真冷血,人家帮了你那么大忙,你拍拍屁股就想走了?”
“那我还要怎么做啊?”
燕霜寒又恼了。
要知道这么麻烦,他还不如直接承认就是喜欢卫婴宁,不过就是挨一顿棍子,长这么大他也习惯了。
花江月不说话,双方又陷入了尴尬的氛围里。
“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勉为其难地做一次恶人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江月终于叹了口气。
于是,在大将军内的主院内,燕大将军坐在主位上喝茶,另一边是燕老夫人,也就是燕霜寒的奶奶。
燕夫人坐在次一点的座位上,同样是喝着茶,家里最有话语权的三个人都没有正眼看燕霜寒一下。
而在燕霜寒的身侧,就是他年少时常会趴上去的长凳以及,一根碗粗的棍子。
花江月刚进来的时候看见这阵仗,也是嘴角一抽。
将军府的惩罚这么厉害,燕霜寒竟然还跟她讨价还价,真是不要命!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跪在下头的应娘有些受不住了,身子微微颤抖。
坐在燕夫人身边的花江月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泪眼玲珑。
“本以为少将军是心悦于我,我才让爹爹答应了婚事,原来竟是我多情了,看如今的状况,不如我还是不要嫁的好,还少将军自由。”
声音微哑,还带着哽咽,当真是受了委屈的女儿家。
燕霜寒睨着跪在一边的应娘,心里很是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听“江公子”的话?
出来胭脂巷之前,“江公子”嘱咐应娘只管和燕霜寒回将军府,“他”还有事要先走。
应娘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难道就只因为为她赎了身?
还在思考的时候,正堂里已经传出怒喝。
“燕霜寒你这个孽障!”
啊哦……
花江月用帕子掩住了因惊讶而张开的嘴巴。
将军府家规森严她是知道的,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
听见这一声怒吼的燕霜寒拎起来衣摆就满院子跑,大将军就在后面追。
那情景好生有趣,但燕老夫人和燕夫人的脸色却是不太好,看了一眼已经愣住的花江月,叹了口气。
“他们父子一向如此,让你见笑了。”
“啊,哪里哪里,将军府的严规名不虚传,今日得以见到,也是晚辈的荣幸。”
尤其是看到,燕霜寒这家伙狼狈的四处逃窜。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以燕霜寒挨了两棍子为结束。
看着龇牙咧嘴好生可怜的燕霜寒,花江月红着眼眶,泪盈盈地说:
“少将军一定爱惨了那位姑娘,今日一事,晚辈怕是要与少将军生了嫌隙,这婚事,不如就先推一推,待少将军回心转意,晚辈再嫁进来也不迟。”
底下跪着的燕霜寒有怒不敢言。
刚才见这人满目怜惜的样子,他还以为她会为他求情,结果反而是要推迟婚约?
他就要随父出征,再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丫头还能再喜欢他吗?
脸色白了白,但也没说话。
燕承安怕的就是花江月推迟婚约,不然刚刚那两棍子也不用那么重。
花江月受了委屈,丞相那边肯定是要念叨他的!
都怪这个逆子!
瞪着燕霜寒的眼睛又大了一圈,燕霜寒简直要哭了。
这是被花江月摆了一道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承认是公主了!左右都是得罪,现在可好,婚期还推迟了!
从将军府里出来,花江月就赶紧狗腿地过去搀扶燕霜寒。
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她算计了他。
她原以为穆青枫会阻拦自己嫁给眼前这人的,没想到穆青枫竟然连个屁都没放。
加上这几日的相处,花江月冷静了一些,感觉自己的计划确实荒唐,便要找个缘由,暂且退避一二。
燕霜寒瞪着她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可是偏偏应娘在一边,他又不好多说什么。
“那个,咱们先回丞相府哈,应付好我家那些,你要打要罚,我随便你!”
踮脚贴在燕霜寒的耳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后者竖起来的毛才被稍稍顺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