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
简雄山仰着下巴，哼哼两声，“说吧，想问我什么问题。”
“怎么样才能让我家小姐嫁出去啊？”
“……”世纪难题。
“大师？”
简雄山轻咳两声，道：“这事呢，旁人是急不来的。男女之情这种事，你看了那么多的话本子，还不知道吗？得看两情相悦，单是你家大小姐愿意，那是没有用的，得对方公子也对她动心才可以啊。”
“那怎么样才能让对方公子动心呢？”
“这就看那公子的喜好了。”简雄山想快点劝她死了这份心，便说道，“只不过如今这京都里的公子哥啊，都喜好像你这样，娇小可人的。你家大小姐那身形太过魁梧，在女子当中一眼就能瞧见了，不讨人喜欢。”
灵夏不满道：“那样才好呢！不会叫人欺负！”
“这是找夫婿，你以为是找习武对象啊？”
“可……”
“你敢质疑大师？！”
简雄山一个瞪眼，小老虎就萎了。
“……不敢。”
“嗯。”简雄山满意的点点头，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胡须，道：“听大师的，准没有错。”
在对方问出更难回答的问题之前，简雄山选择开溜，“话呢，我就说到这里，这种事没法说的太明白，剩下的，你就自己慢慢悟吧。”
灵夏悟不出来。她实在想不通，那些个人怎么能嫌弃尤凝这样的姑娘呢？且不说她家小姐如何温柔体贴，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根本没有哪里比别人差的地方。
而且一开始，明明都对尤凝表示过好感，还几次三番让她帮忙送花送礼的。
结果一扭头，统统跟见了鬼似的跑了。
肯定是……
“有人在背后搞鬼了。”
“蛤？”雨梦收起手里的剑，在日头下练了一套剑法，这会儿正流着汗，觉得有几分口渴，倒了杯水正喝着，就听到灵夏说——
“大小姐被退婚的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
“噗——！”雨梦一个心虚，一口水没喝下，呛到了喉咙全咳了出来。
可怜她对面的灵夏，被吐了一脸口水沫子。
湿哒哒的水珠沿着她的头发往下落，那眼神一下子就无语起来，“你要惊讶，也听我把话说完吧？”
“抱歉！抱歉！”雨梦抽出了手帕，擦了擦自己的下巴，忽然又想起有人比她更需要，连忙又翻了个面，去给灵夏擦脸，边擦便说道：“这不是，一个没忍住吗？”
“我和你说认真的。”
“是，是。”雨梦还以为按她那迟钝的性子，就真的会一直以为是巧合呢，心里估摸着，到了这个地步，想必她也该发现真相了，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觉得是谁在搞鬼？”
“这只是我的猜测……”灵夏朝她勾了勾手，压低了声音，“你觉得……会不会是大夫人……”
雨梦觉得一瞬间心慌的自己简直是白痴。
她扭头看向灵夏，后者瞪大了她那圆滚滚的眼睛，真挚而认真的说道：“她不喜欢我们小姐，也不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所以在背后从中作梗。”
越说越真，灵夏已经开始生气了，“从小她就欺负我们小姐，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嫁出去，逃离她的掌控了，她还要在这里插一手，她心里肯定是期盼着我们小姐下嫁到一户特别糟糕的人家里去，恨不得我们小姐后半辈子都不幸福！”
不。
雨梦很想制止灵夏这无边无际的想象力，就算是华元雁再讨厌尤凝，她宁可杀了尤凝，也不会让尤凝嫁得太差，丢了尤家的面子。
且之前那些个公子哥，说真的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红颜知己可一个都没少养，那边与人正风花雪着月，转头来又在求娶的时候，深情似海。
华元雁还真不至于在这件事上做手脚，至于灵夏为何会这么想……
也是这几年来，华元雁待尤凝实在是太刻薄了。
“你也是……这种话同我说说就算了，可不要同外人说，回头传来传去，传到那老巫婆的耳里，又是一顿打。”
灵夏哼了声，“我不怕她！”
“是是是，知道你没脑子了。”
“……”
“看我干嘛？”
灵夏收回盯她的视线，撇撇嘴，道：“你真当我傻啊？我就是不想着自己，也得想着小姐吧……诶，若是小姐这回能找到良人，我也就安心了。”
“你真是能瞎操心。”雨梦在石桌旁坐下来，仰头看着她，道：“我就没见过哪个丫鬟，比你还替主子着急的。我看你是真的，对小姐太上心了吧？”
“……”
回忆起两人平日里的亲昵，雨梦对尤凝那逐渐畜生的人已经没话好说了，这边还是想提醒一点，讲道：“你自己不也到了年龄了么？卖身契又在你自己手里，你若是想嫁人了，随时可以走的。”
“我……”灵夏说起这个，就脸红，坐下来扣着手指，“我才没有这个心思呢。”
雨梦见她这个反应，笑容逐渐坏了起来，“怎么回事？灵夏，你有意中人了吗？”
“没有！”
“快说来听听。”雨梦这会儿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催促道，“没想到啊，你这一天到晚跟我们混在一起，什么时候有的心上人？”
“……”
“说说嘛。”
灵夏有些羞于说出口，又架不住雨梦的再三催促，视线飘忽了一阵，偷偷将手掩在嘴边，小声说道：“是……金御尉大人。”
“？”突然冒出个她没听说过的名字，雨梦满脸疑惑地看过去。
灵夏说完就羞得捂住了脸，埋下身子不去看她。
“？？？”
不是。
那是哪来的野小子？
“哎呀！”灵夏起身，憋不住的喜欢，说起来眼角都弯了，娇羞万分地说道：“下回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还能见到？
来真的？
看着灵夏逐渐跑远的身影，雨梦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山雨欲来的黑影，隐隐……觉得有些不妙。