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象岛的迷雾森林中,常尚齐一行人正闲聊着有关犁梦湖以及东大陆上古时期的一些辛秘,其实主要是听常尚齐讲述,顺便想向众人传授一些有关炼气士的东西,他们并不急于争夺令牌,毕竟现在他们还在迷路当中,在贺凤黎和苟礼尚回来之前他们只能这样无所事事。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我们所在的大陆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吧。”常尚齐缓缓开口说道。
贺凤驰接口道:“皇兄曾经和我讲述过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大贺国的机密,皇兄说在世界的北方有大陆‘圣骑之域’,世界西方有大陆‘魔法之界’,南方有大陆‘西方佛国’,而我们所在的大陆被称为‘儒道天下’,在大越时期,四座大陆还互有往来,只是在最近一千多年来我们的大陆隔绝了与外界的往来。”
“南方的‘西方佛国’?”贺凤瑶疑惑地问道,转而意识到什么,“为什么凤黎没有和我讲过这些?”
常尚齐没有理会贺凤瑶之后的话,只是解释道“西方佛国”的问题:“贺凤驰所说的对各个大陆的称呼都是我们东大陆自己命名的,其实每个大陆的称呼都不一样,在上古时代,我们东大陆和南大陆是有一段地方相连的,只是随时间的变化,相连的陆地断裂,海域由一条河流演变为大江,最后成为一片海,如今成为一片大洋。
从地理上来看,佛国应当位于我们东大陆的西南方,当年有和尚来传教,说自己来自遥远的西方,之后我们有高僧西去求取真经,所以西方佛国的观念就在东大陆形成了。
除了四个大陆外,还有一处最大的奇诡之地,就是被称为中土的中央大陆,听说中土上有着关乎我们所在世界的秘密,曾有记载说中土是仙人的世界,人们不需要劳动,只要挥挥衣袖就有美酒佳肴。”
“挥挥衣袖就有美酒佳肴?编的真假。”贺凤瑶吐槽道。
常尚齐继续说道:“是挺假的,毕竟整个世界都是仙人,这种事情本就不符合世态的发展规律,就刚出生的孩子就一定还需要修行。”
“修行,我们东大陆的炼气士们呢,他们都去哪里了?”贺凤驰问道。
“炼气士呀,这就说来话长了。先和你们说说世界的修行者和中土的事情吧,我们东大陆有炼气士,也叫修仙者,与我们一样路数的还有佛国的僧人们,他们也是属于炼气士一脉,只不过他们修的是佛法,我们修炼的是儒道之理,西大陆都是一群魔法师,他们不注重体魄的修行,反而将精力都放在了感悟世间的元素能量,将其通过特殊的咒语牵引起来,释放强大的魔法攻击,至于北大陆的人们信仰骑士精神,而且对成为一名骑士会感到莫大的荣誉。
四个大陆会在百年的时间内派出大陆的强者前往各大陆在中土的城池,在百年的时间内相互征战,并且不断寻找时不时出现在中土随机某个地方的太古遗迹,从中获得太古宝物和修炼法门,还有就是一些秘密。不过我们东大陆已经有千余年没有前往中土进行征战了,这就牵扯到了炼气士消失的原因。”常尚齐继续讲述着这些辛密,常家被一夜屠尽满门,只有常尚齐和出门在外的常胜齐活了下来,常家大院被一把大火烧了一半,如果不是玉坛山上敲钟的老和尚,常家大院可能就一点不剩,常家有一个藏书楼,被挂牌叫做“赏听阁”,曾经会有不少人前来听常家老族长讲故事,从而获得一个常家门徒的名号,好在外混迹江湖。
“你们知道东大陆的第一个统一王朝大夏王朝是如何建立的吗?”常尚齐问道,见没有人回答,便又继续说道,“大夏王朝是‘夏宁族’建立的,他们打败了最后一个部落‘华族’统一了天下,一开始就成为最昌盛的时期,大夏皇室,一姓三代,第四代皇族就禅让给其他有能力的人,之后每一个大夏皇室都是如此,只传三代,但这就给了华族机会,他们培养傀儡,在每一次的皇室更替中安插人成为新皇室的近臣,逐渐在大夏朝中掌握大权,更是计划着将炼气士们变成自己手中的特殊人群。
以华族为首的古氏族在大越时期找到了机会。大越的中期,东大陆第一个奇诡之地出现,它就是位于谭越国境内的深窟盆地,那里也曾有连绵的高山,只是在大夏王朝灭亡的那最后一场第一次‘甲寅之战’,使得生灵涂炭,百鬼横行,天地不能容,将其整块搬走,成为了现在的大罗仙境的一部分,也就是我们将要进行国运之战的地方。
华族掌控着将要灭亡的大夏王朝,将大夏大量的炼气士都派往,参加了甲寅之战,大量的炼气士陨落在那里,就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也会有怨气,就不要说炼气士了,在那一片大陆被挖走后,就有大量的怨灵留在了深窟盆地。
大越王朝就是这些古族建立的,他们在暗处掌控着一切,将大量炼气士派往奇诡之地,让他们去送死,数百万的炼气士葬身那里,之后一个个诡异之地出现,古氏族就用同样的方法,使得炼气士的数量大幅度减少,使得曾经令人敬仰,人人都想要成为的炼气士成为了人人逃避的职业。”
此时远处传来了贺凤黎的声音:“直到大权金氏掌权时,程国境内的三古塔山脉出现了一座传说中通往幽冥的木桥,最后一批还在明面上的炼气士全部陨落,东大陆就再也没有炼气士这个职业了。”
“而且最后一个炼气士皇帝也陨落在那座木桥上,经过千余年时间的沉淀,东大陆对于炼气士就只剩下传说了。”苟礼尚也走了出来。
贺凤瑶站起身来,看着回来的两人,明知故问:“找到路了?”
“找到了,而且还有意外收获呢。”贺凤黎回答道,然后示意众人听。
“恭喜常尚齐所部猎杀一只木级守护凶兽,拿到木级令牌,获得五积分。”
“你们遇到凶兽了?”贺凤瑶连忙跑到自己的弟弟面前,左看看,右瞅瞅,担心地问道,“没有受伤吧。”
贺凤黎转了个圈,说道:“没有,而我们可不止遇到了凶兽,还抓到了这个!”
一只巨大的兔子被苟礼尚提了起来,正在瑟瑟发抖。这是一只半人高的兔子。
“这些天的口粮大概是解决了呀!”常尚齐打趣道。
“不行不行,兔兔这么可爱,我们可不能吃兔兔的。”贺凤瑶着急了,两步来到苟礼尚的身前,一把抱过兔子紧紧地揽在怀里,警惕的看着常尚齐。
“能吃的兔兔才可爱,不能吃的没人爱。”常尚齐走到大兔子面前,揉了揉兔子的头说道,“行了,不吃它就是,你快给勒死了!”
马雨潇揉了揉眉心,他果然还是不能适应常尚齐这喜欢开玩笑的习惯,无奈开口说道:“我们该出发了,再不走在天黑之前我们就走不出这迷雾森林了,在这里过夜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相当的危险。”
龙象岛的南方沙漠中,程国的慕容野早所部已经走到了流沙域,在这里行走,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流沙之中,被这凶猛的野兽吞没。
“已经有三支队伍得分了,我们走到现在连个凶兽都没遇到过,尽对付这里的流沙了。”师仲丽用她的长枪拄地。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抱怨道。
宋可允嘲讽道:“师大小姐别这么矫情呀,如果你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可以自己去找裁判弃权呀,总之少你一个不少,我们照样可以取胜。”
师仲丽闻言一跺脚,刚要开口骂回去,但就是这一脚出了大事。
流沙域本就不是一个固定的区域,而是在一定范围内不断变换位置,但程国这群人在流沙域运动范围内走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发现,其实流沙域的运动是有一定的规律。那就是哪里的震动更类似于生物的活动,那里就会吸引流沙。
师仲丽刚才的一脚正好符合这一条件,而又好巧不巧的是,流沙域正好在程国队伍的周围,就这样一张血盆大口便出现在了众人脚下。
董承默脚下开始陷落,他一个重心不稳便摔倒在地,反而是最后一个被流沙吞没的慕容野早和慕容小森因为受过特殊的训练,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便跳出流沙范围向北冲去,随后便被风沙遮住了身形。宋可允以强劲的真圆气震开流沙腾身飞出流沙范围,独自向西冲去,直到冲出一段距离后,他才发现身边已无一名队友。
从西北方向雪原进入的齐夏国李申所部已经到达冰莲林,且与潭越的何桦孟所部相隔冰河对望,这使得两队相遇却没有发生冲突。
说来奇怪,在这寒冷的雪原中,这条河水竟然没有结冰。李申让空青和北月里结伴取水,回来时,二人竟都说河水是温热的,就像温泉一样。
“没有结冰,且水是温热的,这定然有古怪。”赵丰然说道,“申哥儿,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李申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白顾灵,白顾灵看了看众人表情,摇了摇头:“下水太冒险了,冰天雪地里有一条不见冰渣的河水就很奇怪了。但是这是条温水河就更说明其中有大危险。而且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们现在不能分开。”
在河流的对岸,何桦孟所部在两个时辰前就带着恢复一些的伍明福从冰莲林边界的那个洞穴中走出,一路上躲过几次冰莲林中一种特别的凶兽袭杀,好不容易到达这条河流的岸边,他们要比齐夏李申所部早到了一刻钟左右,早就发现了这河水的古怪,不过就何桦孟的野人性格,在发现河水温热时就跳入了并不湍急的河流中,但是他刚刚接触河水时就立刻运起体内真元气隔绝河水,腾身跃出水面。
原来这河水在没有打上岸来是滚烫的,只有取上岸后河水才是温热,这河水滚烫,却没有一点热气冒出,所以何桦孟才没有一点防备的进入河水,而就凭何桦孟的体魄竟然也不能承受。
钱孝全与众人商议,决定等明日天亮再来探索这河水。李申所部也有同样的决议。两队人马都没有饮用这里的河水,就连两边河岸上的积雪都没有融化饮用,都是到远处取雪来用。
同属齐夏的王涛然所部遇到了他们进入龙象岛以来的第一只凶兽,或者说是第一个动物。
是的,王涛然所部自进龙象岛正西方高原进入后,就一路翻山越岭,沿着河流向点苍峰方向进发。可惜的是这条河附近就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他们没有遇到过一只动物。直到唐潜渠提议改道,直线向点苍峰方向前进,熟不知他们就此错过了一只守护着一枚十分值的银牌的银级守护凶兽。
不过他们还是很幸运的,遇到了另一只守护兽,是一只黑雾缭绕的猛虎,木令牌就在猛虎的尾巴上,被一条红绳系着,随着猛虎甩动尾巴,木牌也来回在众人眼前晃动着。
一行六人蹲在一块岩石后面,唐潜渠紧盯着木牌对身旁几人说道:“我注意到几次播报,其中有一次是没有击杀守护兽提示的。”然后众人便齐齐看向吕其荣和付凌。
吕其荣有些懵,看着众人的目光,疑惑问道:“然后呢,看我干嘛?”
付凌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无奈解释道:“我们可以只夺令牌,不杀守护兽。这样我们也可以得分,而这里只有你和我擅长暗杀。”
“其实也可以强攻,只是我们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都没有什么力气,而且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打斗会更加危险。就只有你和付凌偷偷去拿下木牌了。”季勤丰说道。
随后,队伍里唯一的女子晏嘉昕又补充道:“你们上去夺了木牌我们就跑。放心,我们会在暗处接应,情况不对,我们就会出手帮忙。”
王涛然作了最后的拍板:“就按这样行动,唐潜渠和季勤丰实力最弱,你们绕去前面,如有危险你们就先走,在远处接应,晏佳昕你一会点燃迷香,付凌和吕其荣等到守护凶兽彻底睡熟后动手,偷取令牌,我会跟在你们家身后,等令牌到手我们就向远处跑。行动!”
话音落,众人开始行动,唐潜渠和季勤丰各自从守护兽两边草丛里绕道去了前方,取出连弩小心戒备着,晏佳昕点燃迷香,轻轻地向守护兽的方向扇着风,使得迷香更快的飘向凶兽。一众人只有吕其荣没有反应过来,只好是付凌一把捂住了吕其荣的口鼻,示意其跟随自己行动,王涛然独自守在最后方,紧盯着守护凶兽的动作。
迷香飘散,守护兽抽了抽鼻子,一阵强烈的眩晕袭上脑袋,刚打了个哈气就摇摇晃晃的晕死过去,尾巴不再来回甩动,无力的搭在身上。只听得王涛然一声令下,吕其荣便紧跟着付凌身后掠了出去,两人的动作都极快,却没有一定的响声,连风都要摇动树叶才能过去的地方,两人就像不存在一样,悄无声息,树叶都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
付凌手中的匕首一翻,精准地刺向了守护凶兽尾巴上的红绳,吕其荣掠过守护兽向唐潜渠的方向而去,等到付凌割下令牌,轻轻一掌拍出,令牌便飞向了吕其荣,后者接住令牌用他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远离了守护凶兽。
众人等到吕其荣接住令牌的一刻,齐齐动身远掠,王涛然更是脚尖轻点就来到了付凌身旁,两人在队伍的最后方时刻关注着守护凶兽的情况,虽然守护兽已经被迷药迷晕了,但他们逃走时的动静也不小,有可能会吵醒凶兽,不过一切都挺顺利的,直到天空中那个庄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众人的计划。
“恭喜,王涛然所部成功偷到一枚木级令牌,获得五积分!”
一声虎啸回荡,王涛然只是一个恍惚便失去了守护凶兽的视野,他立刻大喊着提醒众人:“所有人,稳住心神,注意精神干扰!”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这是王涛然猛踏地面的声音,随后在王涛然身后炸起一阵尘烟,其身形便来到了吕其荣的身侧,一剑挥出,剑芒璀璨,白虹吞吐间,便传来一声惨啸。
如果是在白天,众人还不至于逃走,只是在这黑夜下,这浑身黑雾缭绕的猛虎就是这黑暗中的最好的暗杀者,就是队伍中的付凌和吕其荣二人都不能如此轻易的利用黑暗,如果不是王涛然对杀气的感知比较强烈,在前一刻吕其荣便会倒在守护凶兽的爪子之下,虽然会有裁判救下他,但他可能就会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的了。
当下的得分情况是谭越国何桦孟所部、静原国田潭章所部、大贺国常尚齐所部和刚刚得分的齐夏国王涛然所部各得一枚木令牌,获得五分。这样看来只有北权和程国没有得分,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白天,在晚上寻找这群黑雾缭绕的守护凶兽的麻烦和找死无异。
常尚齐听到这个播报得分的声音,心中的不安更胜,但在他看来这样的不安都会有大机缘等着自己,只是在这龙象岛上能有什么机缘,常尚齐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到。
在犁梦湖外的苟家大院里,苟不周将茶杯狠狠地摔在墙壁上,滚烫的茶水飞溅在一个跪在一旁的下人脸上,但就是这样滚烫的热水,那个下人都没有躲避的意思,他强忍着疼痛,低着头等着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