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听着安福的回禀,眼皮都没抬一下,“即是顾姬的书信,便给她送去吧!”
“诺。”
安福慢慢往后退,刚要转身,便听得赵恒的声音饶有兴致的问道:“等等!”
“你有没有觉得顾姬这几日不对劲?”
安福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奴才不知。”
赵恒自嘲一笑,“朕也是糊涂了,问你有什么用。”
他似是对安福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女儿家的心思总是难猜,总觉得她有些奇怪。”
说罢,他抬眸看向安福手中的信件,“你把信拿过来。”
安福快步上前,低头呈给赵恒。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打开信封,上面写着:
皇上已对我情根深种,安好,忽念!
赵恒眼睛一眯,“已对我情根深种”,“已对”!
他突然觉得有些这空间压抑的很,让人喘不过气来,一股寒气涌了上来,透到心口,冷的人直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嗓音已经沙哑道:“送去给顾姬的家人。”
安福不敢抬头看,只能偷摸瞄了一眼,听到赵恒的声音头低的更低了,“诺。”
赵恒执起笔,想继续批阅奏折,可是落笔却一片墨迹,他心烦意乱的将笔放下,不再看。眼神阴沉沉的坐在那,眼里情绪翻涌,不知在想些什么。
脑中不由自主的一遍又一遍的过着顾姬的一颦一笑,单纯善良,他不想相信一切都是算计,早有预谋。
可是,那“已对我情根深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越想越烦,越想越慌,突然起身,直冲冲的便往外走。
安福见了,急急忙忙的跟上,“皇上,去哪儿啊?”
“去晨玉宫。”
这边顾姬正懒懒的靠在软榻之上小憩,赵恒的恩宠让这后宫没人敢与她争锋,前一段日子王充媛还能让她感到有些威胁,但自打赵恒伤好以来便一直在她这儿,连皇后那都不怎么去了。
想到这,她不经得意的扬起了嘴角。
银莲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娘娘,药好了。”
外面的天冷的很,这一路端过来药已经温了。
顾姬睁眼,略带带厌恶的看了一眼,但还是端过,一饮而尽。
没办法,谁让这身子不争气,只能喝着药养着。
她拨弄着手上鲜红的丹蔻,问道:“信送出去了吗?”
“已经送出去了。老爷夫人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顾姬想起家中的亲人,也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带着温和的笑,“进宫前,母亲曾十分担忧我的处境,如今,她也能放心了。”
“娘娘为何不多写几个字,每次都是那一句话。”
“写家书是为了让他们放心,写多了万一有什么语言不当的地方,容易让人抓了把柄,这都是过了明路的信件,还是谨慎些好。”
“每次都是:皇上待我很好,安好,忽念!奴婢看啊,娘娘就是懒!”银莲吐槽道。
顾姬笑着瞥了她一眼,“本宫看你是不想回去探亲了。”
银莲立马讨饶,“好娘娘,奴婢错了,都说好的,可不能反悔。”
顾姬张口正想说些什么,便听见门口的响动,只见赵恒一身寒意的走了进来。
这路上刺骨的冷风让他冷静了下来,他本就多疑,上次谢安的书信便觉得也不一定是真的。
毕竟,这宫里不喜顾姬的人多了。
一进来,看见顾姬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的望着自己,一眼便望到底,清澈透亮。
他觉得这事有待推敲,他不信这样一个满心满意都是自己的女子会算计。
想到这儿,他脸上重新挂起来了笑容,朝顾姬走去,“怎么跟傻了一样,不认识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